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齐齐对视,自孤独症的眼中闪过一道异彩,如殇则直接勾了一边的唇角露了冷笑来。
这样很好!
省得她们费力去想接下来要怎么行动,官兵找上门,这到是一上很好的突破口。
下马威
两人同时起身往外走去,鬼童跟在后头,目光一直都未离前面的两位主人。
孩子意识到似有危险既然到来,他得盯好了,以便在第一时间做出保护和反击。
三人出了客栈时,刚好一匹高头大马直冲而来,那马的嘶鸣已及耳边,秦如殇跟孤独症二人却是动都没动。
马上之人及时勒住,而后居高临下地打量过来,那目光中带着很明显的审视,让人极不舒服。
如殇面透厌恶,孤独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却突然伸出手来,直按向那马匹的面门。
只一下,马匹竟像是被千今蛮力推撞过一般,呈直线地往后退去。
一直退出了五步之外,这才停了下来。
坐在马上之人惊慌得差点跌到地上,一手搂住马脖子一手死死地抓住缰绳,之前的威仪悉数褪去,惹来了街边百姓的一阵嘲笑。
百姓一笑,立即有跟来的兵将出言喝止——
“再笑割了你们的舌头!”
一杆杆红樱长枪横在人们面前,生生断了那些还未到语尽的笑声。
兵器总是最好的震慑工具,哪怕是在这种冷冰器时代,对于手无寸铁的百姓而言,一杆长枪已经足以令他们望而生畏。
可还是有不懂事的小孩子开口说了话来,她道:“太子哥哥好棒!骑马的是坏人,他骂我们是带毒的畜生!太子哥哥打他的马,把他打倒!”
此言一出,那个骑在马上被孤独症震得十分狼狈的年轻将领脸上挂不住了。
只见他猛地一扭脖子,精准地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开口说话的小孩。
小孩吓得一缩脖,那将领提着的一把钢刀却已经脱手,直朝着孩子就甩了过去。
二皇子
人群中发出齐齐的一声惊呼,胆小的女人甚至闭住了眼。
他们知道,那孩子完了!
可是事情总是会在关键时刻发生转折,就在那将领也以为孩子必死无疑而发出阵阵狂笑时,却突然觉得身边有人影一闪,直冲着自己的那把刀就追了过去。
他下意识地把头转正去看,可惜自己扭头的速度及不上那人影窜起的分毫。
甚至连一片衣角都没有瞄到,对方就已经自自己眼前急闪而过。
但他发现前头少了一个人,就是刚才震退马匹的那名男子。
紧接着,人群之中又爆发出阵阵喝彩。
将领这才发现,竟是刚刚那男子徒手接住了自己蓄了大力甩出去的那柄钢刀。
如今,那刀就执在对方的手中,而那个女孩也毫发无伤。
孤独症面无表情地看着马上之人,也不说话,但手里提着的刀却并未放下。
那将领气得呼呼作喘,想要发作,但审时度势一番,觉得自己实在不是他的对手,便只好将这股怨气斩时咽下。
如果他没有听错,刚才那小孩子是在说什么太子吧!
很好!
马上人又发出一阵冷笑,然后一伸手自腰间取了一块金牌出来。
如殇眼尖,顺目一望,便瞧得那金牌上刻着一个“昊”字!
此金牌一出,驻了满城的将士中马上有人开口,冲着百姓大声喝到——
“东蜀国二皇子昊王殿下在此!尔等还不叩礼!”
这话清楚地传到众百姓耳中,他们本是生活在都城之人,自然明白那腰牌所带表的意思。
更有甚者,很多人是认出了这人身份的。
承认孤独症的身份
之前不拜,是因为还没来得及就已经被四处驱赶,如今人家明晃晃【奇】地亮出身份,做为【书】百姓,就再没有了【网】不跪的道理。
一时间,哗啦啦跪倒一片,人们齐声喊着:“昊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如殇眼一亮,皇子吗?这到是个意外收获!
大街上,百姓全都跪倒,却并没有听到那位昊王殿下叫起的声音。
不叫起,就只能再继续跪着。
可是还有三人未跪,一个是孤独症,一个是秦如殇,另一个是鬼童。
不过他们没跪到也是意料之内,那昊王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愤怒。
他只是直视着已经走回秦如殇身边的孤独症,望了一会儿,然后竟是开口道:“我是应该叫你前太子呢!还是应该叫你大哥?”
