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通看了他一眼,没吱声,只是一甩手,又把那折真扔回了他自己的马上!
“别乐得太早了!”他说,“前面那两人要是有事,你们谁也跑不了!要是因为救你们的破太子而搭上了如殇姑娘……和褚主的命,我沈玉平了你们东蜀皇宫!”
两人的话毕,再没有人敢多言一句。
大军中现了难得的一阵寂静,直到一直被护在队伍中的莲儿走上了前,这才将这片宁静悄悄地打破。
看着越跟越近的女孩,梅梅只觉得后背“飕飕”地冒冷气。
他当然听如殇讲过关于成鬼降的事,如今就有一只“鬼”跟在自己身后,再艺高的人,此时也不敢妄称胆大。
万事通也将头稍微回过去一下,看了一眼莲儿,马上就又收了回来。
两人的异样都看在了折真眼里,他却不明白为什么两个高人会对一个十岁刚出头的小姑娘这般忌讳。
有将士主动跟莲儿说话,小姑娘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不知情的人道也觉不出什么来。
万事通于心中苦笑,只道这些人若是晓得自己正在同什么说话时,不知道会不会吓得直接掉头就跑。
握手
说起来,他跟梅梅也是怕的!
但即便怕,他们也选择了对秦如殇和孤独症的绝对信任。
他们的命可以说是握在那两人手中的,莲儿发作与否完全取决于他们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掉图拉祭司。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留了鬼童在大军里面看着莲儿。
一旦前方情况不对,至于鬼童还能与这只成鬼纠缠一阵。
……
行在军前的两人很小心地注意着身后的动向,直待确信大军与自己相隔的距离足够安全时,这才互相对视,轻了口气。
说是为大军的安全着想,其实那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份原因。
他们可没有那样的善心,宁愿自己去捅马蜂窝也要把不相干的人保护起来。
之所以不让大军跟着,主要是为了不引起混乱。
如果人太多,想要杀掉图拉就会凭生出很多的麻烦。
而这个关键人物几乎决定着所有人的生死,所以半分也马虎不得。
如殇揪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关节处微微地有些泛白。
孤独症想了想,竟是一把将她的双手都牵了过来,然后任其合十,握到了自己的掌心中。
如殇微愣,虽然只是握个手,虽然之前跟孤独症之前还有过比这更亲密的举动,比如说在药王谷地他探入她的背。
可却没有一次能让她像现在这样,竟是……竟是微微地有些脸红。
她觉得这并不全怪她,要怪只能怪孤独症近日来总是会说一些莫名奇妙的话。
那话里面的暧昧挡也挡不住,她明明不太想听,可是又躲不得。
他的话跟他的人一样,有一种不容忽略的强势。
她此时这副模样,孤独症全都看在眼里。
被调戏了
最开始,只觉得如殇这一身红衣映得她的脸颊也有些泛红。
可是很快地便又发现,那面上潮红不是映的,而是真真儿地自如殇的内里透出。
他忽觉有趣,握了她的手便又紧了紧,还很应景儿地又揉了两下。
直到如殇娇喝着抽了回去,才又赶在她开口来骂之前主动道:“你惯用指甲伤人,那指甲却又因蜀都的城门而废了一半。怕你在杀蛇的时候浸入太多的毒血,我就把自身的血给你的指尖多涂一点。”
如殇气得咬牙,突然就有一个带了点儿陌生的词从脑子里头冒了出来——调戏!
哦,老天爷,她被孤独症给调戏了!
一想到此,一张脸红得更甚,想要别扭地把指尖上的血迹都抹了去。
可手伸至衣前,却还是没舍得。
“看在你好心好意的份儿上,这次就不与你计较了!”
他颇认真地点了点头,却又道:“好!下一次再计较也不迟!”
如殇翻翻白眼,觉得孤独症最近奇怪,不想与之计较。
二人再一抬头,但见得前方不远处有点点的金光不时泛起,不由得心中一动,同时道:“西夜大营到了!”
那金光如殇认得,应该就是那条在西夜王后的寿宴上想要吃掉自己的大金蟒。
那时她的衣袖染着孤独症的血,吓得金蟒退而求其次,吃掉了一个婢女。
一转眼,往事如昨,她与孤独症已从陌路变得熟悉如己,引得人一叹唏嘘。
孤独症像也想到了此,但听其轻开了口,道:“那时候也不知怎的就是想救你,在沙漠里也是一样。”
如殇没接话,自觉地别开头去。
在她心里总是认为,有些话是可以接的,而有些话是不能接的。
只是让我自己略安安心
特别是自己没办法给予对方任何承诺时,就更不可以轻易地开口许出什么。
两人嘞住马,而后翻身下来,各自将马匹栓在树上,前面的路是要靠脚来走的,骑马就不行了!
