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香闺残梦
叶凌霜解决了她与洛玄宗、风静婉的恩怨情仇后,打算要向寡情薄义的东方节讨回公道,于是她辞别了雷震天往郦川而来。
她不想露出行踪,连马车都没叫,而是靠一路施展轻功。在第二天的亥时,避开了所有人到达郦川那个她还留在那里的“家”。
她没有从门口进来,直接跳入院子里。
摘下了脸上的纱巾,看了一下四周。月色之下,可以见到院子里的情景竟然和她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花草依然是那么茂盛,所有的摆设布局都没有改变。这一切都那么的熟悉。低头一看,院子的地上干净得连片树叶都没有。她不禁有点奇怪,按她的想象这里应该是一番破败的景象才对。
走近小香闺,发现门扣上没有锁。她明明记得离开的时候是亲手锁上的,而现在锁却是摆在了门边的地上。她侧耳聆听了一下,里面是没有任何声色。稍作犹豫的她,还是推开了门。
小香闺里漆黑一片,但以她夜能视物的本领还是看得很清楚。她在门外习惯性地脱下了鞋袜,光着玉足踏上了屋内的木地板。地板有点冰凉,但感觉很舒服,而一种久违的暖意却是已经从心底升起。
“小香闺,我回来了。”叶凌霜喃喃说着。
她慢慢走了进去,拿起桌子上的火石点燃了灯。霎时间,金黄的灯光一下子照亮了娇小玲珑的小香闺。
小香闺里的一切还是完好如初,小圆桌,椅子,挂着纱帐的木床,墙上的挂饰,窗边的风铃等等,每样都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得仿佛她只是早上离家晚上回家时的感觉一样。她摸了一下桌面,却是一尘不染,再看看其他的物件竟然也是一样,甚至连木地板都是非常光洁。似乎每天都有人来打扫过的样子。她心中不禁又升起了疑问。
叶凌霜环视四周之后,眼光最后落在了那张木床上。床上的白纱帐被挂钩向两边拉起,雪白的褥子上,大红的龙凤枕头,大红的龙凤锦安静地放在了原处。
她轻移玉足慢慢走近床前,轻轻坐在了床边,伸出春葱般的柔荑抚摸着光滑的龙凤枕头。那绣在上面的金丝龙凤,仿佛在祥云中嬉戏。她不禁幸福地笑了。
只是看着看着,眼睛所看到的开始变得朦胧,一幕幕过去的景象却是越来越清晰地展现出来。那心中的一股酸楚不禁悄然涌起,笑容已是在她的容颜上褪去。
曾经,这个家、这个小香闺、这张木床,让她和东方节度过了多少美好的时光。那夫唱妇随般的恩爱充满了小香闺窄窄的空间,那幸福甜蜜的欢笑回荡在小每一个角落;那红浪翻滚的木床上留下了多少疯狂的汗水,多少缠绵的爱意。
但现在呢?这里的一切依旧,但却是沧海桑田时过境迁,留下的只是她孤单凄凉的身影。
她从小到大就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几乎都没接触过男人,只是在本能中知道有爱的存在。来到了这个时空的这个时代,虽然遇到了不少看似优秀的男人,但她懵懂地却选定了东方节。第一次付出真挚感情就把自己的心和身体都奉献了出去。本来以为从此有了个好的归宿;有了个关心她、爱护她的男人;有了个美好幸福的人生。但得到的是什么呢?当美好云烟散去,得到的只是被愚弄、被利用、被出卖、被弄得生不如死的下场。感情没有了,贞操没有了,那美好的时光也没有了,有的只是此时的凄凉落寞。
叶凌霜有如一片飘荡于狂风中的落叶一样,显得是那么的无助。“我要求的不多,为何上苍要如此对待我?”摇头叹息,酸苦盈心,她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几下,美目中已经是泪水盈盈。
她呆呆地坐在床边久久未能回过身来,眼中的泪水却已经把床上的被褥滴湿了一片。
小香闺里非常安静,安静得能听到她泪水滴下发出的“滴答”声。
良久,她才用手拭去了泪水慢慢站了起来。表情一片迷茫,有点摇晃地走到衣柜的旁边,轻轻地把门打开。
衣柜里面还叠放着她留下的衣服。她一件一件地翻开来看,当翻到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见到下面放着一条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方巾。她的眼神不禁跳跃了一下。
她轻轻拿起方巾,颤抖着双手慢慢打开。星星点点淡淡如梅花绽落的痕迹赫然呈现在方巾之上。看到这些,原本已经擦去的泪水,此刻有如破闸的洪水一样涌了出来。她一下子跪伏在地,捧着方巾,失声痛哭出来。哭声凄婉,悲凉欲绝。
她怎么会忘记?怎么会忘记那方巾上斑斑点点的痕迹是什么呢?因为那是她第一次奉献出自己身体时洒下的落红,虽然已经用清水洗去,但那淡淡的痕迹却是永远无法消除。
完全不似现代人的叶凌霜骨子里拥有的却是如古代女子一样的观念,如何能轻易忘怀那刻骨铭心的第一次呢?
叶凌霜的哭声一直没有停下,小香闺彷如被灌注了寒冰一样,冰冷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