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经历了一些事,听闻了更多的秘密,他才恍然——原来长老们竟然都在担心雷霆的前路,担心整个蛮族的存亡!他们都知道雷霆弱小,蛮族积弱,与山外异族相较不可同日而语,若战斗起来,必然是鸡蛋碰石头,下场只有飞灰湮灭。若是时间足够倒还好说,却偏偏异族活动频繁,眼看就是大战来临的前兆!怎能不让人焦急?
蛮族就像漂浮在大海上的小船,随时都要面临**的打击,随时都有可能覆灭。如此前路渺茫,长老们心生颓废却是情理之中。
然则雷宵的降临,却给长老么带来了些许生机,虽然不说因为雷宵而能战胜异族,但也能自我安慰不是?好歹也是上天旨意,让天才降临,指不定天佑蛮族呢。
但这些年来,雷宵的为人处事却让长老们既欣慰又担心。
欣慰的是雷宵果然妖孽,为部族做出了巨大贡献;担心的是雷宵太过随和,不能镇住众人!长老们毕竟是老人,所谓姜是老的辣,人老还成精呢,哪里又不知道作为一个领袖应该具有的气质?如大帝嬴政一般,其霸道、其凶厉,简直令人发指!他杀人盈野,每每大战血流成河,连上天都为之战栗!所以没人敢不服他,没人敢反抗他!
长老们因为此事早就经过了多次讨论,却毫无办法,甚至都死心了。他拥有惊人的智慧,盖世的武学,却没有一个上位者应有的气势,是祝融铁心中最大的纠结。不料雷宵居然自己想通了!
此时的祝融铁除了高兴、欣慰,只能用哭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情。
他的内心世界,似乎一下子光明起来,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样子,整个人都焕发出惊人的生机,似乎返老还童了一般,像是吃了人参果。
雷宵高兴道:“来来来,大家为外公重返青春干一杯!”
“去你的!臭小子,快滚!”祝融铁一把推开雷宵的手,恼怒道:“快去见你未来的岳丈!”
雷宵呵呵一笑,看看窗外时光,转身出了房门。
山越族长府邸,却是紧挨着石塔广场,力牧早就告诉过确切地址。以雷宵的记忆和理解能力,自然不怕迷路。
轻车熟路到了广场,走过石塔,上了北街,几个拐角就看见一栋高大悍然的建筑矗立在路旁。四周行人稀少,只有时不时的一队巡逻跨刀持枪,昂首走过。
走近大门,雷宵正在观望,不防门卫高喝一声:“山越重地闲杂人等还不快快散去!”
雷宵闷哼一声,心里闪过一丝不屑:皇甫恩也不过如此,居然连门卫都用上了。
“我乃雷霆雷宵,前来拜会皇甫族长!”
声音大而清越,传出老远。
“谁呀?竟敢在族长府外大喊大叫?不想活了!来呀,左右速速给我拿下!”应着雷宵的声音,突然从敞开的大门内走出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青年来。
这人脸如刀削,眉毛细长,却是有一副上好的皮囊,只是嘴角的一丝轻浮破坏了整体气质。他站在阶梯上傲慢的俯视雷宵,脸上一片不屑。
雷宵一见此人,就知道是个纯粹的纨绔,指不定还是自作主张前来寻雷宵麻烦,否则怎会用如此低下的手段?
“哦?”雷宵看着围拢上来的侍卫,脸上冷笑连连:“想要拿我,你就不怕皇甫族长降罪于你?”
青年脸色一滞,却是被雷宵说中心事,顿时恼怒:“你一个小小部族的少族长,在我眼里算个屁!就算杀了你,族长叔叔也不会怪罪于我!”
“我说你小子,胆儿真大!”雷宵嘲讽的看着这人:“违抗族长的意思,恐怕要重罚吧?不知道是砍掉手脚还是割去耳朵?”
“而且…”雷宵耳朵微微一动,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讥诮道:“就这几个臭鸟蛋、烂番薯,外加你这草包,就想拿下我?做梦呢吧你?”
