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宵也被亲得怦然心动, 在这个极致温柔的吻里沉浸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什么生日?”
我的生日吗?
陆宵在病床上躺得昏昏沉沉,对时间的敏感度一度降到最低, 完全不知道现在的具体时间。
“今天几号了啊?”他问梁怀钰。
“7月14号, ”梁怀钰轻轻捏着陆宵的耳垂,“晚了两天,不过没关系,我们补上就是了。”
陆宵生日是7月12, 偏偏那天还因为高烧在昏睡,想清醒几秒都难,更别提过生日。
“这样啊……”陆宵垂眸小小感叹了下, 眼尾也随之向下耷拉着, 有些遗憾。
“没关系宝贝儿,”梁怀钰看陆宵有点小失落,亲亲他的眼皮,“没差多少天,现在过也是一样的,你醒过来就是最好的了。”
陆宵不是在遗憾错过了自己的生日,他其实一直对各种节日都不太敏感,生日也一样, 过不过在他看来没有很大差别。
他只是愧疚错过了梁怀钰准备的惊喜。
梁怀钰和他随遇而安的性格不一样, 他对任何事物都抱有极致的热情, 把一切节日和特殊的日子视作珍贵的纪念。
对陆宵的生日更是如此。
这是他们在一起后, 正式过的第一个生日,梁怀钰相当看重。
几乎是从山里回来, 就一直在背着陆宵偷偷准备什么。
按照原计划, 几天前拜访完老师后, 梁怀钰就要带他去某个地方庆祝生日,当然陆宵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全是梁怀钰自个儿偷偷准备。
他们的关系应该要在生日那天取得突破性进展,这个是两人一早就商量好的。
为了那个夜晚,陆宵紧张了好多天,甚至上网查了好多资料,买了各种用品。
结果一样没用到,所有计划因为陆宵突然的生病而全部打乱。
现在别说和梁怀钰翻云覆雨了,他就是翻身都费劲。
陆宵小小叹了口气,捏捏梁怀钰的指尖,“对不起啊,我又耽误事了。”
“瞎说,”梁怀钰故意黑着脸装凶,“咱俩日子长着呢,你能耽误得了多少?以后不许乱说话了,听到没有?”
陆宵勉强笑了笑,“听到啦。”
“真没多大事儿宝贝儿。”梁怀钰握住他的手,“以前我也觉得做事一定得全部计划好,可哪有什么是会一直按计划走的?咱表白不也整了好几个方案吗?”
“其实只要对象是你,具体在哪儿办事又什么重要的?”
陆宵本来听得很感动,可话到了后半句又皱起眉:“我都这样了,你还想办我?”
梁怀钰豁达一笑:“今儿算了,看你可爱放你一马,以后有的是机会。”
陆宵羞赧:“你真是流氓!”
流氓俯身想亲他的额头,却亲了一嘴的头发。
他拨弄着陆宵的额发,笑意更浓,“哟,头发长好长了啊。”
陆宵也跟着笑,杏仁一样圆圆的眼睛弯成月牙,“太久没剪啦。”
上次剪头还是几个月前,他俩刚认识那会儿。
“嗯,”梁怀钰把他的刘海拨开,重新在额头中心印了个吻,“等你出院了老公陪你去剪,再剪个妹妹头,你弄那头型儿真特可爱。”
“不要,”陆宵顽强拒绝,“太傻了。”
“不傻,是可爱!”
“我拒绝!”
梁怀钰又逗了陆宵一会儿,在他脸颊偷了无数个香,才勉强放过他,摸摸陆宵的嘴唇,“先起来收拾一下,然后我们过生日好不好?”
陆宵虽然对过生没有执念,可一旦自己的生日被这样珍之重之的提起,心里又有无限的欢喜。
他点点头,眼睛亮亮的,整个人像掉进蜜糖里裹了一圈,软软贴在梁怀钰胳膊上,又乖又黏人。
梁怀钰被他蹭得心软软,小心托着他坐起来。
可即便他动作再轻柔缓慢,体位的改变还是陆宵难受了一阵。
先前躺着还不觉得,一坐起来,陆宵就心慌,心脏跳得虚虚浮浮没有着落。
“唔……”他闷哼一声,手掌撑住心口,在梁怀钰臂弯里蜷缩起来。
梁怀钰轻轻拨开他的手,将手掌覆到陆宵按压的地方,掌心的温度隔着病号服丝丝缕缕渗透进陆宵心房:“难受吗?”
