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的知道,就不会仅仅只做到这样而已。
那么,您还有信心?
我只是认为自己的计划已经考虑了所有的可能性,每一步也都充足的准备过罢了。
真不愧是陛下您啊,不过,我可就没那么有自信了。
这可不像是至少陨落了三个神祇的人说的话。
这跟神祇无关,如果您不解决这些问题,我看谁也挺难阻止局面的崩坏的……至少,我不行。所以陛下您还是自己想办法对付一下这个家伙吧。我也好学习学习应该怎么做?
谁?
目光微动,精神上的联系就已经进行了四五次的问答,然而就在阿斯摩蒂尔斯有些愕然的转过头时,就注意到那张桌子上的法师已经站起来了。
“几位,虽然我们行路的资历尚浅,不知道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不过在这种地方,咱们的相逢不能算命运的安排,也是世界树的指引,所以,可否赏个面子,大家同桌共饮?”
语声很客气,遵守了冒险者的礼仪——只不过从站起来之前,这个穿着一身水蓝色法袍的女法师的目光就已经在盯着阿斯摩蒂尔斯,从始至终,足足有那么两三分钟之后才终于活动。
魅力不可挡啊,陛下……象你这样出色的男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就算你那忧郁的眼神,稀嘘的胡喳子。还有那潇洒的身姿,和那杯浓浓的寂丁茶,都深深地出卖了你……
某人在精神里的无良嘲讽让九狱之主抬起头。简单的看了看对方那个正款款而来,搔首弄姿的平凡女人。
仅仅只是目光的接触,那个女法师立刻就全身僵硬,森寒的凉意从她的指尖足底升上,片刻之间就遍布全身,几乎将她完全冻僵!她颤抖了一下,几乎摇摇欲坠。但是下一刻。她下意识的又抬头看去,目光中却仍旧是那个中年人英俊的面容,诚挚的微笑毫无异样。刚刚的寒意完全就像是一种错觉。只是经历了这样一点错觉之后,她心中的**已经消散纷飞,再也提不起半点来了,
“各位既然如此有意。我们又怎么好拒绝呢?”
你还真能忍啊……
不能容忍小问题。就会扰乱大的谋略,这是古老的九凤人总结出的智慧谚语,以爱德华阁下的博学,竟然没听说过吗?如果她们是阿祖斯释放出来的探查物,我们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察觉到什么的,所以接下来,还请爱德华阁下您仔细注意?
精神上的谜语让爱德华目光微动——那位贼眉鼠眼的游荡者已经毫不客气地紧邻着艾莲娜坐下来了。
他转过头来,面带微笑。一只手伸缩之间,一朵娇艳的花朵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盛放淡蓝色蓝色花瓣与主物质位面的任何花卉都有所不同,无比娇嫩精致上,叶脉上甚至还带着细微的露水,淡雅的芬芳四溢,只是嗅到就让人精神微振。
“请收下我最诚挚的祝福,这位美丽的小姐,不知道我是否有幸,可以知道你的名字?”游荡者腻声开口道,只是脸色忽然大变!因为就在他的视野里,面对着的却是一张男人的脸——与他一起到来的剑士刚刚落座,同样一脸惊愕的看着他。
游荡者不可思议的转身,果然注意到目标就在身后,可是他自己却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会转错了方向的。然后,轻微却有些刺耳的笑声让他的脸色铁青,他转过头,瞪着那个发出笑声的人,而后者也正在抬起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你笑什么?”
“笑声代表着诚挚的祝福,为了您找到生命之中的真爱。”对于这位游荡者的瞪视,兜帽阴影下的眼眸里闪动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无论世俗是如何看待的,我想您的勇气都足以战胜他们陈旧观念的束缚。世界上什么东西都有很多,唯独命可只有一条,所以在是死之前当然要尽量活得精彩。否则您和您的这位……哦,美丽的小姐,可能就享受不到美好的婚后生活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小朋友?”
游荡者脸上的肌肉颤抖着,目光却在周遭闪动了一圈——除了仍旧盯着对方那位英俊中年的女法师,他的伙伴们已经齐齐转过了视线,而对方却似乎还在悠然的享受着自己的餐点……
不对!
游荡者的目光一下子定住,直直地盯着那个人手中正握住的一柄匕首——那以精金铸造的剑锋上刻蚀着一排精细的魔法符文,散发着红蓝的双色光泽,剑柄上还有几颗漆黑的控死亡力量的纯净墓玉。形制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他下意识的向腰畔一模,便只摸到了一个空空的刀鞘。
而那个人这时候却忽然低下头,放下那差一点碰触到了肉排的匕首,拿起旁边的餐刀:“啊,不小心拿错了。”
游荡者下意识地想要伸手,但却又豁然收了回去,他心爱的匕首被放在那位美丽的女孩的手边,可是他这个时候却又哪有什么脸面伸手去拿?而作为一个游荡者,还有什么比‘被别人偷了自己的东西,而且还一无察觉’更要丢脸的事情呢?
