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是我疏忽了。”艾伯特马上换了东华语,笑容亲切:“齐默先生,渌云先生,请随我来,容我先带两位到客房休息去吧。”
他示意身边的仆从接过齐默手中的行李箱,却被齐默避开拒绝了。
齐默目光淡淡,“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
艾伯特注意到他敏捷的动作,目光闪烁了一下,也没有坚持,笑着点点头,“那么,两位,请跟我来吧。”
菲特烈小心地把怀中虚弱的少女放在大床上,盖好被子,酒红色的被单映衬下,她的脸色显【奇】得更加苍白。把暖气开【书】到了最大,他坐在床边小【网】心地抚摸着她微凉的额头,低声问:“还是很不舒服吗?”
“嗯。”她闭着眼睛,懒懒地应声。
“你一直没吃东西,要不要厨房给你做点什么?”
“不用了,没胃口。”
他探进被窝里握着她冰凉的手,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和她,小心地说:“就是你不吃,肚子里的宝宝也要吃的。我让厨房做肉茸粥,好不好?多少吃一点吧。”
蓝小玉睁眼看着他,终于点头:“……好吧。麻烦你了。”
“干活的是厨师,我一点也不麻烦。”菲特烈笑了笑,扭头对站在不远处的赫兰娜说:“让厨房做肉茸粥去,然后送杯热蜂蜜牛奶上来吧。”
“是的,公爵。”
艾伯特领着匆匆赶来的休斯顿医生敲门走入主卧室的时候,他家主子正在温柔地哄着一个脸色苍白神色恹恹的漂亮小姑娘喝牛奶。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一眼那位小姐以后,目光触及公爵脸上的无限宠溺以后,心中喀的一声闷响,眼角抽了又抽。
其实他是在做梦吧?他一定是在做梦!有血色苍鹰之称,凌厉敏锐的公爵大人,怎么会有这种温柔到诡异的神情呢?
他一定在做梦。艾伯特头晕晕地把医生请了过去,并轻咳一声提醒公爵他们的到来。
“我喝不下了。”那分明还没成年的小姑娘不高兴地推开公爵手中的杯子。
“好吧。”脾气其实很不好的公爵一脸宠溺的微笑,然后把杯中剩下的牛奶三两口喝光了。
这是公爵吗?这是他的主子吗?是别人假扮的吧?看到这诡异的画面,这艾伯特不由得抽了抽唇角,目光漂移起来。
“公爵?”威廉斯家的专用医生休斯顿那目光也不由得漂移起来。
菲特烈这才转头看着他们,脸上恢复了那一贯的贵族式高傲疏远微笑,“休斯顿,你来了。帮我看看小玉吧,她一直觉得不舒服。”
医生脸色一凛,“是的,公爵。这位小姐,请问哪里觉得不舒服呢?”
“我只是晕机了,头痛,反胃,全身无力吧。睡一觉就好,是菲特烈太大惊小怪了。”蓝小玉无奈地说,神色疲倦。
菲特烈拨了拨她额上的发丝,轻声说:“你有心脏病,还怀孕了,可丝毫马虎不得。”
艾伯特瞬间被雷焦了。公公公公爵! 您可是女王陛下的誓约骑士啊 玩玩就算了,反正您的风流韵事一直不断,但现在居然跟一个不知名的东华国小女孩连孩子也有了……别说女王到现在还没有后嗣,这件事若被人知道了,您那原来就不咋样的名声不就一落千丈了?小心被激进分子暗杀了,那些疯子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心脏病?怀孕?”休斯顿医生也被吓了一跳,不过他从来不管政事,只关心病人,“公爵,有以前的病历记录吗?我先给这位小姐做个简单检查,若有状况的话再去医院吧。”
“有,我待会让人送来给你。”菲特烈站起身来,温柔地抚摸着女孩柔顺散落的发丝,“小玉,乖,就让医生做个检查吧。”
他瞟目光诡异正在进行一系列脑补的艾伯特一眼,“你跟我出来。”
“是的,公爵。”艾伯特连忙回神。
就坐在外间小客厅的沙发上,菲特烈抬眼看着他,那神情已不复温柔,浮现大片的阴沉凌厉:“艾伯特,我不希望听到任何闲言碎语。”
艾伯特神色一正,躬身道:“是的,公爵。”
艾伯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还在琢磨着自家主子跟那个小姑娘的关系,私人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居然是本家的总管大人,连忙应道:“基诺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公爵在你那边?”
“是的。”
“身边有一个女孩吗?”
