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就在门外站一会,你帮我披厚点就是。”看着小雨那为难的样子,桀月柔声一笑,低声道。
然后便一眼看见那小雨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半晌没有反应,不由的开口道:“小雨,怎么了,还不快点,一会爹娘就要来了。”
说罢,身形一动,便已经从床榻上站了下来。
“哦,哦,没什么。”一看桀月自己下了床,小雨才回过神来,慌张道。
“呵呵,看你慌张的样子,走神了吧,放心了,有我在,爹娘不会为难你的。”桀月轻声一笑,柔声宽慰,以为小雨是怕被自己爹娘责怪才不肯让她出门。
“不,不是的,小姐,主要是……是你笑起来,太好看了,奴婢好久没见到小姐笑过了。”小雨一听,急急忙忙的解释,连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说到最后,竟是声音有些发哽。
她是从小便陪着桀月一起长大的,和桀月也最亲,可是自从六岁开始,桀月犯病以来,便没再见她笑过。此时突兀的再看到桀月的笑脸,便想起她这几年所遭受的苦楚,顿时心底发酸了。
“是么,我笑起来直的很好看?”许是知道自己的怪病有了救治的希望,桀月的心情变得轻松了起来,不由的低声问道,言语间,还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嗯,我家小姐笑起来最好看了。”小雨重重点头。
“好了,把那件袍子给我披上,我就到门口看看。”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挂在衣架上的一件长袍。
“嗯。”小雨见拗不过桀月,再加上现在她的心情看起来似乎不错,不忍拂了她的意,只得将那件雪白长袍取了过来,披在她的身上,还兀自不放心的紧了紧腰间的带子。
桀月看着小雨那郑重其事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哑然,不过也没有制止,自己的身体如何,自己清楚,不能因为任性,而影响了救治。
许是长其被病痛折磨的原因,桀月的身材不高,身体有些瘦弱,但那白色长袍极其合身,穿在她的身上,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再加上长期病痛缠身,看起来,有些柔弱,让人忍不住生起一种怜惜之感。
待得小雨整理完毕,桀月才轻笑着道:“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嗯!”小雨直楞楞的点头,人却傻傻的看着桀月的笑脸,一个劲的发愣,心底暗忖,若是天天都能看到小姐的笑容,该有多好。
“那还不去开门!”一看小雨又开始发呆,桀月不由有些好气了,娇声道。
“哦。”回过神来的小雨赶紧跑去把门开了,然后又跑了回来,扶着桀月不紧不慢的朝着门外走去,一边走着还一边碎碎念,小姐慢点。
桀月被她念得烦了,仿若没有听到一般,反而加快了几分步伐。
不过十数步,两人便来到门口处,桀月身形一动,将自己手臂自小雨手中抽出来,快步跨出门外。
看着门外,那柔和的日光,吹着那轻柔的风,听着阁楼周围那溪水潺潺的流动声。
桀月深吸了一口气,浅浅的伸了个懒腰,低声呢喃:“我是有多久,未曾出过这道门了。”
说罢,身形俯在那阁楼的栏杆之上,看着那许久未曾见到过的景色,不由的有些痴了。
小雨站在她的身后,本待再前去扶她,但看着她那陶醉的神情,脸色变了一变之后,便安静的站在她身后,也不出声,也不打扰。
在她心底,闪过一道念头,只要小姐能开心,自己即便被老爷夫人责罚,也值了。
想着想着,小雨的视线便从桀月身上转移开来,看向庄园中,那座一年四季有药香飘散的殿堂,桀逍遥便在那里,闭关炼丹。
半晌,小雨的视线回转,又重新回到桀月的身上,暗暗祈祷:“真希望太老爷能把那灵丹炼制出来,快点把小姐医治好,那样小姐就可以天天这样开心了。”
正巧,桀月的视线亦是同样的关注着桀逍遥炼丹的殿堂,似是察觉到了小雨的举动,不由的开口问道:“小雨,你说,爷爷能成功吧?”
“嗯,老太爷肯定能成功的,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老太爷办不成的事情!”小雨一听,立时斩钉截铁的说道,她可是听着桀逍遥的传说长大的,在她的世界里,桀逍遥就是无所不能的神仙。
“嗯,我也这么觉得!”桀月轻轻的点了点头,笑了。
笑颜,如空谷幽兰一般绽放……
第196章桀逍遥炼丹
看着那空谷幽兰一般的笑颜,小雨,又傻了,接着,也笑了!
一时间,主仆二人,笑得好不开心。
在这笑声中,似乎周遭的风,都越发的温柔了起来,调皮的将桀月披散在脑后的长发吹乱。
“小雨!你是怎么照看小姐的!”