于是,那匕首就那样在桌子上微微摇动,晃动出的每一丝光泽,都仿佛睥睨的目光,用刺骨的恶意骚动着游荡者的心绪。
“呼!”
风响撕裂空气,那名战士猛地又站起身,放在一旁的巨剑在空中划出了暗淡的半道光轮!层层苍白的辉光在剑刃上点燃,一刹那间无形的灰暗压力就向着周围扩展!这一下不仅仅只是这一张桌子,就连不远处的牛头人和那只荒蛮混合的队伍。也在齐齐向这边转过了目光。
“住手!你在干什么?放下那柄剑,快给我入席!”
剑拔弩张的情绪持续了几个呼吸,那位似乎是领导者的女法师似乎才终于想起要放下花痴来处理。而她看来似乎还算是有些权威,战士最终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巨剑,哼了一声坐上椅子!
但是……这一座的力量之下,那水晶打造的宽阔椅子,竟然喀嚓一声坍塌了下去!
能够来到世界树上,这位战士当然不可能会是个因为椅子倒塌而摔倒在地的废物,况且那些水晶石尖锐的断口。也不容摔倒——倒地的刹那,他双脚奋力在地面一蹬,整个身体就这样凌空翻起。再一个潇洒的转身……
“喝啊啊啊……啊!”
战士的爆喝忽然尖锐了不止一个八度,周遭的所有水晶部件都在那声音里嗡嗡直颤!在这尖嚎里他终于双脚落地,但下一瞬就浑身哆嗦,噗通一声双膝跪地。一头砸在了地面!钢盔在这一下里甩飞。露出他扭曲变形的脸,上翻的白眼和张开的嘴巴里面喷涌着各种液体,咕嘟咕嘟很快就膨胀成了白沫,也止住了他的花腔男高音的尖嚎。
阿黑颜配这绵羊音,真是诱惑十分……可惜不是狮子揍的……
爱德华往嘴里塞了一块炙烤得柔软鲜嫩,恰到好处的牛肉,看着那而促成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就在战士双手抱住,高高撅起的屁股上。半个钉刺的锤头镶嵌在破了的裤子中间——而邻座那位地精躲在一边,呆呆的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趁手的兵器被战士‘吞没’。然后想起来手舞足蹈!
“找死!呆头!你们这些!”
他尖叫着,跳着脚,冲上去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武器,板着锤头的两截尖刺,一脚蹬在那倒霉货色的屁股上,噗地一声将它直接拽了出来!
魔法武器很锋利,也难为他小小的身体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可是这个举动显然殊为不智——随着那‘塞子’的离开,倒霉蛋的身体反射性的一侧歪,红的黄的绿的或者分不清楚什么颜色的液体顿时夹带着浓重的臭气,喷泉一样一涌而出,于是与他同桌的一群家伙们,便无一例外的被喷了个一头一脸!
场面立刻就纷乱了
被血水喷溅一身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对于这个世界的人的很多人,或者不是人的东西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对于食人魔,地精或者其他什么的玩意儿就更不在乎了——很多时候那不过是他们‘喝酒’的方式豪放了一点儿的表现。
不过如果是从那个地方喷出来的,这意义可就有点不一样。
有个人类先贤曾经说过,往一桶美酒里面倒一勺清水,你得到的是一桶美酒,往一桶美酒里面倒一勺泥浆,你得到的就是一桶泥浆。而现在已经不是泥浆不泥浆的问题了,战士这种东西为了保持体力从来都是无肉不欢,消化系统里面的吲哚含量可不是盖的,而偏偏那些野蛮种族多少都要靠嗅觉吃饭,他们自己的体味毒不死他们,可不代表着就是感觉迟钝。
“诅咒!”一身红黄的地精战士抱着自己的钉锤在一旁发愣,但那个高大的食人魔立刻就咆哮起来,从原本的席地而坐一下子弹起,一爪子就向倒霉的战士抓了过去。
但吼叫声中他立刻又把爪子抽了回来。
爪子上钉着一柄飞刀,几乎连柄没入,血液喷溅,让食人魔怪叫不休!
但是显然荒野一组只是吃了点猝不及防的亏,时间稍微经过,就已经组织起了反击。
首先是那个地底侏儒怪叫着把魔杖一挥,几点惨绿的光点就在空中幽然浮现,塑造成两只怕是只能在最深的噩梦中才得一见地怪物。
从虚幻到清晰只用了极短的一段时间。类似人头的物体就向着对方飞过来,他们脑袋两侧原本是耳朵的地方,长着一对不停扑扇的好像蝙蝠翅膀般地破烂肉翼。眼睛鼻子和獠牙外露的狰狞大口中全是漫溢的绿色雾气。取代头发和胡须的是一条条彼此纠结舞动的触角。伴随着令人闻之色变,手足酸软的惊怖嘶鸣。两个怪物同时用尖利的牙齿向着那个女法师咬了下去!
