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夫人怕,汪夫人更怕,尤其是谢绵绵的名声,她此时含羞忍辱也只得劝张太夫人道:“既是大姑娘给妹妹们的,母亲拦着不叫收倒是不好,只怕叫他们姐妹都生分了,且绵绵本来也不爱这些,并不要紧,大姑娘只怕也知道,母亲且细想想。”
张太夫人僵的跟木头似的,要叫她把自己说过的话吞回去,简直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可是不吞回去,这场面就收不住,她僵了半日,也说不出话来。
岳大福家的在一边看着,知道张太夫人心里已经应了,只是脸上下不来,便笑道:“老祖宗到底还是疼孩子们的。”
就自作主张,照样儿又发出去,谢萱萱欢呼一声,接过来抱着。
其他几个姑娘自然有点怕的,可岳大福家的忙忙的使眼色,才敢收下。
谢绵绵本来还泥雕木塑般坐着,这简直是她平生未曾经历的羞辱,此时听到谢萱萱的欢呼声,也不知触到了什么,站起来捂着脸就跑了出去。
汪夫人连忙追了出去。
叶锦看完了全部,又礼数周到的告辞回去复命了。
张太夫人哪里还吃的下晚饭去,沉着脸,一言不发就起身回了自己屋里,几个儿媳妇连同姑娘们面面相觑,也没一个人敢多说话了,也没人敢就走,只这样默默的坐着。
“这是越发要把我踩死呢!”里头只有心腹岳大福家的,张太夫人才说。
她这一辈子算是顺风顺水的来的,进门后连婆母、连侯爷也要让她几分,如今临到老了,却频频的栽在孙女儿手里,那股子气就别提,直抵到喉咙口。
岳大福家的哪里敢接这话,只是赔笑。
张太夫人脸上带上了几分狰狞,幸而不打算留着她了!哼哼,这个孙女越发留不得了,如今只是封了个乡君,就跋扈成这样,今后还不知要怎么样呢!
这个时候,张太夫人对谢纨纨的厌恶简直登峰造极无以复加,已经是迫不及待就要她死了。
“我倒要瞧瞧,你能嚣张到几时!”张太夫人满脸厌恶的自语。
岳大福家的不敢说什么,只赔笑道:“老祖宗身上不自在,不想用晚饭,是不是叫厨房熬点儿燕窝粥,清清淡淡的用一点儿?”
张太夫人道:“吃什么吃,气都气够了,这会儿谁吃的下!回头再说。”
岳大福家的忙笑道:“我先去打发厨房熬上,回头老祖宗想用了,就是现成的。”
“嗯。”张太夫人鼻子里出了一声。
岳大福家的往前头走了两步,似乎又想起来似的笑道:“夫人和姑娘们都还在外头坐着呢,是不是说给她们散了?”
张太夫人想起来在她们跟前出的丑,心里的气又冒了起来,淡淡的道:“我既不自在,她们自然忧心的很,要在外头等着听消息也是应该的。”
岳大福家的见她这样说,自然也是无法,只得往外走,四位夫人和五位姑娘们都坐在那里,见她出来,秦夫人忙问:“太夫人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