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夫人连亲儿子都有亲疏,这后头两个庶子就更别提了。说起来这些,谢建林与吴夫人就更有话说了,夫妻两个直说了半夜的话。
第二日一早,一家子照常过去上房请安摆早饭,谢建扬与谢纨纨是掐着点儿进来的,一家子女眷都在,只没见汪夫人。
汪夫人昨日被带回来,不许回屋,只在上房院子里跪着,只是到了半夜,张太夫人醒了要茶,她就急急的进去伺候,又是哭又是说,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话,竟叫张太夫人就熄了火,今儿让她回屋养伤去了。
谢纨纨进门就听说了这事,简直大开眼界,这汪夫人说话的本事叫人叹为观止啊。
谢纨纨径直进门,也不请安,直接就坐下了,张太夫人瞪了她一眼,倒没说话,秦夫人笑道:“昨儿吓的那样,怎么就不多歇着,这么早进来做什么?你一个人来的?”
谢纨纨清清楚楚的说:“爹爹也进来了,去了祖父那里,去说咱们分家的事。”
“分家?”秦夫人昨日只听谢建扬提了一句,她不以为然,又因为女儿出事,到底心乱些,并没有当一回事,此时还吓了一跳。
邓夫人惯例的不大抬头,倒是平静的很,古怪的是,连四房梅夫人,五房吴夫人居然也都一脸平静,惊讶的好像只有秦夫人。
当然,也还有张太夫人。
不过,秦夫人惊讶之后,倒是欢喜起来:“也罢了,老爷既然这样说,想必自有老爷的道理。”
“能有什么道理?”张太夫人阴沉沉的说:“你倒是说给我听听,父母尚在,做儿子的就要闹着分家,这是什么道理?”
秦夫人连忙敛了神情不敢说话了。
可是谢纨纨是不怕的,她闲闲的转过头来,微笑道:“大约就跟做祖母的帮着外头人想要孙女的命的道理是一样的罢。”
她是特意前来说这件事的,不过叫她惊讶的是,再次发出一声惊呼的,除了秦夫人,还有五婶娘吴夫人。
“这这这……大姑娘,这是从何说起啊。”
“纨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前后两句话,可见吴夫人比秦夫人利落多了。
张太夫人哪里肯叫她说,连忙道:“胡说什么!这样子的话也是说得的吗?”
又呵斥吴夫人:“用过饭了你不去看看茶,倒在这里闲聊。”
吴夫人胸有成竹,站在那里笑道:“这话是什么闲聊呢?大姑娘这句话,也太吓人了,自然要问问,若是大姑娘胡说的,咱们到底是做长辈的,自然该教导她,若是真的——难道一家子还不该知道?”
张太夫人不妨这个小儿媳妇张嘴就敢顶撞,不由一怔,正要喝骂,突然明白了什么,转头看看几个儿媳妇的样子神情,静了半晌,才冷笑道:“原来今儿这是都攒着劲儿要跟我打擂台呢!”
连秦夫人都明白了过来,张着嘴,然后又合上了,没再说话,谢纨纨倒是过去,附耳与她说:“咱们分了家,母亲正好当家做主呢。”
说的秦夫人精神一振,满心都欢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