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庙距离单城有三十余里的路程,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抵达,这会儿刚过巳时,还赶得及!
(今天更完 4.11 沐茗有点不舒服,实在码不动了,明天会补回来的,鞠躬道歉!!)
跟着他!
太医做的药丸好像有安眠的作用,加上马车的颠簸,郁子宁眼皮就渐渐沉重起来。
正在神游太虚间,就听“吁——”地一声,马车停住了,她赶忙睁开眼睛。
“娘娘,太庙到了!”叫武青的侍卫挑开车帘。
郁子宁目光越过车门,往外望去。这里是通往太庙后门的一个山门,修在山涧之上,狭窄险峻,山门前有侍卫把守。
马车在离山门几十米的地方就停住了。
郁子宁让陈太医留在马车上,和小喜蒙上面巾,一起下了马车,朝山门走来。
“什么人?”守门卫兵横起手中的长枪喝问道。
“是姑奶奶派来的人!”郁子宁将玉牌递上去。
那侍卫仔细验看过,便放了行。
郁子宁攀着山路往上走了一段,便香汗淋漓,气喘吁吁了。
“娘娘,奴婢来背您吧!”小喜弯下身子。
郁子宁知道自己这么走只会耽误时间,也不推辞,便趴上她的背,“辛苦你了!”
小喜身负武功,再加上郁子宁原本就不重,走起来依然健步如飞。
又接连通过两道山门,才抵达了太庙后门。后门盘查更严,看过玉牌之后,还细细查看了小喜和两名侍卫的身份文谍,这才放了行。
“娘娘,祭祖大典在前殿!”入得后门来,小喜轻声地告诉郁子宁道。
郁子宁点了点头,看向两个侍卫,“武青,你去找缨儿和穗儿,问问皇后娘娘的下落。”
“是!”武青应着去了。
“卫辽,你去四下探查一下,看看这太庙里埋伏着多少暗兵!”
“是!”卫辽也应着去了。
“小喜,我们去前殿吧!”
“是!”
两个人穿过后殿,往前殿赶来,拐过后配殿的时候,冷不丁前面窜出一个人来。
“小心!”小喜急忙扯了郁子宁一把。
那人也反应极快,身子往旁飞错,避开了跟郁子宁相撞的后果。
“抱歉!”那人匆匆地说了一句,便飞快地离去了。
郁子宁听那声音有一点耳熟,微微一怔,随即眼神一凛,“小喜,快,跟着他!”
何事?说!
百里川端坐在椅子上,表情平静,不过罩按着茶碗上的手却筋骨凸显,指关节发白,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并不宁静。
小榛子立于门口,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看不出什么表情。
一个侍卫脚步匆忙地走过来,对他低声说了几句。他点了点头,走过来躬身道:“皇上,时辰到了!”
百里川眼眉飞快地跳了两下,才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迈开大步出门而来。
大殿之上,供桌长搭,香炉高耸,一派庄严肃穆。
历代帝后的牌位已经从中殿恭请出来,林立在供台之上。着黑色侍卫服的侍卫环立在月台内外,文武百官分列在殿前御道两侧,微垂着头,静默无声。
黑甲黑盔的禁卫军站在外围,各个挺立如标枪,齐整威严。
“皇上驾到——”
一声通传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沉寂的气氛。文武百官身形微微一挺,便齐齐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里川头戴冕冠,身着上玄下黄冕服,身板挺拔,面容肃穆,在一干宫女太监以及侍卫的簇拥下,缓步迈上御道,站到月台之上,居高临下地扫了一圈,虚空抬手。
“平身——”小榛子扬声喊道。
又是一阵山呼万岁之声,众臣纷纷立起。
小榛子看了百里川一眼,见他微微颔首,便往前迈了一步,“祭祀开始,皇上入殿,文武百官入殿——”
百里川刚要转身,就听有人高喝一声,“慢着!”
他微微皱眉,眼神冷严地扫视下去。
“何人出声阻拦?”小榛子语调严厉地问道。
“我!”一个武官迈步出列,“微臣有一事不明,请皇上明示!”
抱拳躬身,却目光咄咄,脸上毫无恭敬之意。
百里川微微颔首,小榛子便扬声代问,“何事?说!”
“微臣随先皇前来祭祖之时,但凡入得祭祀场,均需脱冠卸兵。臣斗胆请问,皇上为何不下此令,反倒让禁卫军披戴盔甲,携带兵器立在大殿之前?请问皇上是何居心?”
“大胆!”小榛子眉眼带怒,“竟敢对皇上如此不敬!”
墨色令牌
那武官对小榛子的斥责毫不为意,“携兵披甲乃是对列位帝后、皇族以及功臣不敬,皇上定然知道,却还是如此作为,定然别有深意吧?”
