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要问这屏风能值多少钱,可没想到他的话居然少有的具有推理性,他说:“我看这楼的主人应该是个女人。可能是那个什么雷云僧的老婆。”
我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再看周围的漆柱和雕梁,果然大多数都是以鸟类和鲜花为主,确实像个女人住的地方。
我们没有多话,绕过屏风继续往里走去,通过手电的光芒,我们就看到了一一个木制的台阶连接着前面半人来高的榻榻米地板。
在地板上,还有一道日本特有的那种纸糊的推拉门。
门是紧闭的,而一尘不染,就像这里的主人一直都还在用它,所以没有落满灰尘。
再看地板和楼梯上,也都没有灰尘,被打扫得非常干净。
这里果然住着人,而且还一直有人打扫,显然是很爱干净的。
那么这里到底住着什么人?他是如何在这荒山野岭中活下来的?
带着这些疑问,我们推开了那推拉门,来到了一间宽敞的厅房里。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地板上的一副地铺,白色的褥子,白色的被子,还有白色的枕头,非常整洁的叠着,床铺旁边还摆着一个半人来高的大花瓶,花瓶里插着这个季节刚开始盛开的早季梅花,正散发着幽幽清香。
在厅房两侧的墙上,各挂着一张水墨画,左边画的是一簇盛开的玫瑰,右边墙上挂的是一对杜鹃鸟嬉戏。
虽然这屋里的摆设十分简单,但也给人一种清爽宁静的感觉。
我们走到床铺旁边看了看,就发现床边还摆着一双木屐,把木屐拿起来一看,下面沾着一些土,看来最近还有人穿过它。
除了这些,厅房里空无一物,我们只好继续往里走。
日本的阁楼建筑就是这样,一层当中有很多房间,没一个房间之间都用推拉门隔着,所以我们穿过这个房间,在另一边找打了继续往里前进的推拉门。
拉开门之后,我们就发现,这是一条走廊。
在走廊的对面,还有一间同样的厅房,而在我们房间的左右两侧,也有两间较小的房间。
算了一下面积,我就发现原来这一层是由相互对称的六个房间组成,六个房间中间是一条走廊,而通往上面一层的楼梯肯定就在走廊两侧。
我们一一查看了一层的六间房子,就发现除了我们进入的第一间,其它的几乎都是空的,只有一个房间里堆着一些杂物,大多都是撕烂的纸,还有一些烂掉的桌椅。
看样子,这个阁楼曾经经历过一次搬迁,搬走了很多画作、家具一类的东西。
看完六个房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我们就来到了走廊的一侧尽头,果然找到了通往二层的楼梯。
沿着楼梯,小心翼翼的往二楼爬去,走在前面的大雄就忽然哇的一声往后退。
我们急忙问他怎么了,他就一惊一诧的说道:“是那个八对眼睛的怪女人!”
我一听立即就是一脑门儿的冷汗,心说难道那东西还没死,到这里来埋伏我们?
可是我们站在楼梯上,等了半天,上面都没有反应。
按理说,那东西看到大雄了一定会立即飞扑上来才对。
又过了一会儿,我就缓缓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先去看看。”
他们俩都点了点头,对我一副期许的样子。
我狠狠的吞了口唾沫,将匕首紧紧握在手里,打起手电筒,一下子蹿上了二楼。
这时候我的手电筒一下就照到了一张惨白的脸,那满脸的赘肉,还有八只眼睛,以及她那身我再熟悉不过的破烂合服,还有怪异的外八字,以及满手的黑毛。
唯一不同的是,这东西看上去似乎死气沉沉,而且似乎不那么立体。
用手电筒仔细照了照,我就发现,原来这只是一幅画而已,因为在这个怪女人的左下方还写着一行小字:操鬼之女官姑获鸟。
“原来这妖怪叫做姑获鸟?”我自言自语的说道:“而且她似乎还是个什么官。”
一边想着,我一边往旁边看,就让我看到一个手里抱着骷髅头的美丽妇人的画像。
这画像中的女人相貌极其美丽,但是眼袋很重,皮肤中青筋毕现,显得妖气十足。
而她下面的字写得是:“男性征讨之神官飞缘魔。”
姑获鸟也许我不知道,但是飞缘魔我倒是清楚得很,因为这种妖怪比较有名。
据说这种妖怪有着非常美丽的外表,经常在半夜的街道上晃荡,然后勾引男人和她上床,一旦男人被她拥在怀里,她就会用舌头吸取人体内的精气,将人变成一具干尸。
日本江户时代有一段时间街头连续出现多具男人干尸的事件曾经轰动一时,都说是飞缘魔所为。
中国其实也有飞缘魔这种妖怪,比如聂小倩其实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中国的鬼怪会有感情罢了。
我再往旁边看,就看到了更多妖怪的图画,每一个妖怪都有一个称号,不是官就是将军,总之都被封了官。
这时候我也终于看出,这阁楼二层原来是一个收录了许多妖怪资料的画廊。
这画廊呈回字形,我面前的这面墙的内部应该还有一个房间。
看了一下周围并没有什么危险,我就让大雄和聂川上来。
大雄一上来又看见了姑获鸟,差点又吓得退回去,我急忙告诉他们,这只是一幅画而已。
大雄看了半天才肯相信我的话,并且冒了一句:“这画谁画的,这么逼真,我靠,简直是惟妙惟肖。”
其实我心中也有这个疑问,到底是谁画了这些画,而且还给妖怪们都封了官衔,这个人是不是闲的蛋疼了?
带着疑问,我们一幅幅的看着这些画,然后寻找中间那个房间的入口。
不过虽然了解到这二楼的结构,但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入口显然并没有那么好找。
在转了一圈,看完了所有两百多种妖怪之后,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入口,而且也没有通往三层的楼梯出现。
这时候我们都明白,这画廊里面,坑定有一处暗门,不仅连接着里面的房间,而且通往三楼的楼梯也在里面。
不过这足足有两百多幅画的回廊,到底暗门在哪里,一时半会儿我们也不可能知道。
唯一的办法,就是每一幅画都敲一敲,看看有没有隔层之类的东西。
其实这是相当麻烦的,但是为了知道三楼上到底是什么人,我们还是分头开始找暗门。
大概找了有十分钟,聂川就在我旁边不远的地方对我说道:“老胡,老胡,快来看,这幅画好像有点不同。
我急忙凑过去看,就见到聂川指的地方是那幅画上面的题字。
这幅画里面画的是日本妖怪界里面鼎鼎大名的九尾妖狐。
图画的风格沿袭了一贯的写实,将湖里的毛发,眼神都表现得惟妙惟肖。
唯一不同的是,在这副画的题字下面,有一个小小的方形印章。
这个红色的印章很小,如果不是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我蹲下身子,仔细的看了看这个印章,就发现里面写着几个日文片甲,根本不认识是什么字。
不过当我的手按在那个方形印章上的时候,忽然那一块就陷了下去。
然后这一整张画都往上一缩,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门。
我和聂川都是一喜,急忙叫大雄过来。
当大雄看到这扇门时,也是一阵惊喜。
接着,我们三个就一一鱼贯而入。
来到这个暗间里,我们就发现,这里房间里堆着许多画卷,而且在房子的正中央,还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毛笔、砚台等作画工具,而且砚台里还是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