李长江喘了几口气,恶狠狠的说道:“对啊,我也这样想过,为什么这个工程就落到了我头上,后来我才明白,当时汪大华就明里暗里的示意我要用汪池的材料,什么钢材啊,水泥啊,几乎都得从他手里拿提了价的,我想这也就当是给汪大华的回扣吧,不计较,但后来就上大当了,主资方是县政府辖下的经管站,实际上就是汪大华遥控,所有的钱都得我垫付,我真金白银的给汪池拿高价货,经管站这边却一直不付钱出来,到后来工程进行了一半的时候,我已经垫空了我所有的资金,但工程又不能停下来,只能贷款,借钱,之后跟汪池签了一个借款合约,实际上是拿他的材料当款项,这是要付高息的,实际上就是高利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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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帅叹了口气,说:“李叔,你也是个有实干精神的人,怎么还相信临时抱佛脚那一套?你就没想过重整旗鼓?你就没想过东山再起?”
“重整旗鼓?东山再起?”李长江惨然一笑,“谈何容易?我这辈子怕是没有机会再爬起来了,你风光的时候,人家提着钱往你这儿送,你落魄的时候,人家连个馒头都不给你,我要东山再起,没有两三百万是动不了的,欠债都还有两百万,再说……”
李长江一边说一边摇着头:“现在还有谁会给我借钱?别说两三百万,就是二三十块钱都没人借,因为他们都知道,我老也老了,回不来了,二三十块都是扔水里,谁愿借?”
杨帅沉吟着,李长江眼里尽是颓废,过了好一阵子他才说道:“李叔,我有个办法,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考虑一下?”
李长江对杨帅这个少年的话自然不当一回事,没当回事的随口问道:“什么办法?”
杨帅慢慢说道:“黄江纺织厂重组了,陆家成是新公司的老总,我们家跟他有些特别的交情,如果李叔有意重整旗鼓的话,我可以去帮忙说一说让他投资,跟李叔一起组建你原来的建筑公司,而且三个月后,黄江纺织厂自己就有几个规模不小的厂房和宿舍楼动工,可以由李叔的建筑公司来承建!”
“陆家成?”李长江一怔,随即又摇了摇头道:“你这娃儿,怎么可能?我跟陆家成也是认识的,只是没有多少来往,他自己就是个赋闲人,无权无钱的,他拿什么来跟我投资?”
杨帅当即从裤袋里摸出手机来,翻出电话簿,给陆家成打了个电话。品书网
陆家成似乎是很忙的声音:“呃……杨……小杨,你在哪儿?”
杨帅笑笑道:“陆叔啊?我在北门这边的葫芦巷里偏左手第二个小巷子,李长江李叔新租的地方,这边你熟不?”
“熟,青山县有哪个地方我不熟?”陆家成笑了笑,又说:“我马上过来,是又有什么事情吧?”
“你来了再说!”杨帅把手机挂了,揣进裤子里,然后抬眼望着盯着他发怔的李长江,“李叔,我把陆家成请过来了!”
李长江是个曾经大富大贵的人,是青山县曾经的首富,手机这东西,他自然是用过的,不过他用的时候,还是用的大砖头大哥大,这幺小巧的手机还没进入国内。
即使是现在,大哥大也依然是国内大部份移动用户,手机还是太贵,青山县的手机用户绝对还只是十位数,杨帅这么个家庭环境并不好的少年人怎么可能会有手机?
“你那手机是假的吧?给我看看?”李长江伸手问着杨帅。
杨帅笑了笑,把手机掏了出来,随手递给了李长江。
从手感来讲,李长江觉得这东西是真的,然后再打开手机,按键和显示屏都跟真的一样,他倒是觉得奇怪了,想了想就按了一串号码数字拨出去。
“喂,你哪位?”
让李长江有些手足无措的是,这个号码居然真的拨通了!
当然,号码是李长江熟悉的,让他手足无措的是本以为这是假手机,但拨了后才发现居然是真手机!
“喂,你是哪个?”
电话里对方的声音又问了一下。
李长江醒悟过来,冲口就骂道:“你麻勒隔壁的,老子日你先人!”
这话一说完,李长江就把电话挂了,然后把手机塞回给杨帅。
杨帅苦笑了一下,问道:“李叔,你这是拨了谁的电话?”
李长江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汪池,汪池的手机!”
杨帅脸上尴尬,摊手道:“李叔,你这是给我拉仇恨!”
李长江顿时醒悟,“啊哟”一声说:“糟了,我一时糊涂了,以为他看不到找不到,电话里骂一通,但汪池是可以从电信营业厅查到你这号码的名字和身份的,小杨,我……我害了你了……”
杨帅笑着摆了摆手,说:“没事,李叔,汪池不查还好,查了会吓他一跳的,他不敢来找麻烦!”