陆宵依偎在他臂弯里,声音闷闷的:“有点痛。”
“没事不怕,”梁怀钰不再像陆宵刚醒来时那么慌张了,耐心地安抚:“医生说过最近有可能会痛,我们再好好治几天,很快就会好。”
天彻底大亮了,日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整个病房都充斥着暖黄的光晕。
梁怀钰掌根轻柔地替陆宵揉心口,看陆宵在自己胸前小口地喘息,不一会儿脖颈就笼上一层密密的细汗。
陆宵的脖子很漂亮,纤长柔美,在暖黄的日光下呈现出羊脂玉一样透白的颜色,又因为皮肤下暗藏的淡青色血管,看起来比羊脂玉珍稀脆弱得多。
梁怀钰替他揉胸口,他手掌大,每一下都会碰到陆宵锁骨上的小红痣,小小的红痣点缀在陆宵雪白的皮肤上,又在他细瘦的锁骨边绽开,纯洁又妖冶。
陆宵全身上下哪里都漂亮,但他越漂亮梁怀钰就越心疼。
梁怀钰搂着陆宵,手掌下能切切实实感受到他胸膛不稳定的起伏,里面的心脏每跳一下都很脆弱。
“还是很难受吗?”梁怀钰极力放低嗓音问陆宵,“要不还是让医生来看看?”
陆宵摇摇头,缓过刚坐起来那一阵,之后其实好很多,只是声音还有点哑,“不用,好像没事了。”
梁怀钰又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觉得确实好些了,才亲亲他的脸颊,去洗手间接热水。
陆宵还不能下床,洗漱都只能接了热水在床边弄。
他躺了好几天,醒过来时身上清清爽爽,估计也是梁怀钰每天都在帮他擦。
想到这些,陆宵眼眶就有点湿,手臂虚虚环住梁怀钰的腰:“照顾我很辛苦吧……”
“光是照顾还真算不上辛苦,”梁怀钰拧干毛巾拍拍陆宵的脸颊,“闭眼宝贝儿,主要还是忍得比较辛苦。”
陆宵:“……”
感人的气氛又没了,梁怀钰这人脑子里每天除了开黄腔,大概还是开黄腔。
梁怀钰给陆宵买的是块奶白色的小毛巾,婴儿专用的,触感又柔又软。
他擦擦的陆宵的眼皮,长长的睫毛就被毛巾上的热气凝成一簇簇的,陆宵乖乖闭眼给他擦的模样,真的像个小朋友。
陆宵脸颊也泛出淡淡的粉色,不知道是被逗害羞了,还是单纯因为毛巾的蒸汽太热乎。
总之这点淡粉是除了高烧以外,近几天陆宵脸上出现的唯一健康的颜色。
梁怀钰稀罕得紧,捧着他的脸蛋猛亲了几口,只是动作依旧小心轻柔。
陆宵闭眼给他擦脸,本来以为只是单纯擦两下,几十秒就好,没想到那人能搞这么久。
“你之前给我擦脸,擦……其他地方的时候,也是一直偷偷亲吗?”陆宵说时停顿了片刻,想说擦全身却不好意思开口,只能含糊过去。
“咋能叫偷亲呢?宝贝儿睁眼吧,”梁怀钰手掌盖在他眼前细心遮住窗外的阳光,“男朋友的亲怎么能叫偷偷呢?我是光明正大亲我的宝贝儿。”
他宝贝儿狠狠掐了把他的腹肌。
梁怀钰感受了下,没什么力道,要不是陆宵表情很严肃,他真会觉得陆宵又在撒娇了。
洗完脸,梁怀钰把陆宵刘海拨开了些,不让那些头发丝扎眼睛。
陆宵露出一小块光洁的额头,懒懒靠在床头,又是个干净漂亮的大宝贝。
梁怀钰给他买了个生日蛋糕,就放在床头,陆宵一眼就看到了,跟梁怀钰腻歪的时候也在偷偷瞟。
“想吃蛋糕啊?”梁怀钰捏捏他的下巴,“瞧你那馋样儿。”
陆宵也不扭捏了,他确实馋:“你赶紧打开。”
“不行,”梁怀钰竟然拒绝他,“你现在只能吃流食,蛋糕就看两眼意思意思吧?”
“什么?”陆宵震惊地看着他。
其实他大概能猜到自己暂时不能吃什么东西,前几天烧得昏昏沉沉,估计都是靠输营养液吊着,现在也只能慢慢进食。
但梁怀钰把蛋糕带来了,他还天真的以为他或许可以吃一点呢?