“当心!”
人类一方中的牧师伸手举起他的圣徽,于是大作的刺目光芒里,两个怪物就像是热蜡般融化!然而这番英雄救美的作为却只换来了女法师的怒目而视。她手指连划,将两个防御法术都施展在自己身上,才终于怒骂出口:“蠢货!那是幻术模拟的!对我根本没用!还不快去救人!”
牧师被骂的直接呆住——显然,他虽然全身铠甲,但是要去那个比他高了一半宽了三倍的怪物面前抢人,而且还是在缺了习惯的战士牵制的情况下……这种铠甲除了是累赘之外,就只能在压碎他自己骨头的时候有点作用。
幸好。一瞬间后就不用他想了,食人魔反手一挥,已经抽出了一条大棒。嗷嗷吼叫着就迈步前冲,倒霉的战士被他一脚踢飞,身上噼哩咔嚓的也不知道断了多少骨头,参与的血浆从屁股后面四处乱甩。火树银花般的掠过半个大堂上空。直接落向了第一层。
而食人魔马不停蹄地直接冲锋过来……这种怪物皮糙肉厚,还有强大的复原能力,加上巨大的身材,所以很少顶盔掼甲,这家伙全身上下的装备,就只有腰间围着的一块兽皮,那足有他大腿粗细,六尺多长的大棒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抽出来的。
此时战场周围一阵凌乱,除了那帮牛头人。所有顾客和服务生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已经远远的逃命去了——个食人魔身高臂长,手里还用的是重型大棒,一看就不会克制自己的战斗方式,而且人类这边明显还有法师的存在,这种混战中谁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被捎带上一星半点,恐怕就是非死即伤。
除此之外,最为安稳的也就是爱德华一行了。
爱德华阁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这关我啥事儿?
魔鬼之王传递过来的意念冷漠如冰,不过对于这种程度的不满,人类显然不屑一顾:“从头到尾我就是一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如果是那个贼弄出点乱还勉强能算我一点儿,不过其他的我可没什么兴趣去关注。”心灵术士从容地往嘴里送着柔软可口的肉类,仿佛身旁的喧嚣不过是一缕清风,他甚至有闲心给艾莲娜也分割好那些食物。
但虽然,此刻女圣武士显然没有进食的兴趣。
围观群众的觉悟并不是谁都能有的,神经与思维方式正常的人物处在现在的状况之下,都会和艾莲娜做出同样的反应——那位女法师的动作如风,随手点指,一股黑色的油脂就从食人魔必经之路的地面喷发,在它堪堪接近这边的时候让他摔了个四脚朝天,可怕的巨怪身体造成的冲击让整个二层都震颤了一下,金属和岩石摩擦的吱嘎声响令人心惊胆战,然而这一切才不过刚刚开始。
人类这一方最后的两个成员终于参与进了战斗,三根狼牙箭从游侠手中的长弓上飞离,分别指向了刚刚施法完毕的侏儒,躺在地上的食人魔,还有仍旧拿着钉锤乱甩的地精。一把细剑也随之出窍,侏儒幻术师周围的空气随着一挥就被凝固,无法出声,而对方一边,满身绷带的兽人已经从食人魔身后一跃而出!
这家伙的战斗方式颇为诡异,身在半空缠绕的布条已经从身上甩出了七八股,分成两边袭向游荡者和法师,同时身体蜷缩,膝盖直顶向离他最近的牧师的脑壳,两股布带穿过空间,竟然发出了不逊色于弓箭的呼啸声!
游荡者和法师做出的反应如出一辙,各自分散躲闪,但是那绷带却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诡异,接近的瞬间它啪地崩散,延长,仿佛活物一样把两人七缠八绕,一下子就捆得粽子一般!而借助他俩的的身体作为固定,那绷带猛然抽紧,兽人以快了一倍的速度种种撞上牧师的脑袋,咣当一声牧师倒飞出去,那个坚固的金属头盔竟然瘪了一块!
“交出你们身上的财宝,饶你们不死!”
落地的兽人向残余的几个人叫道。
“我假设你还记得我们的协议的内容?”九狱之主无声问道。
“当然,当然,我是不会给你的计划添乱的,我认为,这样对于你的计划有推动的作用。”爱德华在心灵之语中笑道,而同时,三人身周包括座椅在内的所有东西都向旁边轻巧一滑,躲开了地面上隆隆竖起来的一根木头大柱。“我的陛下,首先,他的探子们之间的战斗,不会让我们有任何的”
“请注意,这个计划的完成与否,其实是由我来掌控的,所以,我希望爱德华阁下你最好减少一些擅自臆测的成分,否则的话,恐怕对于自己的身体会有些,嗯,不大不小的影响。”
“好吧,但我始终坚持,这种方法是比较合适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