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银扎说要送一台车给居委会,办公室里的人先是一惊,确认银扎不是开玩笑之后,每个人的脸上都笑开了花,想想以后居委会的人出门也可以坐车了,能不高兴么?
特别是南锦星,他的那个驾照都领了近十年了,也没有开过多少次车,现在银扎要送居委会一台车,以后就随便过手瘾了,他当然高兴。
居委会的确是需要有一台车了,但银扎送的车不能收。
现在银扎就在百饭村搞房地产开发,忽然送这么一台车给居委会,容易让村民们乱猜想,不明里就的人,还以为居委会和银扎在私底下有什么瞒着人的小交易,那就好事变坏事了。
“银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车子不能要,现在你在百饭村搞开发,收了你的车子,容易让人往坏处想,对居委会不利。”白彩姑老老实实的说。
银扎脸上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居委会面对的是上万的普通村民,这些村民每天都盯着一些小钱,自己送这么一台车,还真不怎么样。
银扎不好意思的把车钥匙收了回去,开着那小面包车,走了。
居委会的人,原以为从此结束了集体步行的日子,谁知道白彩姑却把车子往外推,看到银扎把车子开走了,个个脸上都不是那么一回事,就连农广东,对白彩姑的不满也都写到了脸上了。
首先向白彩姑发难的是一身肉的伍司梅:“白彩姑,人家银扎要送我们居委会车子,你凭什么要向外推?”
农广东、南锦星等几个人,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睛都向白彩姑瞪了过来,白彩姑知道他们心里想的一样。
“伍姐,银扎现在在我们村里搞开发,我们收了他的车子,村里的人会对我们有误解的,那样多不好。”白彩姑脸上很尴尬,他这么做,也是为居委会着想,没想到却成了众矢之的。
娄金虎心里也是很不是味,他也有驾照,还特别的喜欢开车,刚才他还以为从此以后随时都可以过手瘾了呢,结果白彩姑一句话就把他的好梦给断送了,现在他的心里是特别的不爽。
“小白,你的想法也许是对的,但人家银扎说了,车子送给居委会,你怎么就一口给推掉了呢?最起码,你得征求一下农支书和南主任的意见嘛!”
娄金虎这话听起来心平气和,但骨子是不是那么一回事,就不好说了,反正农广东和南锦星一听,眼睛立即就圆了,心里什么想,一目了然。
娄金虎这话一下子把白彩姑推到农广东和南锦星的对立面去了:居委会的大事,不经过领导就擅自作主,这是藐视领导!做出这样的事,那还得了?
你白彩姑代替人家支书和主任行使权力了,那人家支书和主任坐在这里还有什么用?是不是该回家抱小孩去了呢?
“这……”白彩姑一时语结了,他想了许久才说到:“我刚才也没有想这么多,银扎把车钥匙塞到我手里了,我才这么说的,他要是把钥匙送到你们手上,我想我就不会犯这个错误了……”
白彩姑心里也有些生气了,心想人家银扎送车,是看着我白彩姑的面子才送的,我都觉得不该收人家的车,你们几个凭什么叽叽歪歪,难道还真的当我是新来的好欺负不成?想到这里,白彩姑虽然说话还是那么的斯文,但骨子里已经不是那么的平静了。
伍司梅一听白彩姑这话,心里更不是味,声音也高了许多:“白彩姑,你这话不对啊,你也是居委会这个队伍里的一员,你做事,得先服从这个队伍!”
白彩姑想了想,觉得这事好象也没有什么好争论的,自己把银扎送的车子推掉了,大家都觉得可惜了,吃亏了,但这事情自己也没有做错,大家最多也就发发牢骚,过去了应该也就没有事了。
白彩姑不再出声,低下头去喝水。
伍司梅一看心里就更加不是味,哇哇的开叫:“白彩姑,你这是什么态度呢?我正和你说话呢!”
看到伍司梅一个泼妇的样子,叶秀旗不高兴了,这个伍司梅,人虽然比她叶秀旗年轻,但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常常背着她叶秀旗对农广东和南锦星抛媚眼,照这个样子下去,她叶秀旗的地位迟早会不保,叶秀旗对这个伍司梅已经越来越看不顺眼了。
“你们都吵什么呢?农支书和南主任还在这里呢,这样吵吵闹闹的哪象是个办公场地的样子!”叶秀旗和声和气的说道。
叶秀旗的话,农广东和南锦星听了倒是蛮受用的,但对于白彩姑把车子推掉,农广东和南锦星的心里还是不对味。
伍司梅对叶秀旗的话,却不以为然,这个女人,仗着钻过农广东的被窝,凡事总是明里暗里的的指手划脚,伍司梅早就看不过去了,不就钻个男人的被窝么?你叶秀旗能做得到,我伍司梅就做不到么?你能拿下农广东,我迟早要拿下南锦星,到时候看看谁怕谁!
