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情深义重
第二天一早,叶凌霜如往常一样来到了海边,今天跟她同来的是红花。每次红花都很识相地坐得远远地看着她,不打搅她。
叶凌霜还是站在沙滩上凝望着东方,但心里却是焦急地等待着雷震天的到来。一个时辰就在她焦急的等待中度过。到她正要取出玉箫吹奏的时候。突然身后传出了一个声音:“霜妹。”
这熟悉的声音彷如一缕甘泉,瞬间滋润了叶凌霜千仓百孔的心。她猛然转身,出现在她眼前一身红袍的熟悉身影正是她焦灼等待,总会在她危难之时出现的大哥雷震天。
眼前的雷震天并没有穿着他化妆成刘大夫时的那套衣衫。整个人都裹在一身红色之中。身上依然穿着他喜好的红色员外袍,可能是为了方便行动的缘故,没戴他的乌帽,只束了一个发髻。但他的脸用一块红巾蒙着,只在眼睛的位置有两个孔洞。他的身形比以前不知瘦了多少,但依然显得那么伟岸,他犹如一座山一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红巾下的目光,充满着激动的灼热。
“雷大哥——!”叶凌霜在饱经磨难之时,看见了雷震天,那种异常激动的心情真是难以用言语形容。她一步上前,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着雷震天,眼泪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雷震天也紧紧将她抱住,虎目中也是蕴含着泪花。
“大哥,小妹不是做梦吧?小妹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大哥了。”叶凌霜哽咽地说道。
“霜妹,大哥怎么可能撇下你不管呢?可惜大哥来迟了,让你受尽了折磨,是大哥对不起你。”雷震天激动地说道。
“大哥,这不关你的事,这是小妹命中注定的。今天能够见到大哥,就算死也值得了。”叶凌霜饮泣地说道。
“霜妹,不许你说这样的话,大哥绝不会让你死的。你知道吗?大哥得知你以自己来换回你的儿女时,是多么的焦急啊!大哥想着你在岛上受着赫连光非人的折磨时是多么的心痛。如果不是这龙角岛天险,不得不做足了功夫才能进来的话,大哥早就来救你了。”雷震天轻轻拍着叶凌霜的玉背说道。
叶凌霜聪明无,雷震天可以知道她如此之多的事情,一定是他一直留意着自己之故。想到这里,她的心不由得动了一下,这几年来时不时会在眼前一闪而逝的红影又掠过了心头。
“大哥,为什么每次小妹有危难的时候,大哥就会出现呢?难道大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叶凌霜刻意问道。
“可能是我们兄妹心灵相通的缘故吧?”雷震天倒是回答得不卑不亢。
“大哥,你骗我,这么多年来,你其实一只就在我身边。无论小妹在两军阵前,大海之上,还是在漱梨河隐居的期间,大哥就根本没离开过我,小妹说得对吗?”叶凌霜看着雷震天的一双眼睛,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心中想说的话。
“这个——!这个我们一会再说。“回头浪”就要来了,我们快去取船,你的身体太虚弱了,大哥要鲁莽了霜妹不要见怪。”雷震天岔开话题,不由分说地一手搂着叶凌霜的背部,一手抄起她的腿弯,打横把她抱了起来,向海边的礁石群奔去。
虽然雷震天没有回答叶凌霜的问题,但叶凌霜知道,一切都那么地清晰,根本不用问了。
她也很想问他什么叫“回头浪”,但转念一想,有大哥在,这些又何必想那么多呢?他一定有所准备的。她现在只需要舒服地靠在他的怀里感受他温暖的体温就刻意了。
雷震天边奔跑还边说道:“我已经点了花红的穴道,不用担心她阻难我们。”叶凌霜在她的怀中微笑着点了点头。这点她压根儿没有担心过,不然不会自始至终都没问他了。
雷震天抱着叶凌霜很快跑到了礁石群里。礁石群里竟然有一条小船弯在哪里,想来是雷震天早已经准备好藏在那儿的。
“大哥,你想得真周到。”叶凌霜依偎在她怀中,犹如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整个人都放松了。这半年来,她哪里有过像现在如此轻松的心情呢?
