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怪老天对我苛刻吗?事实上,我一直都是被眷顾的啊。”云绮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所以老公,你能不能答应我。如果我这一次真的好不了了,你也不要放弃生命,不要像前世那样做傻事。我不想你在那么做,人死后是有灵魂的,如果我知道了你做啥事,我会难过死的。更重要的是,我也不知道我真的死了,来生能不能再找到你,万一找不到我怎么办,你……”
“云绮,云绮……”
云绮没说完的话,就这样被栾飞全数吞入口中,他们嘴唇碰着嘴唇,没有深吻,却是那么缠绵和温柔,两人的都在流泪,声音都在哽咽,都在互相呢喃着彼此的名字。他们虽然感激重逢,但更多的是悲凉和无奈……
卧室门口的周秀梅猛然转身靠在门上,捂着嘴,眼泪肆无忌惮的留下来,想不到她会听到女儿的这些话,怪不得云绮爱栾飞那么痴迷,也怪不得栾飞会这么疼云绮,早就听少荣说过的事情,这次从云绮嘴里亲自得到证实,周秀梅不觉得害怕,她只是为了孩子而难过。
叶少荣含着眼泪把老婆楼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原来那个小容说的都是真的,原来云绮并不是什么鬼怪妖魔,原来她前世就是他们的孩子。她带着前世三十三年的记忆而来,从小时候就开始谋划,改变他们的命运,仔细回想,云绮小时候做的事情,真的可以说是件件聪明,桩桩有预谋。他们的女儿,原来专程来帮他们的,他们付出了爱,得到的回报也同样是爱,而且,孩子给他们的,是双重的积累了两世的感情,现在他们做爹**,却只能看着两个孩子这么绝望。
叶少荣闭上眼睛,眼泪沿着皱纹初生的脸留下来,夫妻俩在得知云绮真实的病情之后,第一次这样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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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绮,到了伯尔尼之后要注意听luca博士的话,我可是会常常打电话跟博士联系,检查你有没有听话哦。”周秀梅唠唠叨叨,一边检查云绮随身的行李一边笑着说:“家里你不用惦记,我和你爸都会好好照顾的。”
云绮笑着点头,还没等说话,云晗就插嘴说:“得了,你打电话跟luca,还不是鸡同鸭讲?luca听不懂你,你也听不懂他。哈哈,妈妈,到时候你能问出来啥呀。”
“死小子”周秀梅使劲打了云晗一巴掌,“你还笑话起你老娘了,我告诉你,你妹夫可都说了,这次他亲自检查,嘿嘿。”坏笑着看着云绮,周秀梅掐了掐闺女没有血色的脸蛋:“你家栾飞看着你,看你还敢不敢不听话了。”
云晗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啊?哎,我本来想显摆一下,想让云绮溜着点我呢。”故作叹息的摇摇头,云晗放低了身体坐在云绮旁边,笑道:“妹妹呀,要不你现在跟我商量一下,我考虑帮你打掩护。”
云绮笑着摇摇头,靠在云晗肩膀上说:“我可不用你掩护,我会乖乖听话的。”眼神环视一周,从爸妈,栾玲,栾飞,李九美身上一一扫过,最后云绮笑着说:“你们放心好了,我的病会治好的。”
“那是,爸爸相信你。”叶少荣笑着点头,看了看时间说:“好了,差不多到点儿了,穆然,这次云绮就麻烦你照顾了。”
“应该的,叔叔你放心吧。”穆然点着头,发誓似的说:“我一定会照顾好嫂子的。”
“嗯,那咱们就起程吧。”
众人站起身来,云绮挽着云晗的手臂率先走下楼梯,叶少荣拎着云绮的行李跟在后面,周秀梅最后一个出门,锁上了房门。
光线昏暗的楼道里,云绮的手有些凉,心里涌上一种咸咸涩涩的感觉。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从容,她知道,她必须要放下心,只有她相信自己会痊愈,身后的这些家人才会更加坚信他们所作的选择是对的。因为比起她来,他们更加害怕他们这次把她送去主动治疗,会断送了她的性命。
卖出楼道,阳光毫不吝啬的将温暖洒在她身上,小区门口,杰森和余杭已经一人开一辆车等在那里。
看到云绮走过来,杰森立刻迎了上来,笑着用英语说:“云云,我过几天就会去看你。你要加油啊。”
云绮看着面前金发碧眼的帅哥,回以他从相识以来最灿烂的一个笑容,虽然千言万语,但是这一刻她只能说:“杰森,谢谢你。”
杰森撩了一下额前凌乱的碎发,随即笑道:“不用客气,我还是那句话,我会做你的仙女。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出现。”
“云绮。”余杭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是还是强迫自己这时候必须要微笑:“你就放心好了,咱们公司我会照顾的,嘿嘿,等你病好了之后,我保证不让公司被人吞了。”
