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并不怀疑安德烈的说法,因为他口中所说的神,也不过是普通人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异功能之类的东西。
只不过我们祖先的文明,似乎要比一般文明要发达一些。
其实这很正常,当年三国时期的蜀汉政权征讨西部蛮夷,诸葛亮神机妙算,带去了许多先进的思想,帮助蛮夷之地搞建设。
这对于蛮夷之地来说,也是一种奇迹。
到现在为止,只要你去四川的阿坝、云南、西藏等地,都会发现,很多诸葛亮留下的遗迹都被称为神迹,而诸葛亮,也是古时候许多少数民族心目中的神。
其实,诸葛亮虽然才华横溢,智谋无双,但也不过是个血肉之躯的普通人。
所以就算听说自己是所谓神的后代,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开心,反而,一直以华夏儿女为荣的我,知道自己并不是汉族的后裔,倒是有些失落起来。
但是安德烈这么说,我似乎想到起了什么。
之前在罗布泊地洞里,我曾经在壁画里看见过,秦始皇第一次见到宛渠人的时候,也以为对方是神。
因为宛渠人的文明比当时的唐朝发达太多了。
这种情况,不正是和我们祖先与普通文明的关系差不多吗,难道说,我是嵬国人的后代?!
想到这里,我就急忙去问安德烈:“你知道中国的嵬国文明吗?”
安德烈点了点头,说道:“当然知道,嵬国人一直伴着华夏文明成长,出现在许多历史朝代的遗迹中。”
“那我们是不是嵬国人的后代?!”我有些激动的问道。
然而安德烈皱了皱眉,说道:“可以这么说,但是也不大正确,虽然我们和嵬国有着同一个祖先,但是嵬国人所主张的思想和我们亚雅库人是根本对立的,所以我们亚雅库人的首领,会训导我们每一个人,嵬国人和亚雅库人是两个种族,因为在历史上我们出现过巨大的分歧,甚至互相残杀。”
虽然安德烈这么说,但是我也听出来了,我的确是嵬国人的后代。
如此说来,爷爷之所以要给汉文明制造灾难,也就有解释了。
因为嵬国人三番五次的被汉族给暗算、出卖,导致今天几乎灭族的状况。
虽然嵬国人曾经一度忘记了仇恨,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了很长的时间,但是毕竟仇恨无法忘记。
作为古生物学家的爷爷,参与了众多的考古发掘,在这些考古发掘中渐渐还原了历史真相,知道自己的祖先多年以来经历的磨难,所以复仇的火焰让他失去了理智,他想尽一切的办法利用嵬国人留下的巨大能源来向汉民族复仇。
而从小在汉族文化熏陶下长大的我,早已将自己看做他们的一员,如果爷爷要让我一起陪他报复社会,那么生性善良的我一定不会同意。
爷爷知道至始至终,我一定会站在他的对立面,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劝道我一起复仇,而是设下各种局,让我去钻。
在黑竹沟和罗布泊地下,其实我都只是爷爷的一颗棋子。
在不知不觉下帮助他完成了复仇计划,现在,灾祸已经正在酝酿中了……
想到这里,我紧紧的握起了拳头。
原来,这么简单的事情,我竟然从头到尾一直都没有察觉到。
想起之前大雄所说的话,我顿时理解了。
他说,有些事情,还不如不知道的为好,就这懵懵懂懂的走下去,直到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了应该完成的使命,最后还是能好好生活下去。
看来,到了最后,大雄依旧是站在爷爷那一边的。
明白了一切的我,在车厢中踱来踱去,越来越纠结,胸中有一股无名火腾的窜了上来。
我气的快要爆炸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爷爷这个老顽固,竟然如此妄为,就算我们的祖先再怎么被残害,但是现在的人都是无辜的,用这些无辜的性命来报仇,显然是一件非常不公平的事情。
而爷爷,这么大的年纪了,竟然连这一节都想不通,做的事情简直就是个笑话。
二来,我一直信任的大雄,显然也知道真相,所以才会联合老胡一起跟我说了那番话,这两个人根本一直都在骗我!
我越想越是愤怒,忍不住一拳砸在集装箱钢铁铸成的侧壁上,没想到,我那只变异的手,竟然将铁壁砸出一个大坑来。
我惊讶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而肖飞扬和安德烈更是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我。
“你的手?”肖飞扬下巴几乎都快掉到地上了。
我的讶异从脑中一闪而过,重新燃起一股无名火,对安德烈和肖飞扬说道:“不行!我现在哪也不能去,我要回去新疆找爷爷!这一切因我而起,所以我现在必须亲自停止这一切!”“等等!”安德烈站了身子,向我走了过来,他嘴里说道:“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以你的能力是无法逆转火生木的,你去了也是白去。”
“我不管!就算是死,我也要去试试!”说完我就往集装箱的出口走去。
肖飞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愣愣的看着我们。
这时候,我已经走到了门口。
可是与此同时,卡车也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我听见有好几个俄国人骂骂咧咧的下了车,向着我们所在的这个车厢走来。
显然,刚才我把集装箱的铁臂打出一个大坑,惊动了这些俄国人,他们一定以为我们是在想办法逃走。
不过他们来的正好,我现在连死都不怕了,刚好可以和他们拼命。
“快回来!你打不过他们的!”安德烈在后面着急的喊了起来。
然而我心意一绝,是绝对听不进去。
没过几秒钟,我铁门的锁链就被打开了,随着大门中间一道缝隙的出现,我看见十几个拿着长枪的俄国人都堵在了门口,恶狠狠的看向我。
我骂了一句:“去他娘的臭老外,老子受够了,有种一枪打死我!”然后右手紧紧的握起了拳头,准备向离我最近的一个老外砸去。
那一刻,我看见耳边齐刷刷的拉枪栓的声音,十几个枪口同时对准了我。
可是,想后悔也来不及了,我的拳头已经收不住了。
不过就在我被冲昏头脑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后脑勺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然后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朦朦胧胧的听见了轮船鸣笛的声音,这才缓缓的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从冰冷的地面上坐起来,就感觉脑袋无比的沉重,就像灌了铅一样。
而且即使我睁开了眼睛,眼前还是会一阵阵的发黑。
“小川,你醒了!真是不好意思,我用力太大了。”肖飞扬那张还算比较俊朗的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摸着后脑勺,发现已经缠上了绷带,歇了一会儿,才有力气问道:“怎么回事,我不是记得那些俄国人要向我开枪的吗?”
肖飞扬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是挺危险的,但是安德烈先生让我用瓷罐把你给砸晕了,不然你早就死了。可是我从来没砸过人,所以力气用的大了一些,真是对不起哦。”
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一脸的歉意。
我想了想,知道当时是我太冲动了,就算我的这只右手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是十几支枪的对手,要想阻止爷爷,看来还得从长计较了。
想到这里,我就摆了摆手,说道:“我什么,就是脑袋还有点晕,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肖飞扬哦了一声,说道:“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我们早就不在陆地山了,昨天晚上登的船,那些俄国人很有一套,竟然混过了海关,现在估计我们在一艘一百吨级的货轮上,正开往日本海。”
我叹了口气,心说果然还是来了,现在要想回去,已经不可能了。
这时候,我听见背后响起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