西夜大营驻扎在树林子里,说是大营,其实也就四个帐子而已。
想来,该是西夜王和王后住一顶,大祭司图拉住一顶,而其它两顶,则是随行的人一起住着。
眼下,那营里的人并没有睡觉。
图拉说他们选择在今夜撤离,看来是真的!
所来的这些都是会驭蛇的异士,身着西夜传统的服装,一个个儿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
如殇跟孤独症二人步步摸近,眼瞅着就要到那些守护在营帐外围的蟒蛇监控范围之内时,孤独症悄然抬起手,握紧了如殇的腕。
“嗯?”她轻出了一声疑惑。
却听得孤独症道:“走在我后头吧!我也放心些!”
她挑眉质疑——
“至于么?你还怕我成了你的累赘?”
孤独摇头:“不是怕累赘,只是让自己略安安心。”
她没再争辨下去,乖乖地退了半步,于孤独症的身后步步跟着。
他的让其实如殇很熟悉,过去的四年间,萧方不知道有多少次这样对自己说过。
每次她去隐月阁接任务,他都会不遗余力地在她身边唠叨多半日。
每每如殇听得实在不耐烦了,就会反问他:“怎么你说得我像是一无是处一样。”
而萧方就会答:“不是你一无是处,多说两句,只是让我自己略安安心。”
一时间,心绪有些杂乱。
如殇马上定了定神,让自己迅速恢复到该有的状态中去!
再一抬眼,西夜大营就在眼前了。
大胆的王后
最外围的一条大蟒显然已经发现了周围的动静,正在伏着地面四下地搜寻。
蛇类动物通常都很敏感,孤独症和如殇二人也没指望自己的行动能够成功地辟过他们。
再加上两人都不担心蛇会来咬,因此对于蟒蛇的异动便也没太在意。
到是这蛇一动,惊了营帐里面的两个人。
一个是这蟒的主人——西夜王后!
一个是明面上的伙伴实际上的敌人——大祭司图拉!
如殇听到有间帐子里似有一个很熟悉的声音说了句话——
“王,臣出去看看!”
是图拉!
紧接着,便见那个依然是一身黑衣的人挑了一顶帐帘出来,准确无误地往他二人潜来的方向投射了目光。
孤独症冲其打了个手势,只见对方微点了点头,再一转身,又回了那顶帐里。
不多时,便又有他的话音传来,却是道:“王后!阿神有异动,您可否要出去看看?”
半晌,但听得一女子的声音“嗯”了一声,而后便是西夜王的话音传来——
“爱后何必凡事都亲力亲为,这等小事让旁人去做便好!”
这话说得慵懒,如殇脑子里瞬间就出现了一副春花无限的画面。
可再一想,怕也不是!
毕竟图拉还能自由出入那帐子,那西夜王和王后再怎么也不可能在就要撤走的当口儿当着祭司的面胡来。
可是这想法马上又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否定,因为那声音她听着十足就是穿衣服的动静。
再看向孤独症,只见他也是一见没耐何的表情。
如殇在身后捅了捅他,小声道:“那西夜王后是不是有毛病?那些寿宴时行为也很是大胆!”
开战
“嗯!”孤独症点头,“她与王上的亲密从不避人,特别是他们寝宫里的下人,早都是看惯了的!我在西夜时也撞见几次,见怪不怪了!”
“呃……”她止语,只道孤独症的话好生邪恶,还是不要再去讨论的好。
不过对于西夜王和王后这种大事临头还不危不乱的心态到很是赞赏,换作一般人,明明知道今晚有大事会发生,早该严防部署了。
但想来这种状态也是对的,至少他们这方来抢人的事在图拉看来,王上跟王后是不知道的。
哪怕孤独症临阵倒戈了要换人合作,在表面上还是得做一场戏给那大祭司看。
半晌,那帐子里的人再出来时,却不只是图拉一个,还有披散着长发的西夜王后。
在外忙活的人一见王后出来,赶紧迎拜。
与此同时,孤独症跟如殇的脚步也摸至了离大营更近的一处。
于是,护营阿神的动静就引起了西夜人的注意。
只见那些蛇纷纷往营里奔逃,像是向了要命的天敌一般,一会儿都不肯再呆于营外。
而秦如殇跟独孤症的身影此时也全部暴露于人前,以至于那些西夜人下意识地喊了声:“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