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两人就跟疯了似的从床上做到桌上,再从桌上做到椅上,又从椅上滚到地上,最后又做到床上,烟花昏了又醒醒了又昏,却始终紧抱着寒照日不松手,寒照日不住的吻着烟花叫着他的名字,两人的身体一刻也没分开过,直到最后两人都睡了过去。
而浮云宫内外侍候的人包括张良与汉青,听着烟花响彻浮云宫的吟叫直站了一夜,直到四更时分殿内安静下来,众人才松了一口气,悄无声息的活动着麻木的身体,各自散去准备侍候皇上早朝。
眼看五更将近,张良小心翼翼的开了门进来,架上残烛未尽,殿中一片狼藉,空气中充斥着烟花青涩幽冷的体香,龙床上描金绣彩的帐帘半落,寒照日与烟花光着身体抱睡在一起。
张良收住慌乱的目光,轻手轻脚的凑近龙床,“皇上!皇上!皇上......”
“嗯......”寒照日模糊的应了一声,没有动。
张良忙上前捡起半拖到地上的被子,轻轻的盖在二人身上,陪笑道,“皇上,早朝的时间就要到了。”
“哦?”寒照日动了动,感觉到烟花的身上冰凉,忙伸手拉过被子给他盖严实,然后吩咐张良,“传旨,今儿早朝推迟一个时辰。”
“啊?”张良顿时吃了一惊,自寒照日登基以来这早朝从未延迟过,愣了一下忙应了,屏息静气的退出去带上门。
一个时辰之后被张良叫醒的寒照日,第一件事便是吩咐他立刻去传太医,然后亲自抱着烟花去洗浴干净,又把他抱回来放在收拾干净的床上,才由张良侍候更衣,一边吩咐旁边的汉青,“好生侍候你们公子,有事立刻叫人去回朕!”
令人震惊的是,这场激烈的风波就这么过去了,虽然烟花伤得不算轻,但寒照日对他却更加珍惜宠爱了,这让所有为烟花提心吊胆的人总算松了口气,终天把心放了下来,而那班正拍手称快等着落井下石的人,却无不灰心丧气气了个人仰马翻。
烟花气息微弱的躺在浮云宫的龙床上,脸上青肿未消,寒照日坐在床沿上握着他的手,忧虑的凝视着他毫无生气的脸,慢慢俯下身去在他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痛苦的在他耳边呢喃,“烟花......烟花......跟朕说句话好吗?”
张良与汉青远远的侍立在一边,焦虑的望着床上的两人,汉青双眼红肿。
寒照日猛然站起来,疾步走出寝宫,张良慌忙跟出去,哗啦一声,正殿中一个青花立瓶被寒照日一脚踹碎在地,门口当值的太监吓得慌忙跪在地上。
张良担忧的看看寒照日,挥挥手示意跪在那里的小太监把地上收拾了。
寒照日在殿中来回疾走,脸色铁青的骂道,“朕白养了一帮饭桶!没一个有用的,都三天了这人还没醒,朕要这帮庸医有什么用!”
“皇上,您也别太心急了,”张良小心的凑上去劝解,“依奴才看,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的。”
寒照日心烦意乱的坐在椅子上,喝道,“去!把太医院所有的御医都给朕招来!”
张良慌忙应了,走到门口低声吩咐人去了,回身奉了一杯茶端到寒照日面前,“皇上,您润润口?”
“放着吧!”寒照日直直的瞪着门口。
太医院老老少少一群御医气喘吁吁的快步赶到浮云宫,迎着寒照日冷硬的目光,战战兢兢的跪在殿中,“臣等参见皇上!”
寒照日挥挥手,“去,都拿出真本事来,把人给朕医好,朕会重重赏你们。”
“是!”御医们硬着头皮应了,起身快步走进内殿,纷纷围在床前轮流给烟花把脉观色疹断,然后聚在一起小声的商量讨论,推选出两个人开了两张药方。
寒照日慢慢踱进来,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锐利的眼睛扫了一眼御医们,缓缓的开口,“怎么样?”
御医们急忙跪下,掌院孙太医与高太医相视一眼,孙太医小心翼翼的回道,“回皇上,公子体弱,胸口又伤了心肺,再加上失血......脱力......”
“朕不想听这些废话!你只说这人什么时候醒?或者还会不会醒!”寒照日猛然站起来,厉声打断孙太医。
众太医吓得一哆嗦,慌忙低头俯在地上,“公子一定会醒的!皇上放心!只是需要些时日......慢慢调养......”
“行!那就慢慢调养!”寒照日冷冷的盯着众人,点头道,“从今儿起什么时候把人给朕调养好了,什么时候你们就能离开浮云宫,若调养不好你们也不用回家了,直接去菜市口吧!”说罢看也不看众人,径直拂袖而去,留下一班太医愣愣的跪在地上,欲哭无泪的面面相觑。
张良无可奈何的看了众太医一眼,“各位大人就尽心尽力吧,早早的医好了人,皇上安心各位也省事,至于这些天的饮食起居,就只能委曲大人们在殿外的回廊上了,皇上与公子都好静,还请大人们注意,各位好自为之吧。”
时值凉秋,御医院的这一干人在浮云宫外十几天守下来,一个个形容憔悴神情萎靡,几个年老的甚至病倒了,寒照日烦躁的直接叫人给扔了出去。
这帮御医的日子不好过,寒照日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每日下了朝便在浮云宫守着烟花,亲自帮他擦洗身体,梳理头发,整个人消瘦了不少,直看得张良心疼不已,偏又劝不住,让旁边的人除了焦心唯有叹气而已。
这两个人都是一样的性子,每次一对起来就不顾死活了,最后不闹到一个心力交瘁的倒下、一个心急如焚的日夜焦虑总不罢休。这皇上专横霸道也就罢了,偏这烟花公子花朵一样的人儿,看着那么单薄文弱,偏偏性子异常刚烈坚韧,说起话来就跟刀子似的让人招架不住。
张良恨恨的一跺脚,焦头烂额的暗道,“明明一个伤了,另一个也跟着不好过,一个疼在身上一个疼在心里,却偏偏的就都不肯听人劝!真是一对冤家!”
直过了十三天,烟花总算是睁开了眼睛,浮云宫里一宫的人几乎都要喜极而泣,汉青更是抱着烟花哭出声来,立刻就有人飞跑着去禀报皇上,寒照日听了直接就扔下金殿满朝文武百官疾步回了浮云宫,张良在后面仓促的喊了声散朝手忙脚乱的跟出去。
“烟花!烟花!”寒照日惊喜的在殿外就叫起。
殿中的人纷纷让开,寒照日坐在床沿上,俯身仔细的看着烟花,烟花却依然静静的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