这话说得挺有意思,如殇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轻意地就落实了孤独症的身份。
她本以为东蜀很有可能死不承认,或是在见到皇帝之前,这位皇子不会买孤独症的帐。
可对方却完全反其道而行,一上来就认了这位哥哥。
虽然说的话不太好听,可道理还是摆明了的。
如殇觉得挺有意思,于是双臂环胸,摆明了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等着那二皇子继续说下去。
认是认了,但如此轻易就认,一定是有诈在其中。
她是个阴谋论者,每遇到这种事时,总是没有办法乐观。
果然,还不等孤独症接口,那位二皇子昊王殿下马上又扔了一句——
“可是给我东蜀带来灾难的人,这样的人还配称为太子吗?还配得上我尊贵的褚姓吗?”
一句话,令那些跪着的百姓纷纷抬头。
是你给东蜀带来了灾难
人们一时间搞不明白他所说的“给东蜀带来灾难的人”到底是谁。
是太子吗?
不对啊!他明明是解了瘟疫,是救命的大善人!
面对众人的疑惑,那坐在马背上的二皇子十分得意,但同时又故意做出了一副为民请命的模样直接着孤独症道:“就是他!就是他给我东蜀带来了灭都的灾难!”
“你胡说!”突然有人一声大喊,声音之大震慑了全场,愤怒的狂吼有些像是狼嚎,让听到的人不由得打了个轻颤。
是鬼童!
见自家主人被指责,孩子再忍不住,一伸手直冲着那二皇子就骂道——
“你睁着眼睛说瞎话!就不怕遭天谴吗?我家主人明明救了全城的人,你却说是他带来的灾难,你这怎么这样不要脸!”
这些话引起了百姓的共鸣,虽然他们不敢像鬼童这般口无遮拦,但是愤恨的目光却依然可以从众人的眼眶中迸射而出。
孤独症还是没动,脸上也没多添一丝表情。
盯看着昊王的眼睛似乎又闭去了一半,如殇看着有些好笑,他好像又快要睡着了。
以不变应万变,孤独症绝对可以将这句话最好的贯彻落实。
鬼童的叫骂并没有给那二皇子带来一丝影响,他反到像是正等着有人来出言反驳,虽然话不太好听,但绝对可以为他接下来要说的内容做一个很好的铺垫。
但听得二皇子冷笑三声,然后马上便又指着孤独症然后环视周围百姓义愤填膺地道——
“你们都知道他是我东蜀的前太子,那自然也该清楚他离开东蜀的原因!他是个人质,是为了保佑我东蜀国泰民安不爱西夜国的毒害而送出去的人质!他在西夜的这二十年,我东蜀日渐强大,百姓安居乐业,别说是瘟疫,就连旱涝灾害都少有!可是他现在回来了!一回来就给我蜀都带来了这样的灭顶之灾,你们说,他不是罪魁祸首,那谁又是呢?”
蛊惑人心
他的话讲得愤慨,里面饱含着一种浓烈的爱国护民之情。
就好像这声声控诉是在替天行道一般,将蜀都这一场大疫全都算到了孤独症的头上。
如殇差点儿没笑出声儿来,只道怪不得这人一上来就承认了孤独症是前太子的身份。
敢情精彩的原因在这儿呢!
对方的话还在继续,激愤之情比这刚才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该回来的人回来了!东蜀有难了!我东蜀的子民们,难道你们不知道那西夜国是一个何样的所在吗?那国家是镶嵌在塔达里沙漠中的一块儿宝石,虽然美丽,却也有毒!想当年我几十万大军都奈何不得,这才把太子送去和解。可惜,好日子只过了二十年,咱们这位太子却跑了出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策着马在场中转了几圈,时而指一指空落的房屋,时而叹一叹衰败的商铺,那份痛心疾首看在不明究竟的外人眼里,是那么的真诚。
“西夜人会养蛇!西夜人会用毒!西夜人还敬自己的神还有自己的大祭祀!”他的声音又起,一句一句铿锵有力。“那是一个充满神秘的国家,他们有着神秘的力量,可令中原泱泱大国一夜之间失君断主陷入战乱。我东蜀的子民们!你们可曾想过,这位太子的出逃将会给东蜀带来怎样的灾难?只是瘟疫吗?你们错了!西夜们马上就会带着他们的蛇杀入中原,到时候不仅仅是蜀都,怕是整个儿中土都将遭逢不测啊!”
这些言语骇人听闻,跪在地上的都是些平民百姓,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吼吓。
一时间纷言四起,原本对孤独症几人心存恩念的人们开始悄悄地将心里的那杆天秤偏移了位置。
气场
人类对于封建迷信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接受和害怕,别说是从来没有受到过科学教育的古人,就算是生活在高度文明的二十一世纪,还是有绝大部份人对这种东西保持中立的态度。
不说信,但也绝不违背。
对于这一番话所产生的效果,那二皇子很是满意。
一边带着不易察觉的阴笑看向他们三人,一边又不时地环视一众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