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内侍双手捧着一物,快步走过来躬身放在五人面前的地上,然后悄无声息的退下。那事物方方正正平平整整的,上面盖着一方雪白的缎子,看不出究竟是什么。
五个人看了半晌也没瞧出是什么,“皇上,这是......”
寒照日慢慢站起身来,微笑道,“这是一张拜垫,是朕的爱妃亲手做的,可费了不少心血呢!”
五人陪笑道,“娘娘们真是心灵手巧。”
寒照日笑容可掬的点头道,“何止是心灵手巧?一个个简直都是兰心蕙质、端庄贤德呢!真不愧是各位爱卿悉心教养出来名门淑女啊!”
五人慌忙逊谢,“皇上抬爱,臣等愧不敢当。”
寒照日负手慢慢踱着方步,一边笑道,“朕正在想,几位爱卿都是朕的亲信重臣,多年来为朕分忧,为朝廷出力,如今年事也渐渐高了,朕虽说不能免了这君臣之礼,不过也许能赐各位爱卿一张拜垫,行礼之时能垫垫膝盖、隔隔寒气,也算是略表朕心了。”
五人感动的急忙下拜,“臣等谢皇上爱护之心,臣等定当忠君报国、死而后已!”
寒照日笑吟吟的摆摆手,“哎,卿等先别忙着谢恩,朕虽有心,只是这方薄薄的拜垫,几位爱卿受不受得起,还是你们自己说话吧。”说罢不慌不忙的踱到五人面前,微微欠身探手,抓起白缎子一角用力挥开。
“啊!”五人的目光刚一触及那方拜垫,立刻失声惊呼,面无人色的跌开几步,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那确实是一方拜垫,只不过与平常的垫子不同,垫子上面密密麻麻的立满了令人赫然心惊的皂角刺,整张垫子几乎都被鲜血染透了,干枯的血变成了赤黑色,已看不出垫子原来的颜色。
寒照日负手立在五人面前,不咸不淡的笑道,“如何,还真是别出心裁吧?”
五人直直的跪下,冷汗泠泠的俯拜在地,谁也不敢说话。
寒照日走回书案后坐下,淡淡的说道,“众位爱卿起来吧。”
五人谢了恩,战战兢兢的立起来,拭了一把冷汗垂头不语。
寒照日扫了五人一眼,冷冷的笑着,“朕瞧着各位爱卿,怕都是受不起这张小小的拜垫吧?既如此,朕不希望在这宫里再看见诸如此类的事,”说到这里语气忽然转厉,“朕也决不允许有人滥用私刑!来人!”
众人吓得一抖,越发屏息静气,门外的当值太监慌忙疾步进来跪下,“皇上!”
寒照日冷冷的吩咐,“把这张垫子送去韶华宫,传朕旨意,贤淑妃心性狠毒,失于贤良,降为贵人,即刻交出金印金册移居永春宫。”
“皇上!”颜尚书大惊,扑地跪下,哽咽道,“皇上!微臣有失教养之责,请皇上降罪!”
寒照日立起身来,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朕没有把她打入冷宫,已经是看了往日情面了,颜爱卿就知足吧!”说罢拂袖而去。
烟花正被汉青缠逼着喝药,寒照日大步跨了进来,汉青忙放下碗来退下行礼。
“皇上,您下朝了。”烟花怯生生的笑道。
寒照日没理他,瞧那碗药还是满满的,显然一口也没喝,不由得沉下了脸,“又不喝,等着朕来侍候你呢?”
“皇上!”烟花望着他小心的央求道,“烟花又没病,只是一点皮肉伤,哪里用得着天天喝药?要不,您还是让烟花喝点儿补汤吧?”
寒照日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来,冷冷的白了他一眼,“你当朕的那些珍稀补品都是大水流来的?没花银子呢?”
烟花笑嘻嘻的说道,“皇上,您贵为天子、富有天下,哪儿会缺这点儿银子?再说那药不也要用钱买吗?”
寒照日没好气的瞧着他,“朕就是不在乎那点儿银子,也没那么多人参燕窝给你糟蹋,你要不愿喝药那也行,干脆从今儿起连水也别喝了!”
烟花泄气的垂了头咬了嘴唇,小声嘀咕道,“那我干脆连饭也别吃了!”
寒照日一探手抬起他的下巴,眯起眼睛盯着他,“你这是成心要与朕作对呢?”
“皇上!”烟花委屈的看着他,“您要烟花不喝水,那岂不是想要烟花死吗?既如此,何不给烟花一个痛快?”
寒照日本就一肚子不痛快,闻言顿时一腔怒火腾的烧了起来,猛然甩手立起身来,冷笑道,“你要痛快是吗?行!朕就给你痛快!”说罢抬头厉声喝道,“都给朕滚出去,没朕的话谁也不准进来!”殿中的宫女太监们慌忙纷纷跑了出去。
“皇上!公子的腿......”汉青忍不住战战兢兢的说。
“滚!”寒照日冷冽的目光猛然扫过来。
汉青吓得呼吸一窒,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跌跌撞撞的退出去带上了门。
寒照日冷冷的盯着烟花,一言不发的伸手在腰间猛力一扯,“啪”的一声脆响,一条华美的玉带应手而断,落在地上。
“皇上!”烟花惊慌失措的望着他,恐惧的叫道,“皇上!烟花不是这个意思!真的!皇上!皇上!烟花不要了!不要痛快了!皇上......”
寒照日冷笑着一边扯落衣服,一边逼近他,“刚才不是你要痛快吗?怎么就怕了?果然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呢!你说不要了就不要了?你耍着朕好玩儿呢?”
“皇上!”烟花抓紧了被子瞪着他,哭叫道,“皇上!烟花不敢!烟花到底又哪儿得罪您了?求您告诉烟花,不然烟花就是痛快死了也是个冤死鬼呀,永世都不得超生的!皇上......”
寒照日听他说得可怜,顿时又失声笑了出来,欺身过去一手握住他的脸,笑道,“啧啧,还真是梨花带雨呢,朕的那班妃子哭起来都没你这般娇俏可人,真是惹人怜爱呢!”
“皇上!”烟花哪里还顾得上计较他的调笑,只怕他又像昨晚一样把自己折腾个半死,胡乱的抬手拭了一下脸,抓紧他的手臂央求道,“皇上,烟花错了,求您饶了烟花吧,烟花再不敢了!”
“嗯?”寒照日不动声色的瞧着他,“你哪儿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