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日光毫无温度的斜挂在天际,王宫小径上急匆匆的走着一对人马。破冰压在心底的疑惑终于在查过第三位夫人的时候爆发,“王妃,请留步”
队伍在这一声中赫然停顿,凤朝月转身看了眼破冰的神色,又回头对着众人说“你们先走”
侍从接令又向前走去,只剩下墨言陪在她身边。
破冰皱着眉头看她“王妃,破冰不懂,既然你怀疑她们为何又连基本的搜查都免去了”
凤朝月远眺她身后的一大片金碧辉煌的建筑,半晌才淡淡说“因为她们都不像”
破冰眉头越发皱的厉害,难道她是在凭感觉找人么?这是否也太儿戏了些。
凤朝月看了她一眼,戏谑的说“就是这个?没别的话,我们就动身吧,我的时间可不多了,小墨,下面该哪位夫人”
墨言回道“启容夫人”
凤朝月心底一动。嘴角挂起了微笑忽然又回头对破冰说“想必早有人将我搜查的事情禀报给她了吧,破冰,别急,你很快就会知道我要做什么“
破冰越发疑惑,按说启容的嫌疑是最大的,她以为她第一个查的就是启容,确不想居然放在最后?难道真的和宋启容有关系,她有了什么线索?为何她一点都不知道?
启容殿
命运真是捉弄人,凤朝月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是最下等的浆洗女工,第二次来的时候确已经是南月未来的王后。环视精致典雅的大殿,凤朝月自嘲的笑起来,这里到还真是和她有缘。按说与公与私她都应该先查启容殿,但恰恰就是因为这些原因,凤朝月将它放在最后。最主要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她怕打草惊蛇,换句话说,宋启容的嫌疑是最大的,这其中自然有缘故。
片刻功夫,宋启容被几个侍女簇拥着进了殿,看见高高在上的凤朝月,不卑不亢的行了礼退回到殿下宴台后。凤朝月细细看她,果然生的温婉端秀娇小玲珑,举手投足间全然不像是歌姬出身,到有股子大家闺秀的气质。
眼眸一错,在打量她身后的几个侍女,确都是有些面熟的人,想也不用想,自然都是容绣房她受罚时去的侍女,只是独独确缺了一个她惦记的人。
宋启容见凤朝月久久不说话,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缓缓垂下眼睑。只这微微的一眼,就与别的夫人截然不同。但单凭这个断定确实太过儿戏。
所以凤朝月说“今日查世子之事拜访了几位妹妹,想起夫人也是殿下的心头好,所以冒昧的过来看望,还请妹妹不要见怪的好”
宋启容抬头柔柔说“姐姐说的严重了,自姐姐被册封王妃以来,宫中姐妹哪个不想与您亲近亲近,怎奈殿下旨意难违,到成了妹妹的遗憾。今日不想确有机会能见着姐姐,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见怪呢”
凤朝月浅浅一笑,忽然目光锁住她身后的侍女调笑的说“说来,妹妹这启容殿到和我几分渊源,就连你身后的那几个丫头,也都不是陌生人,只是,感觉好像少了一个人”
宋启容低着头的眸子一沉,忽然起身跪在殿下急急说“王妃饶命,是启容没有教好底下的人,王妃要责罚就责罚启容吧,启容绝无怨言”
凤朝月依旧浅笑着看她淡淡说“妹妹把我想的就是这般度量狭窄么?当初时日情景,即便换个人也会是那般做法,我怎么会责怪你呢?”
宋启容泫然欲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盯着凤朝月激动的说“真的么?王妃不怪启容么?那启容代绿衣谢王妃饶命之恩”
凤朝月心底暗自重复了一遍绿衣的名字,嘴角勾起了一个邪气的笑容。绿衣,很好。
“妹妹快起来吧,不知道这侍女如今在何处”
宋启容站起身来看着殿上的凤朝月又低头说“自从知道冒犯了王妃,启容已经将她贬在外间只负责一些日常杂物,并未重用”
凤朝月笑了笑忽然目光聚集在几个侍女身上,“你们几个可还认识我?”
宋启容一愣,眼眸中一闪而过慌乱。凤朝月自然没有看见,但有一个人确看的清清楚楚。
几个侍女面面相觑,瞬间变了脸色慌张的跪在殿下,争先恐后的说“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凤朝月耐着性子保持着最和蔼的面容淡淡说“我何时说过要治你们的罪,都起来吧。”
几个侍女斜眼看了看启容,半晌才犹犹豫豫的站了起来。
凤朝月这才接着说“绿衣是何时被贬了下去的,你来说”
凤朝月手指点中的侍女看起来年龄最小,眼神也最惶恐,下意识的这侍女看了眼身边不远的启容,只气的启容想捏死她。忍不住开口说“王妃……”
话未完,凤朝月已经挥手打断她的话“呵,妹妹,你还是不信我已经忘记过去了,罢了,既然如此不问也罢”自然不用再问,只那侍女慌张的一瞥,她已经明白,绿衣只是为了避嫌临时被按上贬下去的。
这一刻,凤朝月原本黝黑的心底犹如被照进一束刺目的光芒,划破了她的心扉,打开了她所有的郁闷。
宋启容何以这样庇护一个侍女?甚至不惜以性命相协?尤其还是在这么敏感的时期,她不怕她借机将她打入冷宫吗?是她慈悲吗?
如果她慈悲就不会三年毒杀4个孩子,就不会将受宠的嫔妃折磨致死。所以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侍女有比她更重要的价值。换句话说,只要绿衣没事,就算她被打入冷宫,也有把握可以翻身。因为,绿衣认识她,还捏着她儿子的命。
想通所有的凤朝月忽然笑的灿烂异常,甚至声音都透着愉悦“不过那丫头到生的几分颜色,而且看起来也到像个聪明人,放在底下做杂物委实浪费了,既然妹妹嫌弃,到不如送了我吧”
不等宋启容说什么,凤朝月已经冲着破冰说“破冰,你去把她给我带来”
宋启容压着惊恐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王妃,您不是刚刚答应启容绕她一命吗,绿衣自幼随我长大,我们之间说是主仆其实委实与姐妹无异,请王妃收回成命,启容委实不能答应”
说着早已经泪流满面,那情景真叫一个痛断肝肠,幽咽的声音搞的大殿其余侍女也不禁凄然失色。正待再要说什么,殿门外忽然高声传来一句“殿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