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照日一手撑着烟花的腰背,一手细细的爱抚他,心疼的吻着他脸上细密的汗水,“傻瓜,别绷着,放松,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你怎么还是学不会呢?”
烟花哪里还说得出话来,直到终于辛苦的完全接纳了寒照日,立刻就软倒在了他怀里,下巴搁在他宽阔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气。
外殿,张良与汉青静静的守在门口,玉文华与高琪呆呆的立在廊外的阶沿上。
内殿里一声声清晰的传出来烟花销魂蚀骨的吟叫,以及寒照日似有若无的喘息,听得殿外的人面红耳赤,高琪满面涨红气息不稳的倚靠在廓柱上,低头把手堵在嘴上咬着手指,玉文华却笔直的立在高高的阶沿上,负手面无表情的望着远处的天空,似乎对殿内的欢爱之声无动于衷。
终于,殿中传来寒照日懒洋洋的声音,“来人。”
张良与汉青立刻应声进去了,半晌,张良走出来笑道,“玉公子、高公子,皇上请两位进去。”
玉文华与高琪随着张良走入内殿,“叩见皇上。”
寒照日微笑道,“免了免了,快坐。”
两人谢了恩起身,见寒照日懒散的靠坐在前窗下的软榻上,怀中斜抱着一人,那人面向窗外白衣如雪,整个上半身枕在寒照日的胸腹上,头上戴着花环,一围长长的辫子从寒照日的臂膀上倾斜的一直垂到地上,细密精致如珠帘,辫尾系着七彩的丝带,随风微动,宛若一只只美丽的蝴蝶。
从玉文华与高琪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花环下那张脸纤秀却鲜明的侧线、以及那珠玉一样莹洁的肌肤,然而却足以显现那人月白风清的绝代风华。
看着玉文华与高琪震撼惊艳的呆怔在那里,寒照日微笑着低头扶起怀中的人,温柔的把那张脸转过去对着二人。
玉文华与高琪紧紧的盯着那张脸,忽然失声道,“烟花公子?”
烟花神情自若的向二人打招呼,“玉公子、高公子。”
此刻,烟花那张脸还薄脂未消,神情倦怠慵懒,殿中郁香未尽,烘染得他整个人都美得如月生晕,也脆弱得宛若晶莹剔透的浮冰。
高琪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烟花,惊奇的叫道,“烟花公子,真的是你!”
玉文华慢慢走过去,微笑道,“烟花公子,你这身打扮真是好看极了,文华都认不出来了。”
“是啊,真是叫人惊艳,我还以为皇上又得了一位美人呢!”高琪笑着走到寒照日身边,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烟花。
寒照日哈哈大笑,得意洋洋的抱着烟花笑道,“如何,朕的手艺不错吧?”
烟花静静的倚靠在寒照日怀里,迎着他的目光,对他的调笑只疲倦的回了一个云淡风清的笑,并不说话。
“琪儿,坐这里。”寒照日招手叫高琪坐在身边的椅子上。
高琪坐在寒照日身边,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撩起烟花满头的辫子,新奇的看着。
玉文华却远远的在桌边一把椅子上坐了,一边慢慢吃着宫女端上来的果点,一边微笑道,“也难怪皇上有如此兴致,烟花公子这样绝代的容貌,若是着了妆,再配上全套的宫装首饰,那只怕是会美得令人难以想象......”
“真的!皇上何不试试?”高琪立刻期待的望着寒照日兴奋的笑道。
“这主意不错,朕还确实有些期待呢。”寒照日笑道,一边扣着烟花的下巴抬起来,一手细细的描摹着他的脸颊眉目,一边看着他的眼睛笑道,“这张脸肤色极好,倒省了水粉钱,这眉也是不扫而翠,朕倒享受不到这闺房画眉之乐了,唇嘛,也是线条清晰,唇形优美,就是颜色略为淡了一些,添点朱砂就好了,嗯——腮上还得晕点胭脂,脸色有些苍白。”
烟花不言不动的望着寒照日,淡淡的笑着不为所动。
寒照日又握住烟花的手举起来温柔的吻了一下,笑道,“这双手是朕见过的最漂亮的,若是把指甲染上鲜艳的花汁,一定会更美丽。”
“皇上,既然您这么有雅兴,烟花倒是有个建议。”烟花微笑着接话。
“哦?你说说看。”寒照日瞧着他不动声色的笑道。
“皇上,这宫中的衣冠首饰,要论华贵美丽,自然是谁也比不过中宫的皇后,皇上何不命张总管去向皇后娘娘借一套来?”烟花目不转睛的看着寒照日轻言细语道,脸上笑的灿若春花,那双本就极为清冽的眼睛却越见澄寒冷澈了。
寒照日脸上温暖的笑意渐渐便冻住了,微眯了眼睛盯着烟花,要笑不笑的说,“你真想穿?”
烟花直视着寒照日的眼睛,笑嘻嘻的说,“莫非皇上舍不得?怕烟花爱上了赖着不还?”
寒照日面无表情的看着烟花,半晌,冷冷的笑道,“朕当然不怕你赖着不还,别说只是一身衣裳,就是你身上的这身皮,朕若想要也能叫人扒下来!”
烟花俏生生的笑道,“当然,皇上若想要,烟花也不会吝啬......”
侍候在门口的张良,又听这两人越说越不对劲了,只怕两人又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忙硬着头皮凑前几步打断烟花陪笑道,“皇上,代您巡视天下的钦差陆御史的折子送到御书房了,您要不要现在就过去瞧瞧?”
“嗯?”寒照日面无表情的看了张良一眼,沉吟了片刻,点头道,“去瞧瞧吧。”一边推开烟花起身。
玉文华不着痕迹的看了张良一眼,与高琪一同站起来,心里暗恨这次机会又被张良给搅了。
玉文华早已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除掉烟花取而代之,但是他很聪明,有了贤淑妃这前车之鉴,他自然不会蠢到自己去动手,那贤淑妃以贵妃之尊、皇长子之母,不过对烟花略施了一点手脚,便给寒照日毫不留情的废了,连一向颇为受宠的皇后都只能忍气吞声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最好的办法只有借刀杀人,而且还只能借皇上这把刀,只可惜这烟花的运气实在好得气人,每次他成功的挑起了寒照日的怒火,到紧要关头却都给人搅了,最后总是落得功败垂成。
寒照日对玉文华与高琪笑道,“你们先回去吧,朕有空再诏你们。”说罢大步往御书房走去。
静静的坐在御书房里,寒照日并没有看面前的折子,只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呷着手里的茶出神,张良悄无声息的侍候在旁边,暗地里依然在为刚才二人剑拔弩张的对话提心吊胆。
“你说,”寒照日忽然若有所思的望着张良自语似的说道,“烟花若是真的——穿戴上那凤冠霞帔,会不会比现在更美丽呢?”
“皇上!”张良大惊失色,连手里的拂尘都吓掉了,一头扎在地上直叩头,“皇上!此事万万不可!自古以来没有立男子为后的先例呀!皇上......”
寒照日猛然回过神来,忙低声喝道,“好了!朕不过说说罢了,你慌个什么!”一边借喝茶掩饰心里的慌乱。
张良战战兢兢的爬起来,才抬手拭了一把冷汗,就见浮云宫里的一个小太监惊慌失措的一头扎进来扑跪在地,“皇上!您快去瞧瞧烟花公子!他拿着剪刀要......”
话未说完寒照日已扔下杯子站了起来,一阵风似的出了御书房,张良慌忙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