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先生,这毒到底怎样?”北辰轻将沁黑堂的莫先生请了来,在庄子里悉心的为秦飞若号了脉。
莫先生紧蹙着眉头,半晌未曾开口,北辰轻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的担忧起来,一向镇定的秦飞若,似也有着几分的不安,一双雪白的玉手,攥紧了衣角。
“可救,却并非立刻能救,怕是要些日子。”莫先生沉吟之后,悠悠的开口。
“那要多久?”北辰轻略有急迫,原只道找些个解毒的草药研制药丸便可,如今瞧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好在,总算是能救,这便是不幸中的万幸。
“五年……五年之内不近男人,按照我的药方,每日服药,五年后毒便可以全部清除。”
“五年?”五年的时间有些长,一切的变数皆有可能。
“不错,五年内一丝都不能马虎,否则前功尽弃。”莫先生说的斩钉截铁,再无转圜的可能。
北辰轻转过头,看着秦飞若,若夫人已是出嫁之人,这五年不近男人……难道真要把一切告诉路沉枫?若然他不相信怎么办……
正当北辰轻左右为难之际,秦飞若却突然一下子跪在了莫先生的面前,“求先生救家父一命。”说话间,眼底已经滚起了泪珠。
这一下别说是莫先生没有料到,就连北辰轻也愣住了。
“莫先生既然能治得了在下的毒,必定也能解了为父的毒,求先生救命……”一行泪珠滚落,平时淡定从容的模样不复存在。
莫先生没有作声,只是那眼瞅着北辰轻。
“若姐姐,你先起来,你父亲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晚云姑娘,那日你可还记得,水辛兰用来威胁竹夫人的,你大概是没看清,我却瞧清楚了,那是一个荷包,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应该是竹妹妹和她表哥的定情信物,水辛兰不仅用毒药威胁我们,同时还扣住了我们的至亲之人。那日,我虽然主动迅速的喝下了毒药,然而事后着丫鬟偷偷打探,才知道,家里,老父竟然昏迷不醒了,医生来瞧,说是像中毒,却又无法确定,更不得解。我父亲一辈子都是个文官,做官十分小心,断然得罪不了什么江湖中人,如今已然告老了,却为何竟遭了江湖上的毒?除了水辛兰,还能有谁!”
秦飞若说到最后,已经是满面泪痕,父亲是她在世间的唯一亲人,她自己身处王府的牢笼之中,形如槁木,什么时候死已经不是什么要紧事了,可若是连累了父亲,她就算是到了九泉之下,也难逃不孝之名。
北辰轻微抚眉头,秦飞若的父亲必须得救,否则,只是治标不治本,只是,如何救,却要筹划一番。
思忖片刻,北辰轻缓慢的开口,“莫先生,若让你见到了若姐姐的父亲,你要多久方能诊出毒来?”
“三个时辰,若三个时辰仍无法知道,那便表示此毒我解不了。”
“好,我记住了,我会想法子为你争取到三个时辰,水辛兰既然是下了毒,便必定有后着,若我们只是贸然的去解毒,恐怕并不是什么好办法。”
秦飞若听了此话,原本泪痕遍布的脸上,闪出了一抹笑意,再次跪在了北辰轻的面前,“飞若大谢晚云姑娘,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若姐姐快快起来,待等到救活了你的父亲,若姐姐再谢不迟。”
“无论如何,晚云姑娘答应的如此痛快,飞若感激不尽!”秦飞若不复之前的冷谈模样,满眼里都写着重生一般的兴奋。
北辰轻微微点头,“那若姐姐自己身上的绝红散……”
“听神医的便是了,其实,王爷除了刚娶进门的几日,象征性的在我的轩里留宿,从此后便再也不曾来过了,五年,想必也会如此的吧……”秦飞若慢慢的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样子,努力浑不在意,可,毕竟是个女儿家,多多少少的,北辰轻依旧读出了几分酸涩。罢了,这原就是路沉枫的风流帐,自己也无需多琢磨。
“好,既如此,便劳烦莫先生了,请将药方和治愈的方法细细的告诉若姐姐,至于若姐姐父亲的事情,我还要去安排。”北辰轻瞧见屋门口,小竹已经来了,正冲她招手,想必是有要紧事情禀报,反正,脉象已经查过了,原也不需自己守在这里。
“堂主,玉风和云浩回来了……”小竹的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北辰轻恨不能自己立刻飞身出去,云浩回来了,就说明,他已经暗暗发展起一股子势力了,这样,目前的很多难题便都能迎刃而解了。而玉风……他肯回来,是不是说明,他已经想通了一切。
“云浩,玉风……”北辰轻遏制不住心头的激动。
一年的时间了,云浩比之走的时候,瘦了些,却精壮了很多,肤色不似之前那般白皙,多了几分风尘之色。而玉风……玉风瘦的比云浩还要厉害一些,依旧是一身飘逸的白衣,此刻,脸上的笑容又恢复了初见时那般,阳光似的温暖。
北辰轻心头一暖,快步走上前,重重的抱住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