“小叶姐,我们这不是在讨论问题么?哪里是吵闹啊……”伍司梅转过脸,对着叶秀旗说。
叶秀旗正想开口,农广东的电话响了,来电话的是师国庆。
看到农支书的电话响了,虽然不知道来电话的是谁,但居委会里个个都知趣的闭上了嘴巴。农广东是居委会的当家人,你得罪了他,只有等着滚蛋的份。
农广东认真的接听师国庆的电话,他的手机声音很小,谁也不知道那电话里的人在说什么,农广东一个劲的“呵,呵”个不停,一看就知道是在听某位领导做指示。
看着农广东打完电话还把手机收回了衣服的口袋里,伍司梅立即抓住机会说到:“各位,我认为刚才白彩姑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应该严肃的做出批评和处理!”
没想到伍司梅的话声一落,农广东立即就瞪眼睛了:“伍司梅,你放什么臭屁呢?你那么能说,你去和银扎说,把车钥匙拿回来呀!你这么能干,人家银扎为什么不把车钥匙送到你手上?叽叽歪歪,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这里是办公室,你当是你家的小院子呀?”农广东说完,还伸手拍了一下桌子,以示自己的愤怒。
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这个农广东,刚才还和大家共一个阵营呢,这才一会的工夫,怎么说变就变,还拍起了桌子?
叶秀旗和南锦星进入居委会这么久,还从来没有看到农广东生过这么大的火,两人不敢出声了,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
伍司梅站在那里,一脸的惊悚:这个农广东,几分钟前还支持自己的,什么忽然就变了呢?还那么粗鲁的骂人,伍司梅委曲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滚。
居委会里忽然安静了,谁也不说话,有喝水的,有低头,有乱望的,个个都面无表情。
农广东的心里也很乱,他闭上眼睛,仔细的消化刚才师国庆向他说的话。
师国庆说,区里经讨论决定,让农广东到区民政办公室上班,三天之内来报到,关于百饭居委会,师国庆做出了两条重要指示:区里的意见,是让南锦星出任居委会党支部书记,白彩姑出任居委会主任,师国庆一再强调,这只是区里的意见,具体由谁来担任百饭村居委会的领导人,由百饭村居委会说了算……
农广东又不是傻子,区里的意见,他当然得认认真真的执行,要不然农广东还能混下去么?农广东在居委会干了这么久,对这事当然能看出一点门道来,表面上自己是升到区里去了,成了正正经经的国家干部,但农广东心里清楚,区里这是给白彩姑腾位子……
农广东并不想到区里去,他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更知道自己到了区里,也就是一个跑腿的角色,倒不如在居委会里来得自在,但师国庆都亲自开口了,农广东只能服从,不服从就回家种红薯得了……
“还是不够火喉啊!”农广东心里为自己叹气,对于白彩姑,农广东忽然觉得自己的看法太过于幼稚,过于片在面。
这些天来,自己不看好白彩姑,农广东相信白彩姑的心里一定是一清二楚,只是大家都不说出来罢了,农广东知道白彩姑是什么进的居委会:银扎给了自己一个大红包,也给了南锦星一个大红包,在师国庆那里,估计也是一样,但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白彩姑性格倔犟,不但敢和奚贵良顶牛,就连师国庆他也顶了,农广东想,白彩姑把让自己进入居委会的人都顶了,还会有好日子过吗?滚蛋,那只是迟早的事情了。
可让农广东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白彩姑,居然咸鱼翻生,师国庆忽然亲自开口让人给他腾位子。
这事太奇怪了,师国庆的脑子又没进水,什么就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了呢?
真叫人想不通!
农广东睁开了眼睛,狠狠的瞪了伍司梅一眼,他心里恨透了伍司梅这个大嘴巴女人。
本来农广东不看好白彩姑,那只是在心里,没有摆到明面上,很多事,放在心里是一回事,摆到明面上,那又是另一回事了。都是因为这个伍司梅,还有银扎送的什么车!让农广东对白彩姑的想法,摆到了明面上,农广东心里清楚,白彩姑的心里,对自己肯定有看法了,不知道为什么,农广东的第六感官告诉农广东,自己跟着伍司梅瞎起哄,很愚蠢。农广东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个白彩姑,不是自己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看到农广东的眼里射出两束尖刀一样的光芒,伍司梅全身推起了鸡皮疙瘩,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农广东为什么忽然这样的厌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