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小安,她没有说什么,那表情应该是“你看着办”的意思,我心想既然是这样。%d7%cf%d3%c4%b8%f3那就没有必要再犹豫了,于是对镜宇说道:“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查到的线索了。”
“同意了?”镜宇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权衡之下。”我说道。“你还有点价值。”
镜宇微微低头片刻,路灯下我看不清她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这是你们的学校,我只能告诉你们,我感觉到了那个下蛊的家伙是传承之人,但具体他会躲在什么地方,我想。你们也许比我清楚。而且,这场杀戮不可能停止,我还会继续调查下去,既然同意了暂时合作,那我们还是分开调查,交换信息,保持联系比较好。”
她转身离开,走出去几步之后,又回过头来。看了看我和小安,说道:“对了,今天我在林子里看见过一个人的背影。”
“谁?”我问道。
“是不是凶手不清楚,不过以我的经验来看,那个人穿的应该是这学校某院系的系服。”镜宇说。
“系服?什么颜色?”
“蓝色,深蓝色。”
说完之后,镜宇转身快速离开。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小安才走上前来,说:“深蓝色是化工材料学院和航空科技学院的院服,但如果不是院服。是班级服装的话,这条线索就相当于毫无用处。”
我知道小安当年很喜欢参加各类的社团活动,认识的人也多,她提供的信息应该是绝对准确的,我想了想,说道:“我们分头,你明天却学院查一下,如果那个凶手真的是传承之人,那只要你去了,他就应该能感受到,说不定就会有什么异动。”
“如果他直接跑了呢?”小安说道。
“不会。”我摇了摇头,“那人的杀戮还不会停止,而且以他敢在我们附近直接动手杀人的个性,应该是个高傲自大的家伙。他可能根本不怕我们。倒是你,去的时候要小心一些。”
“嗯,不用担心我。”小安说。“你呢?”
“我去那几栋废弃的宿舍楼看看。”这个时候,我心里还想着在水里看见的浮尸,还有湖面上浓重的阴邪之力,这里头肯定还有文章。
“你一个人去?”小安看来有些担心。
我笑了笑,说:“没关系。”
她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回想起来,其实那个时候,小安的一举一动对我内心的影响已经发生变化了,我也已经没办法再把她当成曾经的那个异性兄弟了,但是我却还是不知道,该把她摆在什么样的位置来对待。是朋友,是敌人,还是别的什么。
短暂的沉默让我觉得气氛有点尴尬,于是说道:“我们现在大概要想想今晚住哪儿了。”
“学校附近有网吧,也有旅馆,你想住哪儿?”小安笑了笑,说。
“这,去网吧吧……”我干咳了一声。
小安说:“还是去宾馆吧。”
“为什么?”
“网吧太吵,还有人抽烟。我想休息。”小安说。
她这个理由终归是比较充分了,而且这会儿一个女孩子要我和她一起去宾馆,我一个大男人,似乎应该是不该拒绝的,否则好像有点儿……打击人?
我们很快就来到学校对面的村子里,那个地方全都是学生公寓和宾馆,我和小安随便找了最靠学校正门的一家,小安直接上去说要一间双人房,那店老板一副很会意的样子,身份证都没看,就直接让我们付钱上楼了,我当时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一直等到那店老板把房间钥匙交给了我,我才反应过来,我们俩这是开房的节奏。
虽然我们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很长时间,但开房还……真是第一次。
我反手把门关上,看着小安,说:“你怎么不开两间房啊,你这……”
“我怎么了?”小安看着我,“我们已经被盯上了,住在一起,总比分开住安全,我就算再怎么厉害,你住在对面,有人潜进来,我也不一定发现的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保护我……”我顿时有一种很深的挫败感,也不说话了,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一言不发。小安也不再说话,默默的搜索着手机。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地方,也非常的冷,我心里不禁暗想,原来我的学校周边,一直凝聚着这么浓重的阴气。这个地方,傩教邪脉会不会也已经染指了?我忽然发现,似乎但凡是阴气特别浓重的地方,傩教邪脉的人就必然会出现,必然要插一脚。
我似乎理出来一个规律,傩教邪脉做的事情似乎就那么几样:用魂生之术来控制魂灵;用娠祭和尸障之术来制造怨气和怨尸;用形寂之术和目溃之术来凝聚七魄,最后再在各地不断的吸纳阴气。这么看来的话,他们的所作所为,似乎和之前我们查的续命并没有太大关系。
他们到底是在做什么?
我正想着,小安忽然开口,说道:“这个地方阴气也很重。”
我点了点头,说:“这地方很冷,以前我还没发现这地方有这么冷的。”
“以前你也来这里开过房吧?”小安笑着说,“和谁啊?”
我扭头看了她一眼,这个时候,我发觉她手臂上的鬼纹不但颜色又更深了几分,而且似乎在不断的流动闪烁,我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安,心不在焉的说:“我只是和朋友来村口聚餐过而已,离这里也就几步的距离,那个时候我完全没有感觉到……”
“那个时候,你的灵觉比普通人还要更加闭塞。”小安说。
“灵觉?”
“对,我也是最近才了解到这个概念的,灵觉,指一个对灵力、魂魄和五行之气的感知力量,一般人多多少少都会有这样的直觉。比如说,有的时候进到某个特别的阴邪的地方,会赶到不安,会赶到阴森。而且有不少人,小时候多多少少也会遇到一些灵异事件,只是一般人大概都不会往灵异上面来解释。”小安说道,“孩童阶段由于心智清明,非常容易看见不干净的东西,那个时候一个人的灵觉是一生中最高的时候,之后由于浊气的沾染,很多人渐渐的开始失去了这样的能力,但只要是个有灵性的动物,多多少少都还会有那么一点感知力,但你给我的感觉呢?你甚至根本一点‘那些东西’都看不见,感知不到。”尽华估亡。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自整容之后,我的确,从来没有遇到过那些东西,如果不是现在被卷进这一系列诡异事件里来,不是有人刻意把这一切放到我面前,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相信它们的存在。”
我顿了顿,又说:“我是传承之人,本不应该这样。”
“是二叔做的,对吧。”小安忽然问我。
我点了点头,说:“现在想来,一定是他,他或许是要保护我,或许不是。”
“二叔是无脸人,所以你就不再相信他了吗?”小安忽然笑了笑,说。
我皱了皱眉,问道:“什么意思?二叔,是无脸人,难道这不是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么?”
“其实,我从和你打电话开始,就想跟你说一句话,我也不知道这句话你能不能听见去。”
“你说吧……”我看着小安。
小安说道:“你相不相信一个人,并不取决于他的立场,他的身份,还有你眼中所看见的‘他做了什么’,你相不相信他,只取决于你愿不愿意相信他。”
我愣了。
小安继续说:“鬼纹一脉、无脸人,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身份,一个概念而已。我并没有祈求你相信我的意思,我只是向告诉你,我们每个人被冠以某种身份,名号,有的时候,或许连我们自己都不愿意,甚至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