“你…你…”青年被气得浑身发抖,口中连连尖叫:“快、快、快抓住他,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雷宵眼中讥色更浓,他缓步上前,逼近青年,一路上扑杀过来的侍卫全数被他震飞数十丈远,连衣角都没有碰到。青年见了,脸上愤恨顿时化作惊惧——这些侍卫都是族内精挑细选的勇士,个个都有七级以上的战力,却不想在雷宵面前犹如蝼蚁,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你…你别过来!”青年连连后退,不防脚下一滑,跌了个屁股墩儿,“再过来我…我就喊啦…”
“哈哈哈…你叫哇,叫哇!就是叫破喉咙,也没用!哈哈哈…”雷宵脸上戏谑之色一闪即逝,眼睛却瞟了一眼府邸大门。
青年脸上一阵青白,他紧紧的抓住自己衣领,双腿蹭地,缓缓后退着,很是配合雷宵的表演。
三十八章 文字的震撼
雷宵慢慢踏上台阶,每走一步气势就更盛一分,恍如平地一阵狂风,将自己的衣襟都吹得鼓荡起来。周围被雷宵以巧劲摔出去又起身的卫士们都涨红了脸,连连后退,不敢逼近。
青年纨绔脸色更见恐怖,他四肢用力划动,忽的伸手摸着了台阶右侧的石柱,接着双腿用力一蹬,双手抱住石柱一溜烟转到了柱头后边,如乌龟一般蜷缩着一动也不敢动,口中还连连尖叫。
“草包就是草包!”雷宵心中愈发不屑,他绕过石柱,走到魁首埋在双臂之间的青年身边,缓缓的伸出了右手,似乎要把青年如抓鸡仔一般给拎起来。
“刑公子,快救我!刑公子…”
“刑公子?”雷宵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猜测。山越部落有两大掌权家族,一为皇甫氏,一为力氏,却没有姓刑的。然而这纨绔此时却把这刑公子当做救命稻草一般,可见其身份不凡,难不成…
雷宵心念转动间,手上却没有停止,仍旧缓缓的抓向青年。簸箕大的手掌心里,似乎孕育着一个黑洞,阵阵恐怖的吸力让纨绔头发飞扬,衣袍鼓荡。
“住手!”门内忽然传出一阵怒喝声,接着一阵脚步踢踢踏踏的传来。
却见以一老者为首,五六人鱼贯而出。
雷宵知道正主儿已到,便就收了手段,直挺挺的站在柱头边,一双眼微微眯着,细细打量起来人。
那老者身材高大异常,面庞泛红,丹凤眼,乍一看还以为是关公降世,武圣临凡。老者身后跟着四个彪形大汉,左右各两人,却是护卫打扮。最后一个青年公子哥气度不凡,却是游离在一侧。
这公子哥衣袍华丽,面容清秀,只是浑身散发着一股诡异飘忽的气息,恍若九幽迷雾一般,让人看之不透。在这种气息的衬托下,公子哥显得有些阴森,似乎照在他身上的阳光都是冷的。
雷宵眼睛眯的更紧了,只剩下一条细缝,一丝丝寒芒隐隐迸发,却无人察觉。
“那阴森之人必然是所谓的刑公子!”
“不过…”雷宵心中冷笑,不论是何原因,这刑公子居然挑拨山越草包,算计于他,便是有了仇怨,男子汉大丈夫,自然眼中容不得半点渣滓,有仇就要报仇,定然不会容忍于他。何况这公子哥虽然气息诡异,却也不过堪堪达到九级战士的程度,一百个捆在一起也不是雷宵的对手。
“你就是雷宵?!”红脸老者走近几步,怒色弥漫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却瞬即隐没,一股锋锐的气机紧紧的锁定雷宵,似乎要把雷宵捅个窟窿。
“雷宵见过前辈!”对于前辈高人,雷宵一向尊敬有佳,即便与这老人将会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也不会因此而改变。
“嗯…”那老者稍稍一愣,却是不明白刚刚还嚣张霸道的雷宵,怎么突然之间变得彬彬有礼了,眼中怒色顿时熄灭了一些。不过眼下的事还是要解决,于是当即便喝问道:“你为何闯我族长府,还打伤侍卫,恐吓精英?”
“前辈息怒,”雷宵抱拳一礼,诚恳道:“晚辈承蒙皇甫族长召唤,前来拜访,却是实情,想必前辈也知此事。”
“不错,老夫自然知晓。”红脸老者微微点头,回道:“为此老夫还特别叮嘱过侍卫。”
雷宵呵呵一笑:“然则前辈不知,晚辈方到此地,通名禀姓,侍卫却不曾放行,这…”
“嗯?”红脸老者脸色微微一动,瞟了一眼已经跑到身侧的纨绔,却指着一众狼狈不堪的侍卫,喝问道:“可有此事?”
“禀十五长老,是有此事。”一个侍卫上前两步,看了纨绔两眼,脸有难色:“可是…”
“哼!”红脸老者闷哼一声:“老夫吩咐过尔等,却不照办,该当受罚!下去各领五十鞭,以儆效尤!”说完不理侍卫们的苦瓜脸,转身对雷宵歉意道:“却是老夫管教不严,让少族长见笑啦。”
雷宵见老者有意糊弄此事,也不在意,笑道:“些微小事,何须长老如此处理,他们也不过是可怜人罢了,呵呵…”
十五长老老脸一红,却因为本就红脸,不甚明显。他人老成精,自然知道雷宵言下所指,但纨绔毕竟是他孙儿,虽然草包,让自己都看不过眼,但毕竟血脉嫡传,哪里能让他受罚吃亏?当即只是干笑两声,便对雷宵道:“少族长快随我进去,族长等候多时了。”
雷宵点点头,便亦步亦趋的跟着老者,始终差他半步。老者见状却是心生悦意。
走了几步,雷宵这才指着已经远去的诡异青年,对十五长老说道:“不知此人是谁,端的英雄豪杰!”
十五长老回望他一眼,嘴角微微一撇道:“这位后生啊,呵呵,当时还是他来报信,说有人欺负我那草包孙子,否则老夫哪里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