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白彩姑又带全居委会的人到高升饭庄吃饭,也许这是他这个组长最后一次请大家吃饭了,明天下午,他这个组长没了,要请大家也就有点难了。
最近大家为小温泉开发的事没少受累,估计白彩姑这个组长一旦干不成,百饭村小温泉开发的事,也就不会有百饭村居委会什么事了。
回到家时,已经快到一点了,白彩姑走进卧室,看到罗红莲在床上睡得正香。
等到到白彩姑洗完澡回到卧室时,罗红莲不见了,睡在床上的是小园。
白彩姑轻轻的拉了一下小园的手,那手暖暖的,十分的纤细。
“小园,你不是才上了红莲的身么?红莲的身体什么就变成你了的样子了呢?”白彩姑有些不解。
“是才女姐姐施的鬼术,让你看到我没看到红莲妹妹。”小园轻声的说。
白彩姑没有再出声,一把将小园揽入怀中……
第二天早晨白彩姑起床时,罗红莲还在沉睡,两人住到一起来这么久,罗红莲今天第一次没有起来为白彩姑煮早餐。
白彩姑心里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昨晚太过疯狂了,把罗红莲弄得天亮都不知道醒来……
下午,百饭居委会的全体人员被通知到区政府开会,会场上除了区委书师国庆,代区长段芝慧,区政府办公室主任李云高,还有一个又矮又胖的大胖子,师国庆给大家作介绍:“这位是新来的城中区区长兼百饭村小温泉开发领导小组组长葛百阳同志。”
说完还带头鼓掌起来。
大家都机械的跟着师国庆鼓掌。
李云高在师国庆的授意下,给到会场的人传看了两份文件,一份是关于葛百阳调任晴州市城中区政府区长的文件,文件上明确的写着葛百阳调任晴州市城中区区长,原城中区代区长段芝慧改任副区长。另一份,是关于百饭村小温泉开发领导小组的任命:百饭村小温泉开发领导小组:组长:葛百阳,副组长:师国庆、段芝慧、李云高,常务副组长:李云高。
白彩姑和南锦星全都没有名字了。
“同志们,这次市里经过讨论研究,决定给我们百饭村小温泉开发项目提高一个等级,由原来的百饭村居委会负责开发转为城中区负责开发,这是一个提升百饭村自我知名度的机会,大家一定要珍惜,在百饭村居委会工作的同志,要大力的协助开发领导小组工作。”师国庆热情洋溢的作了指示性讲话。
之后,是葛百阳区长讲话。
一通的废话之后,葛百阳说到:“这次来之前,听到很多关于百饭村小温泉开发的事,可以说大家为百饭村小温泉的开发,做了很多卓有成效的工作,特别是百饭村村主任白彩姑同志,更是其中的典范。白彩姑写的开发报告,就连省里的贺文才省长看了都连声叫好,所以我个人建议,白彩姑、南锦星,房文忠三位同志继续留在小温泉开发项目,我看你们三人就进项目部吧,师副组长、段副组长、李副组长,你们看呢?”
