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字脉的那个头目,在九宫岭的时候我见过她,我们俩还交过手,那个时候我道行低微。仅仅凭借着一点点传承之人的力量,便和她打了个不相上下,这个时候的我。本该是很有信心解决掉她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却感觉到一股迫人的阴气,这阴气比上次在九宫岭见到她的时候更凶狠几倍。
我也不知道,这是因为我道行提升。对阴邪之力的感知能力变强的缘故,还是这女人变强大了的缘故。
她从容走进酒吧之后,她的身后,跟进来了六名穿黑衣的家伙,一进门便分立两侧,好像她的护卫队似的。
这个女人,果然还是没变,还是死要面子,各种讲究排场。
我退了一步,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那女人应该是看见我笑了,神经质地咬了咬牙,伸手指着我,说:“你难道以为自己还能逃得掉?”
“我没那么多想法。”我叹了口气,说道。“我一直是这样,有肯人来了,就好好招待一下。
接着,我抽出匕首,盯着那半脸女人,说道:“如果有照顾不周的地方。那就请多多包涵了。”
“死到临头了,你还能这么镇定,也算不错了……”那女人掣出一张符纸来,我仔细看过去,发现那符纸下头竟还带着几根针。
据我了解,这应该是定魂针,据说圈子里很多跟死尸打交道的匠人,在处理尸体的时候,都喜欢把几根针穿在尸体的天灵盖中,以此来定魂。
中了这种针的尸体,魂魄会郁积在体内,若是能长期镇压住,那么魂魄与所生化的怨力,就会与身体融在一起,又或者会在体内形成类似于内丹一样的阴邪之物。
我当时心里暗想,这货看来又是真要对我下杀手,而且还想残忍的用我的魂魄来练功。
我猜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不寒而栗之间,我也感到一股说不出的怒火。
我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说道:“在你干掉我之前,能跟我说说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么?”
“这是下三脉所达成的共识,杀除所有传承之人。”女人冷笑着说道,脸上那表情写满了“嗜血”。
诛杀所有传承之人,我不由得想到了j。
“这么说,那个身为传承之人的歌星j,也是死在你们手上的?”我问道。
“这与我无关,我的目标是你。”说话之间,那女人手腕一翻,已经将符纸与针一并打了出来。
速度迅猛,我就算能躲过符纸,也很难躲过那飞来的几根针。
这个时候,我只好当空画出护心神咒符,侧身躲闪,那几根针的位置很是刁钻,虽然我反应已经够快了,但还是有一根针扎在了我的手臂上,那枕头迅速没入我皮肉里,进去半截,但没有滴出一丝血来,像是被我的皮肉牢牢吸死住了。我伸手去拔,只觉得一动手,我整条手臂便疼痛无比,而那根针纹丝不动。
抬头之间,半脸女人脸上依然带着阴沉的笑容,恍然之间手上又多了一张符纸和三根银针。
我忽然发觉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死局。
这女人是以符纸为掩护掷出银针的,但符纸本生亦有攻击作用,所以我几乎是避无可避。
我唯一的机会,就是她发动攻击凝神画符的间隙。
这个时候,女人再次进攻,我运气比之前稍好一些,有一根针从我胸前几乎贴着我划了过去,但并未击中。趁着这个空档,我迅速在推上画下一道符箓,快步向前一踏,直接从酒吧厅中央冲到了楼梯上,那女人显然没想到我会忽然选择逃走,一时忙乱,没有用符纸的情况下向我再次掷出银针,我翻身上楼,银针打在一边的墙壁上。
我借着楼道的障碍,连续躲过了那女人的几次进攻,同时在掌心画下雷公符。
我料定那家伙会追上来,侧身躲在楼道拐角处。
果然,不一会儿,那女人直接从楼下冲了上来,她那几个跟班们也没落下。
我一咬牙,直接从楼梯扶手上翻了过去,猛地下坠一章打在那女人肩膀上。
我估摸着,就算是普通人,这么一巴掌拍在一个女人身上,就已经够吓人的了,何况是我这带着雷公符的一掌五雷惊魂。
这一击之下,那半脸女人和她的徒子徒孙们一起退了下去,女人差点摔倒在地上。
但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那女人居然并没有倒下,只是在原地摇晃了片刻,便再次回过神来。而且,我觉得她的周围更加阴冷起来。
这家伙到底是用了什么东西,为什么周身阴气会有这么可怕的跃进。
我知道情况不妙,且战且退,而这女人大概也发现了用银针攻击我没有什么大用,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铃铛,接着向空中抛出一道符纸,我注意到,尸字脉的符箓简直是鬼画桃符,乱七八糟,如果说我们画符是在写正楷字,二叔画符是在写行书的话,那尸字脉的符简直就是狂草。那张符纸在空中飘荡一阵,随着铃铛的摇摆鸣响,居然忽然浮在了半空之中。
与此同时,那身后的六个跟班也开始掏出铃铛摇动起来。
七个铃铛组成的旋律,就像是一首葬礼上放的丧歌似的,听的我心烦意乱,那半空中的符纸更是飘忽不定,随着七个人向前移动,也缓缓向我飘过来。
洛乾坤之前跟我说过,尸字脉的几大绝活就是赶尸、定尸、勾魂和盗墓,这跟港产片里头的道士打僵尸时候用的一样的手法,我估摸着肯定是要勾我的魂了。
我立刻再次掣出一张符纸,一面撤退,一面再次画出一张护心神咒符烧化,我的周身顿时被暖流包绕,但是,我知道这股力量随时可能消弭。
对方的动作依然从容不迫,一步步的跟随我上楼,眼看着我已经要退到二楼厅口,这个时候二楼的门是锁上的,我可以说是退无可退。
我知道,这个时候只要我向前一步,那张被铃铛引动的符纸,就会立刻拍在我脑门上。尽找反亡。
而且,我算是自作孽,跑到这楼道的狭小空间里来,本想借着障碍发动突袭,没想到却把自己引到了绝路上。
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任何符咒都难以施展开,只能防御,却无法进攻。
就在我一筹莫展,以为自己就要完蛋在这里的一刻,忽然,“哐当”一声撞响,一楼的厅里,忽然有个肉球似的人影“滚”到了楼梯下头,那人身体矮胖,却十分灵活,双手向前一甩,手里居然飞出两把半月切肉刀来。
那种刀在菜市场十分常见,但这会儿从这矮胖家伙的手里飞出来,却有种说不出的威慑力。
我当时也有些蒙,只听见“刺啦”和“嗖嗖”几声,接着,我就只看见,两把刀定在了楼梯间的木质地板上,借着微弱的灯光,我发现那两把刀带着血迹。
几秒之后,惨叫声打破了厅里的压抑和宁静。
那半脸女人后面的两个跟班,那铃铛的手,居然被硬生生齐腕切断,鲜血肆流。
而在楼梯口的胖子罗平,慢悠悠的又从身后抽出来一把螺丝刀,吐了一口舌尖血在螺丝刀一端,淡淡说道:“上头那几个,那么多人打一个算什么本事,要不我来陪你们玩玩怎么样?”
这个时候的罗平,完全没有平时的那种憨厚老实,倒是多了几份冷酷。
半脸女人回过身,我看不见她的面部表情,但我知道,她正盯着自己两个被切断手腕的门徒发呆,这个时候,我能明显看见她的身子在发颤。
而与此同时,苏颖也出现在了一楼的楼梯口,双手抱在胸前,亭亭玉立在罗平身后,比罗平还高出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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