李长江是半信半疑,只是杨帅有手机,又能把陆家成打个电话就叫来,这实在有些古怪,至于汪池会不会找到杨帅报复,现在还不去想了。
杨帅自然是不怕汪池去查号码的,他这手机号码是乔明珠登记使用的,汪池还敢找到乔明珠头上去?
青山县并不大,陆家成又熟,十分钟都没用就到了,对这些小巷子也真是熟,直接到了这个小巷子里,先在这栋屋的底层门口探头往里看了看,一眼看到杨帅和李长江在里边,当即笑着走了进来。
“请……请请……到屋里来坐……”李长江赶紧起身找椅子,只是屋子窄,有点转身都打不过来的感觉。
陆家成也不客气,既然是杨帅叫他过来的,不用想就知道是有事情,不过他也没吭声,杨帅自己不说,他是不会说什么的,之前就已经说过了,他还不想把自己暴光在大众面前。
杨帅也明白陆家成的心思,点了点头说:“李叔,陆叔来了,我想如果要他投资的话,你还是先把你目前的情况详细说一下,让他有个了解。”
李长江一阵发呆,真的无法相信,这个少年娃儿真给了他机会?
但看陆家成坐着一声没吭,李长江心里也没底,虽然杨帅真把他给叫来了,但要说能随便投两三百万给他?
到底还是难以相信!
“李叔,把情况说一下吧,行不行,都是靠协商的!”杨帅见李长江发着怔,又提醒了一下。
李长江醒悟过来,赶紧点着头道:“是是,我先说一下我的情况,我的长江建筑工程公司原本是有三四百万的底子,只是打前年承接了县里最繁华的十字路口百货商厦的建筑工程后,我就落入陷阱,开始走下坡路了!”
说到这儿,李长江叹了几口气,又狠狠的骂了汪池几声:“都是汪池父子害的!”
陆家成插了话进来:“你说百货商厦?我倒是知道那个,是县政府承头的市政规划,汪大华是直接负责的,给你这个工程,我当初都觉得奇怪,他儿子不也在干这个吗,嘿嘿……现在我倒是有些明白了!”
李长江喘了几口气,恶狠狠的说道:“对啊,我也这样想过,为什么这个工程就落到了我头上,后来我才明白,当时汪大华就明里暗里的示意我要用汪池的材料,什么钢材啊,水泥啊,几乎都得从他手里拿提了价的,我想这也就当是给汪大华的回扣吧,不计较,但后来就上大当了,主资方是县政府辖下的经管站,实际上就是汪大华遥控,所有的钱都得我垫付,我真金白银的给汪池拿高价货,经管站这边却一直不付钱出来,到后来工程进行了一半的时候,我已经垫空了我所有的资金,但工程又不能停下来,只能贷款,借钱,之后跟汪池签了一个借款合约,实际上是拿他的材料当款项,这是要付高息的,实际上就是高利贷!”
陆家成和杨帅互相望了望,李长江的事情,他们脑子里几乎都明白了,这不过是汪池,当然也许就是汪大华的意思,是他们父子设下的一个陷阱而已。
“我垫资了近四百万,把我所有的底子都掏空了,然后又从汪池那儿‘借’了两百万的物资,也算是高利贷,工程完工后大半年了,经管站这边才像挤牙膏一样的支付,但是这个钱几乎只够我给汪池的高利,因为还款跳票,银行查封了我的房产物产,现在就算经管站支付我全部的款子,也不够我的债务数目了!”
杨帅嘿嘿冷笑道:“这其实就是汪池父子套你的财产而设下的一个陷阱罢了,先让你自己把所有的资产都垫进去,然后再借给你高利贷,你不借也得破产,借了还有赌一把的念头,进而就一步步的落进套里出不来,而且这个陷阱,你最终还是白吃亏,经管站属于县府直管单位,官方工程拖延工程款,那是到处都有,司空见惯的事儿,你也说不到哪里去,告都没用,人家也不是不给你钱,只是拖延了,但你就是被这个‘拖延’而拖死了!”
李长江一双拳头都捏得格格直响,但有什么用,到现在已经晚了,明知道对方吞了他的财产,却连女儿都还要赔给他,这心里头在滴血啊!
杨帅差不多明白了李长江的情况,又说道:“李叔,这个亏,我看你现在还没有实力找回来,吃一堑长一智,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不去理会他,就说说你的债务吧,你总共还欠多少债务?”
李长江回过神来,神情萎萎的道:“工程款都给银行和汪池‘截’了,把银行的欠债除了,我还实打实的欠汪池两百万!”
杨帅沉吟了一下,抬头对一声没出的陆家成说:“陆叔,你那儿不是还有两百五十万的闲钱吗,我看不如就投给李叔吧,组建新的长江建筑工程公司,这两百五十万的现金,李叔拿两百万去还欠债,五十万做启动,添置一些器材和人工开支,能不能运转起来?”
李长江又呆了呆,陆家成自己都没说话,这个娃儿老是自作主张的说话,两百五十万又不是两块五角钱,他凭什么就替陆家成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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