“你所说的别有深意又是何意?”小榛子语调冰冷着。
武官扫了扫左右的文武大臣,“列位同僚应该都听说了吧?昨天夜里有好几位大人在家中遇害身亡!”
“是啊,听说了!”大部分大臣缄默不语,只有几个人稀稀拉拉地回应着。
“祭祀大典在即,朝中大员却接二连三遇刺,众位大人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小榛子眼神愈发地冷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武官冷笑一声,从袖袋里摸出一块墨色的令牌来,高高举起,“这是兵部侍郎万大人的家眷发现的,就落在万大人的床下!”
“啊,是大内侍卫令牌!”有人眼尖,登时惊呼起来。
一看到那令牌,众大臣均沉不住气了,忍不住低声议论了起来。
“万大人家里怎么会有侍卫令牌呢?”
“这还用说吗?肯定是杀了万大人的凶手落下的!”
“大内侍卫杀万大人,那不等于说是……”那人不敢说下去了,眼睛却飞快地瞟了百里川一眼。
那武官对众人的议论非常满意,目光咄咄地看向百里川,“皇上,臣等非常疑惑,您是否为臣等解答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百里川表情紧绷着,却依然抿唇不语。
“张大人,你口口声声让皇上解释,莫非是在怀疑皇上下令杀了万大人吗?”小榛子冷冷地盯着那武官。
武官冷冷一笑,“如若不是,这侍卫令牌为何会凭空出现在万大人床下?”
“没错,请皇上示下,让臣等心中也有个明白!”
“请皇上示下!”
又有六七个人出列,七嘴八舌地嚷道。
小榛子眼神一凛,“单凭区区一块令牌,就敢污蔑皇上,煽动闹事,你简直胆大包天!来人啊,把张怀鹏拿下!”
“是!”几名禁卫军士兵答应着就要上前。
“我看谁敢!”张志鹏大喝一声,只听得刀兵响动,上百名京畿营士兵从配殿两侧涌出……
讨还公道
这些士兵各个披戴银甲银盔,手握锋利战刀,眨眼间冲破禁卫军的阻挡,冲了过来,将张怀鹏和一干大臣围拢在中间,与禁卫军对峙着。
“张怀鹏,你想造反吗?”小榛子眼神凌厉地盯着他。
“我张怀鹏为官十载,向来对东宸国忠心耿耿。”
“你先是煽动闹事,又私藏兵士于太庙,意图不轨,还说什么忠心耿耿?
张怀鹏冷笑,“就算我要造反,那也是皇上逼的。”
扭头地扫着文武百官,“各位同僚还不知道吧?皇上打着祭祖的旗号将文武百官召集到此,却让禁卫军披甲携兵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太庙,这大殿周围更是暗伏了无数的影卫和大内侍卫。”
言罢手臂猛然一扬,一颗小石子便朝配殿屋顶疾射而去,只听啊地一声惨叫,一个人从屋顶上滚落下来,重重地摔在青石地上,晕死过去。
身着黑色侍卫服,正是一名大内侍卫。
朝臣们惊讶不已,忍不住议论纷纷。
“怎么会这样?”
“就是啊,皇上到底要干什么啊?”
张怀鹏冷笑一声,“大家应该知道吧,兵部侍郎万大人是刘大人的得意门生。皇上先是派人刺杀朝中大员,又屯兵太庙,目的再明显不过了,不就是想要对付刘秉钧刘大人吗?”
此言一出,更是惹得朝臣惊呼不已,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刘秉钧。
刘秉钧却,垂目立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如同一尊雕像,对别人的目光和议论浑然不觉。
小榛子厉声喝道:“你不要信口雌黄,皇上为什么要对付刘大人?”
“原因很简单,刘大人在朝中德高望重,人脉广泛,皇上是害怕他功高震主,想要除之而后快!”
小榛子冷笑,“昨天夜里遇害的好像不止是万大人吧?莫非杨大人和姚大人也是刘大人的门生?”
张志鹏大笑一声,“这不正是皇上的高明之处,杀几个没用的朝臣,想要蒙蔽视听。只可惜,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可没那么好蒙蔽!
今天我等就要为刘大人讨还公……啊——”
屯兵的目的
他一个“道”字还没说出口,便觉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从后心直直穿透了他的胸膛,露出一段染血的刀尖来。
他愕然地回头,就见刘秉钧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
“你……为什么?”张怀鹏不可置信地盯着他,身子晃了晃,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大睁着一双眼气绝身亡。
“大人!”京畿营士兵见状急了,挥舞着兵器便冲了过来。
禁卫军士兵哪里肯让他们得逞,呼啦啦围拢上来,跟他们斗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