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止住笑声,笑容满面的大声说道,“谁说我难受了?皇上叫烟花今晚侍寝呢,你没听见吗?那是宠爱烟花,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你是宫里的人,自然明白宫里的规矩,还不快去准备?若惹怒了龙颜,那时烟花只怕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汉青听着他这些话,心里越发的难受,呆若木鸡的望了他半晌,只得怏怏的转身吩咐众人做事。
晚上,寒照日果然来了辰月宫,只是却并没有动烟花,只把他搂在怀里什么也没说就静静的睡了,第二日一早依然未置一词就上朝去了。
此后,辰月宫里的奇珍异宝便一日比一日的多了起来,什么吃的玩的看的穿的,只要是寒照日瞧得上眼的就随手命人送到了辰月宫。烟花却浑不在意,又恢复了最初在苔痕院里淡定从容的样子,悠哉游哉的在辰月宫里过起了富贵闲人的日子。
只是烟花在寒照日的面前却越发的乖巧恭顺了,以前在苔痕院里,偶尔还使使的小性子全然没了,寒照日叫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若叫他吃东西他便吃到吐出来、吃到撑得肚子疼也依然笑着照吃不误,恨得寒照日狠狠的扇了他两次耳光之后,却再也不敢逼他吃东西了。
瞧得连汉青都连连摇头,只觉得这人是真没心没肺了,自然更是叫寒照日心里越发的堵得慌,一团火在心里烧急了,就恶狠狠的整夜整夜的折腾烟花。一个晚上下来,烟花便像是给人扔进了染缸里似的,浑身上下都是青紫充血的淤痕,气息微弱的瘫软在床上再也没有半点儿生气。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太医院里的御医们就跟穿梭似的往辰月宫里跑,又是药汤又是药膏又是药膳又是药浴的全往辰月宫里端,末了再加上针灸推拿补品,最后总算是把烟花折腾得又有了一口气了。
如此,烟花渐渐的在床上便怕极了寒照日,让他趴他就趴,叫他坐他便坐,让他叫他便叫,丝毫也不敢反抗,只是一落了地却就忘了,又照样的不知死活不知收敛。而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惹起寒照日的怒火,然后再浅笑安然的不断的火上加油,直到最后寒照日忍无可忍、气恨交加之下,两人便又是一番没完没了的折腾。
也幸好烟花在燕归楼里曾得到红尘的悉心□□,身体的柔韧度极好,虽然每每的累脱了力昏过去,却到底也算没受什么大不了的伤。寒照日便也渐渐的放下心来,由着他的性子闹,完了事就命人把内务府里的什么灵芝山参、珍稀补品移山填海似的往辰月宫里搬。
每次寒照日离开后,汉青进来收拾瞧见烟花那幅惨不忍睹的样子,便觉心惊胆寒,一面心疼的抱着了无知觉的烟花清洗,一面也不管他听不听得到,就掉着泪在他耳边唠叨,“公子,你这是何苦呢?你但凡顺着皇上一些儿,也不至于遭这种罪了,公子,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不明白呢,他是皇上,咱们这胳膊肘儿怎么能拧得过大腿呢?”
后来,这种情形见得多了,汉青见烟花也并没有憔悴到什么样儿去,虽然也没见长什么肉,气色却似乎反而比以前还好了一些,脸上渐渐的倒能见到一抹血色了,眉目之间也越见清艳明澈,整个人珠光流转的越发的风华绝世了。汉青不禁暗暗的称奇,心里倒也松了一口气,侍候的越发的小心了。
寒照日虽贵为天子,这后宫之中佳丽成千姿色过人者不在少数,但他性子凉薄自持,却从未对其中任何一人稍假辞色,更别说是亲近男色了。如今不知不觉间竟与烟花成就了这鱼水之欢,这其中更是别有洞天,滋味竟是异乎寻常的美妙,正所谓食髓知味,他每日里下了朝便情不自禁的直来了辰月宫,不知不觉竟冷落了整个后宫。
日子就这般纠缠不清的一日一日的过,宫里的流言渐渐的便多了起来,烟花却恍若未闻,好时依然让汉青抱到御花园里晃,全不避人耳目。
路过御花园的侍卫宫女太监和到御花园游玩的妃子们,看见烟花无不侧目而视,既惊漾于他的姿容,又忌恨他的专宠,更鄙夷憎恶他的身份,都纷纷在背后指指点点,有的甚至当面给他难堪。烟花仅仅置之一笑,依然故我的在御花园里,悠然自得的吃着寒照日赏赐的精美果点,一边观花赏景,或者懒洋洋的躺在软榻上养神。
寒照日在御书房里处理完了政事,便信步往御花园里来瞧烟花,顺便吩咐宫女送些果点过来。烟花正趴在园中凉停的桌子上,兴致勃勃的玩着一只小乌龟。寒照日悄无声息的走过去,从他背后伸出手去一下子拿起了乌龟。
烟花惊呼一声,抬头见是寒照日忙笑道,“皇上,您下朝了?”
寒照日在他对面坐下来,瞧了手里的乌鱼一眼,又笑吟吟的打量着他戏谑道,“朕怎么瞧着,它与你倒长得有些像呢?该不会是兄弟俩吧?”
烟花嘻嘻一笑,随口应道,“皇上果真是龙目如电呢!烟花日日夜夜与它耳鬓厮磨得久了,自然难免要沾染上一些龟气了,不过做兄弟倒是没这福气,烟花与它是半路上认识的。”
“大胆!”寒照日顿时变了脸,猛然把手里的乌龟用力掷进旁边的瑶池,瞪着他怒道,“你可是皮肉又痒了!”
“皇上!”烟花怏怏的垂了头,小声的嘀咕,“还不是您先说的?您怎么能只准州官放火,不让百姓点灯呢?真小气!”
寒照日见他含嗔带娇的神情,心里不禁又软了下来,哼了一声,“朕便是小气,你又能怎么样?”
烟花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怯生生的说,“烟花还能怎么样?还不是由着皇上呗。”
寒照日顿时又失声笑了起来,伸手在他腮上拧了一把,“你是倒越来越会演戏了。”
见宫女端了果点上来,寒照日便净了手,一边吃一边喂了他一些,又问,“今儿中午,可有好好吃饭?”
“嗯,吃了一大——碗鱼片粥,”烟花急忙说,“还有一块玉米糕,半个梨、五颗草莓,七粒葡萄。”
“一大碗粥?”寒照日听他夸张的语气不觉笑了起来,“多大一个碗啊?是不是比这茶杯大一点儿?”
“皇上!”烟花不满的嗔道,“一个茶杯怎么能跟碗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