“哈哈,余大哥,你就这点出息啊,我还以为你要说你会把公司扩大个十倍二十倍的呢”
余杭无辜的摸摸鼻子,“云绮又不是去十年二十年,说不定几个月就回来了,那用得着我去扩大呢。是吧云绮。”
云绮笑着点头:“是啊,我还是很享受做生意的乐趣的,与人斗其乐无穷嘛,扩大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啦。”
众人说说笑笑的上了车,因为地方不够用就再打一辆车,但是所有人都自觉的将云绮和栾飞安排到了余杭那辆车的最后一排。
车子慢慢发动,云绮和栾飞的十指交握,两人都能感觉到彼此手心是冰凉的。看着窗外M市她生活了两世的城市,看着车水马龙和绿树茵茵,看着家被越来越远的抛在身后,云绮紧紧抿住了嘴唇,才能抑制住自己的眼泪。
栾飞的手握的她很紧,但是他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这时候,他们谁都不需要多说什么。只是这样静静的就已经足够了。云绮靠上栾飞的肩膀,半晌才说:“你要注意安全,等处理完事情要去看我。”
“我知道。”栾飞亲了下她的额头。握住她的手更加用力,就好像要这样抓住云绮一辈子,永远都不想放开。云绮闭上眼睛,手虽然很疼,但是她一直就这么任由他握着。如果可以,她真的很希望,这条路永远都没有尽头。
不过,现实就是现实,即便是云绮再不愿意,车子依旧停在了机场外的停车场,余杭默默的拔下钥匙,开门下了车,栾玲也回头看了一眼哥哥和嫂子,下车走到了远处。车内一片安静,光线有些昏暗,云绮靠在栾飞的肩上,一动都不想动。
“云绮。”
“恩?”
“我会等你。”
栾飞的话温柔而低沉,好像温柔的春雨敲打在玻璃窗上,云绮的心里尝到了一丝冰凉。抬起泪眼看他,栾飞继续说道:“不管是多久,我都会等。你治疗成功了,那就罢了。如果不成功,你睡十年,我等你十年。睡二十年,我等你二十年。你永远都沉睡,我就等你一辈子。我不会放弃你。所以,也请你一定一定要努力,别放弃。你能答应我吗?”
强忍的眼泪在听到这一席话之后簌簌落下,luca说过,好多综合症的病人都是在沉睡过程中被家人放弃了的,栾飞是在告诉她,她有坚实的后盾,只要她努力,只要她坚持,栾飞不会变节,也不会放弃她的生命,他要的只是她活着。
“嗯。”云绮抹了把眼泪,拉起他的手,用小指勾着他的小指,两枚一样款式的订婚借着闪着幽暗的光。
“说好了,我们拉钩。”
……
没有依依惜别,也没有人掉眼泪,大家还是像往常一样调侃,好像他们只是送云绮去开运动会。当云绮和穆然的身影消失在登机口之后,周秀梅第一个呜咽出声。所有人强装的坚强,都因为这一声出自于一个母亲的呜咽而崩塌,他们在祈祷,希望他们做的决定,没有害了云绮。没有让她提前走向死神,希望云绮会逢凶化吉。希望luca的治疗会成功。
6个月后……
“小伙子,你来了。”
栾飞俊脸上是平静,看不出悲伤,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看着luca,声音略微沙哑的说:“云绮她在哪里。”
Luca叹息了一声,“跟我来。”
穿过伯尔尼农庄长长地走廊,脚下的皮鞋和地面敲打出刺耳的节奏声。栾飞觉得所有的声音在他耳中都在剧烈的回响,最终归于沉寂。
前天上午他还在和云绮通电话,告知她他计划的进度,可是晚上就收到了luca的消息,云绮终于陷入沉睡。
接受治疗三个多月,云绮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状况,头疼的症状在减轻,而且一次昏睡都没有。所有人都以为云绮会没事,luca的治疗奏效了,可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却让所有人都慌了手脚,将事情都交给刘芒和妈妈,栾飞不得不做了一回不孝子,在这最关键的时候从B市赶了过来。虽然云绮才昏睡了两天,但是他们却已经有半年没有见面。
“就是这里了,请进吧。”luca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
栾飞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推开了卧室的门。
阳光透过纱帘,温柔的照在云绮身上。她安静的躺在床上,长发铺满雪白的枕头,映着她的脸显得更加苍白……
PS:这段免费。
云绮的故事已经接近尾声了,新书《重生幸福攻略》四月也要上架了。刚才翻了下桌上的台历,去年的台历还要倒数好几页才能找到当时三儿发《云绮》的时候因为激动画的“爱心”。从2010年5月31日到现在,二百余万字。每天笔耕不辍,日更七千,有时候更多,一直坚持十个月到现在……真是觉得很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