葛百阳说着,有模有样的歪过头去征求师国庆、段芝慧和李云高的意见。
师国庆、段芝慧和李云高都点了点头。
白彩姑看到葛百阳的脸上有一股得意的笑意,知道他是不会真心让百饭村居委会的人进入小温泉开发项目的。
脸上微微的笑了一下,白彩姑说:“葛区长,这不太好吧?刚才师书记也说了,市里要把百饭村小温泉开发提升一级,百饭村居委会的人还参与其中,不太合适,这也和市里领导的精神不合拍呀。所以这件事情,百饭村居委会还是协助区里工作为好。”
师国庆眼角的肌肉动了一下,显然是生气了。
白彩姑是故意这样说的,最好把师国庆说成葛百阳的死敌更好,让他们狗咬狗去。
这个师国庆,白彩姑一走马上任当了开发领导小组的组长,他就让人把区里的一部半旧面包车送到开发小组,让白彩姑有了一些错觉,现在看来,他师国庆根本就没认真的看过白彩姑一眼,要不然在小温泉开发领导小组要换人了他不会一声也不吭。
撕破脸皮是迟早的事,这个葛百阳要怎么折腾百饭村,现在还不知道,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葛百阳的脸上布满了阴云,显然对白彩姑的话很不满意,他还看了师国庆一眼,看来对师国庆乱开口也颇为不满。
“既然白主任这么说,那就算了,项目部的人选问题,另说。”葛百阳说着这话时,脸上黑黑的。
“葛区长,你放心,百饭村居委会一定紧跟着区委区政府的步伐,认认真真的为人民做好每一件工作。”白彩姑表决心。
不过这表决心有点不对味,师国庆、葛百阳、段芝慧三人都皱起了眉头。
师国庆皱眉,是白彩姑没有提到他的名字,好象他葛百阳成了区委的当家人了;葛百阳皱眉,是白彩姑刚刚拒绝加入小温泉开发工作,现在又表起忠心,这话显得太假太离谱;段芝慧皱眉,是觉得这个白彩姑今天说话好象总暗藏着一种火药味,他平日说话没这么露骨这么傻呀。区委和区政府谁在当家都分不清……
“葛区长,你看百饭居委会是现在把小温泉开发领导小组的工作移交了呢,还是明天再移交?”白彩姑有点大大咧咧的问葛百阳。
葛百阳的脸上更黑了,他从白彩姑的话里听出了一种不敬甚至是藐视,心里立即就升起了一股怒意,不过他隐藏得很好,没有表示出来。
师国庆的嘴角动了一下,心里想:这回好了,你白彩姑仕途也就到这里为止了,不用我是动手,葛百阳会动手的。
“不着急,现在就快到下班时间了,还是明天吧,明天我和段副组长还有李副组长到大熊弄去看一看,顺便把工作接收过来。”葛百阳毕竟是读过书的人,稳重的一面他还是有的。
“我来之前,做了一份小温泉开发的计划,算是一个思路吧。大家看一看,回去后做一下宣传。”葛百阳把话题岔开,引到了工作上。
葛百阳说丰打开了公文包,拿出一叠印刷物发到大家的手上。
白彩姑不再说话,拿着葛百阳发来的东西,认真的看了起来,葛百阳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思路,看他发下来的东西就明白了。
就两页纸,白彩姑很快就看完了。
“好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吧。”葛百阳要赶人了,显然他并不想讨论这两张纸上的东西,至少不是不想和百饭村的人讨论。
葛百阳的思路并不复杂:大熊弄拍卖给房地产开发公司,建成高级的高层住宅区,公路照建,钱就从大熊弄里来,百饭村的村民,该搬迁的搬迁,不该搬迁的,留下不动,小温泉的开发方案,基本照搬白彩姑的方法,百饭村的村子,不在开发之列。
规模好像比原来的小了一点,但可以很快的做好,属于“快餐”类开发,典型的捞政绩嘴脸。
出了区政府的大门,白彩姑把房文忠叫住:“葛百阳的这个开发计划,你什么看?”
“我看不怎么样。”
“什么说?”
“他这是在把百饭村的地划给开发商,但我们百饭村的老百姓什么东西也得不到。”
“这计划不是说了吗?小温泉开发后的收入,划给百饭村。”白彩姑笑说。
“就他这快餐式的开发,会给小温泉投入多少?不过是找个说法掩人耳目而已。”房文忠不以为然。
白彩姑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房文忠也经分析得很透彻了。
回到了居委会,白彩姑没让大家回去,他亲自去高升饭庄,订了一桌两千元的大餐,说要宴请大家。
南锦星和娄金虎等人有些害怕了,犹豫着不想去。
白彩姑这是明目张胆的公款吃喝呀,而且是趁着没有移交工作进行公款吃喝。太扎眼了。
房文忠好象闻出了一些什么,他支持白彩姑,极力的拉着大家去吃。
南锦星等人,对白彩姑是又敬又怕,加上房文忠在一边又是瞪眼又是拉人,全都乖乖的去了。
吃过饭之后,又是唱卡拉OK,结果玩到半夜三点多钟才回家。
第二天早上九点,葛百阳一来到百饭村居委会就是一脸的怒气:“我听说你们居会全体工作人员昨晚在高升饭庄吃大餐还唱卡拉OK到半夜,一共花去了三千多元钱,白彩姑,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钱是哪里来的?”