“是的。”
“……小心点,她的身体很不好,你别怠慢她了,她对公爵是很重要的人。”
“我知道。”艾伯特终于找到可以倾诉的人,“基诺先生,那位小姐居然怀孕了!万一被人知道了,会影响到公爵的政治前途的,他可是女王陛下的誓约骑士,陛下现在还没有子嗣呢……”
“……你想到哪里去了!那不是公爵的孩子!”那边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个音阶,隐含愤怒。
艾伯特傻了,“可是……公爵对她那么上心……”那种让他的小心肝饱受摧残的神情哪骗得了人啊?不是公爵的孩子,难道公爵还会帮人养孩子不成……
“……公爵把信物给她了,记得,尊敬她、保护她,她若在你那里少一根头发了,你可以以死谢罪了。”
“信物?我的天!”艾伯特捂脸哀嚎,“这位小姐应该住两天,身体状况好转就走了吧?本家才符合她的身份,我这边只适合用来金屋藏娇啊……基诺先生,我请求向本家借调人手,请一定要批准……”
“准了,人员在天亮以后就会到达。”顿了顿,“艾伯特,照顾好她,随时向我报告。”
虽然公爵下了禁口令,不过应该不包括总管吧?反正他什么也知道了,没什么好隐瞒的。艾伯特想着,答应得很爽快:“是的,基诺先生。”
第二十章 决绝
芙蕾雅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那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眼睛微微发红着,明显看得出来狠狠哭过一场。
侍卫长乔担忧地看着她,“殿下?”
“我没事。”芙蕾雅露出一个属于卡顿公主的高贵优雅微笑,“乔,让人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回卡顿去,我不想再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
“是的,殿下。”
芙蕾雅在主宅的酒柜吧台前找到了楚苍冥,他正握着酒杯像喝水一样一杯又一杯地灌着自己,低垂着漂亮的墨绿眸子,冰冷而忧郁的神情让她的心微微发痛。他这个样子,却是为了一个她不认识的陌生女人……
听到并不陌生的脚步声,他侧身看着她,幽幽目光在昏暗的灯光下半明半灭,带着丝丝压迫感,好半晌才开口:“芙蕾雅,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我是来向你道别的。我要回去了,现在。”芙蕾雅不由得挺直了背脊,不愿意在这个男人面前示弱,直视他的眼眸染上几分属于王室公主的尊贵与傲气,一口气把所有话都说了出来:“楚苍冥,我有我的骄傲,你既无意,我自不会死缠烂打自讨没趣。我会解除婚约,但不是现在!堂堂公主居然被人嫌弃,卡顿丢不起这个脸,等我找到更好的丈夫人选以后,再由我来发布消息。”
“记住,不是你另结新欢,而是我决定不要你了!另外,我希望楚氏最近在卡顿的投资企划能给当地政府让利一成,作为对我的精神损失赔偿。”她扬起精致的下巴,非常纯良的微笑,“当然,你也可以不答应,但我不保证会不会找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喝喝茶谈谈心,顺便把婚约拖三五七年再说。我不急,真的。”
红果果的威胁。
“公主,我很抱歉浪费了你五年光阴,但请你也别把我当成能予取予求的凯子。”手指轻轻摩挲着透明的杯壁,楚苍冥有些【奇】意外这位一向大方优雅的卡顿【书】公主居然会如此干脆就答【网】应解除婚约,还顺便狮子开大口。难怪老头子钟意她。可惜他就是对她没感觉……
“哦?怎么,难道楚家少主的爱情不值得这个数字?”他如释重负的样子让芙蕾雅微笑的神情有些冷,“还是你认为,我连这区区几十亿的价值都没有吗?”
“5%。”他唇角扬起一抹犀利的微笑,以不容反驳的语气说:“我的权限只能给这个数字,再多就不行了。毕竟楚氏不是我一个人的公司,我得为股东们负责。”
“5%?罢了,我就吃亏点,不跟你斤斤计较了。具体的我会让专人过来洽谈的,你把新的合约文件准备好吧。”让这个有名的奸商把吃下去的利益吐出来实在是很痛快的事情。芙蕾雅发现自己低迷郁闷的情绪终于好转了一点,“对了,今年圣子节你别来卡顿了,我不想见到你。就这样吧,告辞了。”
楚苍冥站起身来,“要我送你吗?”
“不必了。以后除非必要场合,否则我不想再跟你待在一起。”芙蕾雅利落地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放下了吗?当然不,六年的感情哪有可能这么快放下。但放不下她也得强迫自己放下!卑微地哀求挽回一个已经没有心的男人,这种自降身价的事情她才做不出来。唯有眼不见为净,彻底远离了。她才不信自己会找不到一个比他好的男人把自己嫁了!
她与这个男人,彻底结束了。
但如果他想轻易就跟他爱的女人双宿双飞,做梦去吧!
厄长又无聊的会议终于结束,菲特烈快步走出会议厅,正想着下午没多少事情要忙决定悄悄开溜回去陪小玉的时候,王宫却来人通知他,女王宣召。
找他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