“大哥挑选今天逃走就是因为一会这儿会出现一种自然奇观,叫“回头浪。这是大哥好不容易才打听回来的。别看现在的浪是向岸边涌来的,一会就会往外倒涌,而且流速极快,瞬间就能将我们带出这个危险的水域并冲到百里之外,赫连光就算发现想追出来都来不及。但这回头浪只有在秋天的时候每逢初一十五才有,今天就是今年的第一个回头浪了。它每次只有一个浪头,时间极短,而且产生地地方不是在岸边,而是在这里百丈以外的海面,因此我们得先把船弄到那儿,等待起浪。”雷震天嘴上说着,手脚并没放慢,已经把叶凌霜放到了小船上。
叶凌霜只听得嗔目结舌,她第一次知道会有这样的自然奇观。看来这龙角岛真是神奇,如果这里还有其他的一些凶险现象出现的话,想来也不足为奇。怪不得龙角岛易守难攻。
雷震天把叶凌霜放到了船上,自己跳到水里,把船推出礁石群。
“大哥,小妹现在是手无缚鸡之力,一点忙也帮不上,辛苦你了,你看你的汗水已经打湿了蒙面的红巾了。还戴着它干啥?快取下来吧。”叶凌霜看着雷震天满头大汗地推着船的样子,不禁心痛起来。
雷震天赶忙道:“别,不用取下,就让它戴着吧!”语气之中有点慌张。
这慌张的语气并没能瞒过叶凌霜,她皱起眉头想了想,然后趴在了船上,爬到了船尾的位置。
“霜妹,你这是干什么?”雷震天惊奇地问道。
“你的头发已经散了,都挡住了眼睛,让小妹帮你拨弄一下吧。”说着她伸出手去拨开了挡在雷震天眼前的头发。“你看,现在是不是舒服很多了?”
“真太麻烦麻烦霜——”雷震天那个“妹”字都还没说出,突然只觉脸上一凉,蒙脸的红巾已经被叶凌霜给摘走了。原来刚才叶凌霜的举动完全是有意而为,目的是为了分散他注意力,摘下他的蒙脸巾。
红巾之下是一张恐怖的脸,脸上全是黑色坑坑洼洼的疤痕,除了眼睛之外没有一丁点好的皮肤。
“大哥,你的脸?你的脸是真的吗?”她宁愿相信雷震天是戴了人皮面具。
“没什么,我自己不小心弄的,怕被人觉着难看,就蒙住了。霜妹不会嫌弃大哥吧?”雷震天轻描淡写地说道。
“大哥,无论你是怎样,小妹永远都不会嫌弃大哥的,只是——,只是——!”叶凌霜那种心痛,真是犹如有刀在搅动着胸膛一样。她冰雪聪明,一下子已经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她第一次探流沙宫被风沙暴围困时,雷震天冲进来救了她。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她当时并未留意那么多,现在想起才明白了。雷震天穿是着平时的那套红色员外袍去救她的,并没有穿戴护甲和戴面罩。自己有护身罡气保护所以没事,但他的功夫并非一流施放不出罡气。一定是那蚀骨风沙伤了他。
她知道雷震天很爱他,但这些年来他只是一直躲在暗中看着她,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毁容了,觉得自己更加配不上她。如果这次不是为了救她,他也依然不会出现的。
雷震天已经是救过她多次,几乎每次在她发生危难的时候,他都会及时出现。他从来没有打算索取过什么,只是像她生命中的守护神一样,默默地在暗中保护着她。他那份感召天地的爱意,真是比天还高、比海还深啊!而自己始终都只能当他是大哥,像一个妹妹一样理所当然地承受着他的所有宠爱,一点都没有为他付出过。他的这份爱,自己又怎么还得起啊!
想到这里,叶凌霜热泪盈眶,抱着雷震天扶在船边的手,哭了起来。“大哥,你对小妹的恩情,让小妹如何能报啊!”
“霜妹,你怎么又哭了,这是一个做大哥的本分嘛。别哭了,好吗?快躺到甲板上扶好,回头浪就来了,我们得加把劲了。”雷震天依然是说得淡淡如风。而这时,他已经把船推出了礁石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