“最近大家经常加班,比较累,现在马上就要离开开发小组了,我就自己作主,请大家吃一餐,也算是有始有终,给大家一个人情,吃饭的钱,是从开发领导小组的招待费里支的。”白彩姑平静的说到。
葛百阳身后的段芝慧眼看着就要引出战火了,连忙挤出来说了一句:“葛区长,昨晚上白彩姑还没有移交工作,这饭吃得虽然有些不妥,但他的说法还能通得过去,再说白彩姑以前也没有过类似的问题呀。”
“没有类似的问题?”葛百阳冷冷的对着段芝慧说到:“芝慧副区长,据我所知,白彩姑昨天是连续第三天带人到饭店公款吃喝了,白彩姑,我没有捏造事实吧?”
“确实是这样。”白彩姑说。
段芝慧不敢出声了。
“三天一共吃去了多少?”葛百阳问。
“五千多一些。”白彩姑还是平静的说。
“这样吧,你要么想办法把钱还回来,要么自己走人,离开居委会,你自己选吧。”葛百阳盯着白彩姑冷声说到。
“那我还是自己走人吧。”白彩姑站了起来。
“你……”葛百阳为之气结。
白彩姑不管,自顾走出居委会。
葛百阳身后的师国庆主和李云高没有任何的表情,好象眼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段芝慧着急,追出了百饭居委会的大门,拉住了白彩姑:“白彩姑,你这是干什么呀?你这样走,是不负责的懦夫表现。”
“段副区长,我不是懦夫,我是百饭村人,葛百阳的那个计划,对百饭村很不利,我没法去改变葛百阳,只好选择和百饭村的人站在一起了,否则百饭村的人会骂我,我爷爷奶奶会骂我,恐怕连我自己都会骂我自己。”
听到白彩姑这么说,段芝慧立即就无话可说,搓了搓小手,转身进了居委会。
“白彩姑这种害群之马,走了也好,以后大家要引以为戒。”看到段芝慧独自回来,葛百阳知道白彩姑真的走了,他本来想拿这件事敲打一下白彩姑的,没想到白彩姑居然敢跳出来顶撞并且走人,葛百阳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心里有火没处发,不得不说了一句,以挽回一些威严。
“叭”后面传来了一个巨大的声音,把在场的人吓了一大跳。大家把目光从葛百阳的脸上移向后面,发现房文忠把一张椅子砸到了桌面上,两只眼睛瞪成了牛眼,桌子上的茶杯等物,翻的翻掉的掉,一桌子的混乱。
“白彩姑同志是陈国良市长和韩秋声书记亲自点的领导小组组长,他都成了害群之马,那你葛百阳是什么东西?”房文忠说完,“嗒嗒”快步走了,一看那架式,就知道人家房文忠大爷不侍候了。
“真是岂有此理。这百饭居委会成了土匪窝了么?”葛百阳气得火冒三丈,那架式,他手中要是有机枪,说不定他会勾动扳机,“嗒嗒”的打倒一大片。
“好了,葛百阳,不要耍你的威风了,你还是想想什么向市领导说清白彩姑的事吧!”旁边师国庆忽然怒气冲冲的说了一句,就为这样的事把白彩姑赶跑了,师国庆铁定要被陈国良修理一顿了,最近他在陈国良那里已经靠边站了,加上白彩姑这事,师国庆能想得到自己的处境。
葛百阳哑了,脸色气成了猪肝色,房文忠和师国庆两人的话,还真的让他感到了压力,他心中虽然有万丈怒火,却不敢再往外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