“我都不能吃,你为什么还要买?”陆宵大眼睛里满满的不甘心。
“毕竟是生日,一个蛋糕的排面老公肯定要给你,”梁怀钰拧开蛋糕旁边的保温壶,“先喝粥,要是粥喝得不难受,等下就允许你舔一口奶油。”
陆宵:“……”
陆宵活了21年,头一次卑微到舔一口奶油还需要得到允许。
他抿起嘴,气鼓鼓不说话了。
梁怀钰这次不由着他撒娇,坐到他身边喂一勺熬得糯糯的小米粥到嘴边,“宝贝儿张个嘴。”
陆宵也不是一个特别有骨气的人,为了能够舔一口奶油,内心挣扎一番,还是含住了勺子。
他嘴巴没味道,吃了也是味同嚼蜡,可咽下去时,他才知道梁怀钰为什么会说“如果喝粥不难受”这句话。
原本软软的小米粥顺着食道咽下去时,异物感异常强烈,陆宵没有预料,差点全部吐出来。
梁怀钰早就知道他可能会这样,放下勺子搂住他,手掌顺着胸膛慢慢抚到胃上再轻轻按揉,“忍一忍啊宝儿,先咽下去这口,不急我们慢慢来。”
陆宵倚在梁怀钰身上,难受得脊背都在微微颤抖,明明之前喝水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反胃。
幸好梁怀钰一直给他揉胃顺胸口,陆宵忍了半天好歹把那一阵挨了过去。
可是等梁怀钰再喂上一勺粥时,他说什么也吃不下了。
“乖一点,”梁怀钰还是很耐心地哄,“必须得慢慢吃点东西。”
“但是好难受啊……”陆宵冷汗都出来了,眼里冒着泪花。
梁怀钰也心疼,爱惜地吻陆宵眼尾,“再不吃东西你胃受不了,我们胃不能再弄坏了宝贝儿,多少吃两口?”
是了,他本来只是哮喘,现在心脏也不好了,要是再把胃弄坏,陆宵自己都要嫌弃自己。
他咬了咬嘴唇,还是再吞下一口粥,过程依旧艰难。
梁怀钰哄着喂了他五六勺就收手,奖励地亲亲陆宵额角:“差不多了,我宝贝儿真棒,就这么慢慢吃,咱后面再一点一点加,很快就能正常饮食了。”
陆宵从没吃过这么艰难的一顿饭,靠在梁怀钰怀里精疲力尽,但始终还惦记着什么。
他扯扯梁怀钰的衣角,小声说:“蛋糕……”
梁怀钰看陆宵精神不好,本来想让他休息会儿再开蛋糕,结果这人眼睛都闭上了,还心心念念他的小蛋糕。
梁怀钰哭笑不得,抹了把陆宵额角的细汗,“好,咱开蛋糕。”
蛋糕不大,用乳白色的盒子装着,上面系了天蓝色的丝带。
梁怀钰解开丝带,小心拖出蛋糕。
精致的小蛋糕被慢慢拿出盒子时,陆宵的眼睛随着蛋糕的出现逐渐睁圆。
不是常见的巧克力水果蛋糕,是块长方形的被做成了工作台的样子。
陆宵一眼就认出来是梁怀钰宿舍大厅那个台子,陆宵在那里上了好几个月的班。
蛋糕上面有个卡通小人,看起来就像是坐在工作台后面,一手托着腮,一手拿个保温杯。
因为是卡通形象,小人脑袋格外圆,脸颊肉也因为托腮的动作被弄得很明显,看上去像块软软的棉花糖。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陆宵知道那小人八成是就是他自己。
“你这是弄得什么呀……”陆宵有点害羞。
“不可爱吗?”梁怀钰摸摸小人的脑袋,“我专门盯着他们做的,很形象啊。”
“才没有!”陆宵十分抗拒,“我脸上哪有那么多肉!”
虽然很嫌弃,但陆宵还是忍不住拿指尖摸了摸,“什么做的呀,能吃吗?”
“巧克力的,当然能吃。”
“那谁吃?”陆宵不假思索,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
他连喝粥都困难,肯定不可能再吃巧克力。
那就只有梁怀钰能吃。
陆宵看看小人的脸颊,想到梁怀钰要在上面咬一口,他脸就烧起来,好像自己也被吃掉了一样。
再看梁怀钰,那人也正注视着他,眼中笑意深重。
陆宵福至心灵,当即明白他在想什么。
按照两人的原本的约定,陆宵生日这天是要给他吃的。
现在生病不能让他吃了,梁怀钰这个流氓也要弄个巧克力做的小陆宵来吃,还当面给他看。
陆宵羞得厉害,狠狠踹了他一脚,脸红得把脖子都染粉了。
“你、你真是……”陆宵语无伦次,“你真的太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梁哥泪目:老子啥时候能吃到真的宵宵?
宵宵: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