蓦地,一道恼怒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而后一道身影疾掠而至,站在阁楼之下,正是桀君烨,正满面怒容的看着小雨。
莲幽的身形紧随其后,也是一脸不悦,开口训斥道:“你这丫头,好不省事。”
这时,其余几名侍女也纷纷的跑了出来,颇为责怪的看着小雨,居然在这节骨眼上弄出事情来,恐怕要连累自己受责罚了。
小雨被桀君烨两人一斥,都急得快要哭出来了,泪眼汪汪的,求救似的看着桀月。
桀月倒是没有让她久等,缓缓的从栏杆上将俯着的身子站了直了起来,轻声道:“爹,娘,不关小雨事,是我自己要出来的,我现在很好,你们看。”
说罢,动了动身子,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
阁楼之下,桀君烨使劲的揉了揉眼睛,而后转头看向莲幽,仿佛在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那个满脸笑容的少女,真是的自己的女儿么?
殊不知桀君烨转过头去时,莲幽更是不堪,一脸呆滞的站在那里,嘴时不住的喃喃:“笑了,月儿笑了,月儿笑了……”
数息之后,这夫妻两人才醒过神来,眼前所见,是真的,真的是他们的小月儿。
惊喜交加的两人,情不自禁的拥在一起,热泪盈眶。
这笑容,已经有多少年没看到了,每次看到自己女儿的时候,不是痛楚,就是化不开的忧伤,而今,居然再次看到了。
直让他们感叹,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有种此生无憾了的感觉。
若非怕打扰正在闭关炼丹的桀逍遥,恐怕他们两个立时就要去把他也叫过来,看看,看看重新露出笑颜的桀月。
站在阁楼之上,桀月看着爹娘那喜极而泣的样子,心底有些发酸,这么些年,为了她的怪病,不知耗费了多少的心神。
两人正当壮年,修为强横,但却白发从生,而且为了怕她看到,每次都要将那些白发染黑了,再来见她。
殊不知,这些小动作,早就已经被她看在眼底,记在心里。
沉默良久,桀月微微抬起头,迎着那柔和的日光,悠悠长叹:“这种充满希望的感觉,真好!”
片刻之后,心情大好的桀君烨和莲幽两人,不仅没有指责小雨,反而直夸她把桀月照顾得不错,然后再关照了一番桀月的状况之后,便匆匆离去。
要医治桀月的怪病,除了桀逍遥炼制的灵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这些事情,原本可以交待下人去做,但不放心的两人都是亲力亲为,希望就在眼前,他们可不允许有丝毫的差错发生。
待得桀君烨两人离去之后,桀月又在外头站了一会,才叫醒沉静夸赞之中显得呆头呆脑的小雨,让她扶着自己重新躺回床榻之上。
许是因为心情大好的缘故,那每日必来的痛楚,居然还没有到来。
不一会,一阵困意袭来,桀月竟就此沉沉睡去,呼吸绵长,安稳,有些微蹙的眉头,一点,一点的舒展开来。
……
在那坐大殿之中,桀逍遥一脸的愁苦之色,第一炉丹药,竟然炼废了。
看着那药鼎之中发出焦糊味的药渣,桀逍遥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两个耳刮子,在其身边地面上,还有着根根银丝附着,这是在眼睁睁的看着那炉丹药被炼废之后,自己生生拔下来的,可见他心中的懊恼之意。
沉吟良久,桀逍遥神色恢复平静,将那药鼎清洗干净,置于一旁,然后吞下一枚恢复精神和法力的丹药,开始盘膝而坐,恢复起状态来。
随着那药力的炼化,桀逍遥亦是分析着之间那一炉丹药的得失,按说以他的炼丹水平,不应该失败才事,但偏偏失败了。
片刻之后,桀逍遥低声喃喃道:“还是有些心急了,血元果入鼎的时间快了一分。”
分析透辙失败的原因之后,桀逍遥便开始心无旁骛的炼化丹药的药力。
不一会,只见他长身而起,一身精气神已然恢复到巅峰。
这一次,桀逍遥没有急着炼丹,而是将那些要用的药物,一样一样的取了现来,用专门的器皿盛放,放在一边随手可得的位置。
不一会,在他的身侧,便密密麻麻的摆放了数十味的灵药,千叶莲、碧空草、万年石髓乳、七阶荒龙血……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的灵药,那浓郁的药香,充斥在这丹房之中。
到得最后,桀逍遥取出那枚血元果,神情微动,暗忖:“幸好当时多要了一枚。也不知那小子怎么样了?”
稍顷,桀逍遥回过神来,现在可不是分神的时候。
将那枚血元果放在一个玉盒之中,和那些灵药摆在一起之后,桀逍遥手掌一挥,那重逾千斤的药鼎就像轻若无物一般,飘至他的身前。
桀逍遥一掌贴住鼎壁,雄浑的法力滚滚而出,烘烫着药鼎,将那里边的水渍烘干,然后将丹鼎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