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斑驳的射进内室的时候,凤朝月还在睡熟。帷幔内的空间,朦胧模糊透着温馨和眷恋。君临天睁着眸子低头看怀里蜷缩的人,手确安稳的放在她的肚皮上。幸好,这孩子很争气。不是没想过后果,只是昨夜她的那一巴掌实在让他乱了心。
其实,这颗心也许早已经乱了。否则他怎么会这样宠溺她?否则他怎么会这么担心她的安危?否则他怎么会这么喜欢与她争斗?否则他怎么会因为她和暮云非的私奔想起来就愤怒,否则他怎么会忘记了这个孩子的价值?
这也应了那句老话,无妄则静,有欲则伤,关心则乱。
因为有了心,他也便再不是那个冷酷狂妄的人,做的事情,自然也就让凤朝月摸不着头脑。
默默叹口气,君临天轻轻低头在怀中人光洁的额头印下一吻,半晌又带着些许的自嘲勾起唇角。想来他的女人多的数不尽,确独独对这个邪气冷漠的女人动了心,可惜她确偏偏不领情,不过不要紧,只有他不想要的没有得不到,即便是俘虏,他也要看她一辈子,将她困在身边,日久年深,她总会向他臣服,那时候他会告诉她,其实他已经爱上了她。
可惜,他不知道,这一等,就是魂归天外时。
凤朝月起床的时候,身边人早已不知去向。看着偌大的空间,不由的深深叹口气。自己的计划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乱,的确让人苦恼。而最苦恼的还是君临天居然真的动了自己。如此一来不止美人计使不成,恐怕还要夜夜侍奉他。这真叫偷鸡不成蚀把米,陪了夫人又折兵。向来同样自负的凤朝月怎能不郁闷,怎能不焦躁。
兀自抱怨了一顿的凤朝月,带着烦乱和不安缓缓起身,迎接她的确是个陌生的侍女。
凤朝月凝目看着来人。
浅白色胡服侍女装,略微发黑的皮肤,淡淡的眉毛狭长的眼睑,毫无出彩之处,确偏偏给人英气勃勃朝阳似火的感觉,而且让人奇异的是,这感觉居然会是如此熟悉?
皱起眉头,凤朝月淡淡“你是什么人?
侍女垂下眼睑立在一边做足了侍女的谦卑“奴婢小墨,是从金帛坊调上来的,殿下早起在宫中遍寻懂医理的侍从,因为家中父亲是学医的,自小耳目濡染学了些皮毛,所以小墨才能有幸奉王妃”
凤朝月无奈的苦笑起来,看来以后想见暮云非更不容易了。接着又是一愣,小墨?怪不得她会有熟悉的感觉,她的墨言不就是这样的女子么?只是怎么会那么巧,她居然会叫小墨?
怀着疑问,凤朝月又问“看你年纪不大,不知在这宫里呆了多久?”
“回王妃,家父因为在几年前暴毙,奴婢不得以进了宫,在此已经三年了,一直都在金帛坊劳作”
凤朝月自嘲的笑了笑,也是,她的墨言怎么会来这里?又怎么会在这戒备森严的王宫里安稳的呆那么久?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凤朝月再次将目光锁紧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如果没有记错,当年昆仑祭祀曾收了墨言为徒,传授她诸多技艺,其中一项着实让她羡慕震惊很久,那就是易容术!
那么眼前的人是否会是墨言?
怀着忐忑凤朝月再次开口“原来如此,只是不知道,除你之外,家中还有无其他姐妹?”
沉默片刻,侍女凄然的说“不敢瞒王妃,曾经有一个姐姐,只是听家父说,没有活过满月就夭折了,因为是出生在满月之时,所以取名,念月”
凤朝月扬起了嘴角,凝目看着侍女,确见她也凝目看着自己,眼光交错中,一种难言的默契与信任流淌其间。
如果说这世上,凤朝月除了自己最信任的人谁,那么非墨言两姐妹莫属。如果说,凤鸣真的有人敢潜入深宫冒着生命危险救自己,那么也非墨离墨言莫属。
所以,此时的凤朝月再无怀疑,满腔的喜悦与感激都化成了淡淡一句“到是我的不好,又勾起你的伤心事,既如此,小墨,你就好好的呆在我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