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叶望了林凤一眼,上前躬身回道,“启禀总管,奴才并非有意支使旁人,只是刚好有事,又怕我们公子等,见辰月宫的人闲着才请他们帮忙,可是我们公子根本就请不动他们,奴才一气才动了手,奴才并没有蔑视烟花公子,刚才奴才已给烟花公子道了歉了。”
张良点点头,又向辰月宫的两个人问道,“林公子在辰月宫里,一时人手不够也是有的,既然你两个没事,为什么叫你们帮忙却不肯呢?”
“回总管的话!”辰月宫的两个小内侍忙上前跪下,“奴才两个正在磨红枣莲子,公子晚上要用,所以没空去,再说尚凤宫的人都闲着,为什么他们自己不去,偏要叫我们去?”
张良看着林叶,“尚凤宫来了几个人?当时都在干什么?”
林叶慌忙答道,“来了八个人,奴才正在整理公子的衣服,都没空。”
张良不动声色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另七个人,“你们呢?也都没空?”
七个人头也不敢抬,战战兢兢的回道,“当时奴才们都没在跟前,所以不知道公子要使唤人。”
“不在跟前?”张良不紧不慢的问道,“那你们去哪了?”
林凤冷冷的插话道,“张总管,是我不让他们在跟前的,烟花公子好静,林凤怕吵了烟花公子,这也有错吗?”
“不敢。”张良忙陪笑道。
“不!他们撒谎!”辰月宫的两个小内侍抬头看着张良,“当时尚凤宫的人都在殿外的回廊上,他们围着林叶在帮他锤腿按摩,还有的帮他端着茶水点心,他们见奴才两个在旁边磨东西,就派一个人来叫我们去内务府拿东西,我们不肯他们就围上来打了。”
“哦?林叶,”张良笑眯眯的瞧着林叶,“你这是在充大爷吗?”
“不不!是他们撒谎!”林叶急忙叫道,“我没有!”
张良笑容可掬的瞧着面前几人,心里早已一目了然,这林凤平时飞扬跋扈,除了寒照日谁都不放在眼里,他的奴才自然不会安分到哪里去,再说从没听说过辰月宫的人惹过事,烟花又是个孤高自律温和淡定的人,若无人惹到他头上他自然不肯多事。
想到这里,张良正色道,“这宫里是有规矩的地方,可容不得你们乱了法度,既然你们各执一词,两边又都是你们各自的人,那就一视同仁吧。”说罢向外喝道,“来人!”
殿外立刻应声进来两个侍卫,“张总管。”
张良指着跪着的一排人喝道,“这些人扰乱宫廷、目无法度,拖下去每人重打八十大板。”
“啊?”众人慌忙叩头求饶,“总管开恩!奴才不敢了!求总管大人饶恕!”
“公子快救我!公子!”林叶忙回头向林凤求救。
烟花端坐不动,不言不语,辰月宫的两个人哆嗦着伏在地上,不敢出声。
林凤却沉不住气了,别人倒也罢了,林叶是他从家里带来的,从小就跟着,他岂能容人动他,何况还关乎他自己的面子,所以立刻就站了起来,瞪着张良怒道,“张总管,你这是做什么?你把我的人打坏了,他们还怎么侍候我?”
张良陪笑道,“林公子不用担心,没了他们,自然会有别人,皇上断不会委屈了公子的,只是这皇宫一向宫禁森严,皇上是容不得有人坏了规矩的,还望公子见谅。”
林凤冷笑道,“公公还认得皇上就好!林凤已习惯了这几人侍候,不要别人,就是皇上也是知道林凤的习惯的。”
这班侍候人的宫人是最会观人脸色的,见张良脸上陪着笑,却沉吟不语,便知道再嘴硬这八十大板就挨定了,忙伏地认错,“奴才们错了,求总管大人恕罪,奴才们再也不敢了!”
“哦?”张良好整以暇的瞧着这几人,笑道,“这么说,刚才你们都在撒谎了?”
这几人连连叩头,“奴才们知罪!求总管宽恕!”
张良转头看着林叶,“林叶,你呢?”
“我......”林叶惊慌的望了望林凤,硬着头皮道,“我没有!”
张良目光如炬的看着他冷笑道,“事到如今你还敢抵赖?你推脱职责,随意支使他人,动手打人,还以下犯上,如此无视宫规扰乱宫廷,林叶,你可知罪?”
林叶触到张良不怒而威的目光不自觉的一抖,则头看了自家公子一眼,依然强硬的说,“我没有罪!他们敢不侍候我们公子才有罪!”
张良冷笑道,“还敢狡辩?辰月宫的人自然有主子要侍候,侍候林公子没人么?那尚凤宫的人都是干什么的?还是你们尚凤宫的人不把主子放在眼里、林公子无奈之下才使唤别宫里的人?很好!既然你们......”
“张总管!”林凤冷笑着打断张良,“您可不要乱说话,我尚凤宫的人一向恭敬规矩,岂会把本公子不放在眼里?本公子自己宫里的奴才都使唤不完,又岂会去支使别人的奴才!”
“林公子教训得是!”张良陪笑道,然后脸色一整厉声道,“林叶!你可听到了?林公子根本不需使唤辰月宫的人,这分明就是你目无主上、偷懒买猾、推诿职责、滋事生非,如今不但不认错还敢抵赖,不处罚你这宫里岂不是没了规矩?来人!”
“总管大人!”殿外的侍卫应声进来。
众人吓得一抖,哆哆嗦嗦的伏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张良指着林叶冷冷的吩咐,“先把这奴才拉下去先打二十大板,再掌嘴二十。”
林叶慌忙往林凤身后躲,色厉内荏的叫道,“你敢!”
两个侍卫双双上前,径直来拿林叶。
“住手!”林凤猛然站起来,拦住侍卫护着林叶,怒视着张良,“张总管,叶儿纵有不对,但本公子已让他给烟花公子道过歉了,你凭什么还要打?”
“是么?”张良微笑着转头看烟花,“既如此,烟花公子觉得该如何?”
烟花淡淡的笑道,“不错,他是道过歉了,不过,张总管是以为——他不该向烟花道歉吗?还是认为,道歉与处罚是同一件事呢?”
张良点头道,“不错,这当然不能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