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Z总算是消停了,连连点头,说:“我都说时候,都说实话,你一定要救我,我还不想死。”
我说:“那咱们到客厅里去说吧。”
房间给我的感觉实在太沉闷了,我把Z她们都带到了客厅里,才开始询问Z。
我问她:“还是那个老问题,除了找过二叔,你是不是还找过别人帮你做整容手术?”
“是……”她终于点了点头。
“你找过谁?”
“你二叔其实才是后来找的,之前有一个人,帮我整过容。”Z说。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女的来的时候脸可是够方的了,虽然还带着几分稚气和可爱,但毕竟是个锅贴,如果那都是整容以后的样子了,那她之前该是啥样啊?我完全想象不出来。
我干咳了一声,说:“既然都已经整过了,为什么还要来一次。”
“因为失败了。”Z说,“我顶着那人帮我整好的脸皮参加了几次选秀,勉强混出来点儿名气,但是脸型却慢慢又反弹了回去,甚至比以前更难看。所以我沉寂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我再次去联系过那个人,那人却说这一切都是正常的,让我继续给钱整容,我又付了几次钱,可每一次都是解决问题之后不到一个月脸型就又发生反弹,接着又要花钱。”
“那个人在讹你,故意的吧?”小安插嘴说。
Z摇了摇头,说:“那时候我也这样认为,所以就求琳姐帮我重新找个靠谱的大师。琳姐经人介绍,找到了你二叔宏医生。”
“经人介绍?”我愣了一下,“谁?”
“不知道,那些事情都是琳姐一手操办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的。”Z茫然的摇了摇头。
我这个时候感到有些懊恼,琳姐已经死了,琳姐的弟弟也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而我还没来得及继续发问,一旁的何晴忽然说:“你能不能描述一下第一次给你做整容手术那个人的体貌特征?”
“一个瘦小的男人。”Z说,“长得挺猥琐的,其实要我说,他一看就不像是个好人。”
何晴又说:“有没有什么让人印象比较深刻的特点?”
Z想了想,说:“有,脖子下面有一块胎记,红色的。”
“什么?”我差点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死死盯着Z,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怎么了?”Z好像被我吓了一跳。
“是什么样的胎记!”我大声问道。
“是……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图案,颜色比较深,看起来有点吓人。”Z说,“晃一眼还以为是纹身呢。”
我愕然,在我的印象里,父亲的身材的确不太高大,人也比较瘦,和二叔完全不一样,我能长到现在这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子,实际上完全算是基因变异了。而且,一直以来,父亲下巴下头的胎记就像是梦魇一般环绕着我,挥之不去。
我没有见过别人长了这样的胎记,除了父亲。
“你,是什么时候去做的整容手术?!”我问道。
“一年多以前。”Z说。
“没记错?”
“绝对没有。”Z又说。
我陷入了沉思之中,我不记得当时我是不是嘴上一直喃喃的说着“不可能”,不过我心里是一直反复对自己说着的,父亲几年前就死了,那这个体貌特征几乎都跟父亲如出一辙的人到底是谁,父亲又怎么会跟Z的整容手术有关系,难道这一切仅仅就是我想太多了而已?
如果父亲没有死呢?或者,难道父亲变成其他什么别的东西?所以那天在医院里,才会以那种方式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越发的不敢往下想。
而一边的何晴却开始分析起来:“我看到的无脸人,和你描述的那个人体貌特征差距较大,应该不是同一个人,那这两件事之间,难道没有什么关联吗?”
“肯定有关联!”我一拍桌子,激动地站起来。
旁边这三个女孩子显然都被我吓了一跳,直到小安拉了拉我的衣角,我才注意到那一刻我的失态,急忙坐下去。何晴的表情却早已经变成了一惯的那种狐疑,冷冷盯着我,说:“你怎么知道几件事情有关联?现在我们根本没有证据,而且逻辑上它们之间的联系也并不是很紧密,反而是巧合比较多。”
我看了何晴一眼,说:“你还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对吧?”
“我是无神论者,封建迷信我一般不在意。”何晴耸了耸肩膀。
我点了点头,说:“那你觉得没有联系就正常了。”
何晴冷哼了一声,我没理会她,继续看着Z,又问道:“你认不认识J。”
我注意到,说到J这个名字的时候,Z的表情发生了一些变化,很细微也很复杂的变化,总而言之是犹犹豫豫的,最后才慢慢说出来:“算认识吧。”
“不仅仅是算认识吧?”我冷笑一声。
“你什么意思!”Z显然有点儿恼火。
我说道:“我说过,所有事情,都最好是跟我说实话,要不然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Z又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慢慢的说:“是,不过我跟他就那么两三次而已,也不算是什么情人关系,他可是媒体公认的好男人,呵呵,其实就是个借着老婆的名声向上爬的渣男而已,本事还真没多大本事,当初我也是瞎了眼才会想要去找这样的人帮忙……”
我皱了皱眉,听得出来,Z对J的怨恨很大,不过,到底现在活着的是真的J,还是死掉的那个才是真的J,其实还很难说。
我又问:“你们是不是还拍过照片。”
“什么?什么照片?”Z的表情看起来相当警觉。
我看了一眼何晴,何晴好像有些不情愿,但是想了想,还是从一边内兜的口袋里拿出了那个手机,推到Z面前,说:“你可以看看这个手机里的照片。”
我又补充问了一句:“这个是J的手机么?”
Z皱着眉头,拿起手机正反看了看,接着往桌上一扔,说:“呵呵,魅族?J这种爱慕虚荣的人怎么可能用三星,他除了iphone其他手机一概不用,除非他是忽然良心发现要支持国货了,又或者是他真的没钱了,不过这两件事目前看起来都不太可能发生。”
我说道:“那你就更应该看看这里头的照片了。”
Z狐疑的盯着我,沉默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开始翻那手机里的照片。那一幅幅春宫图又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Z一边翻一边瞪眼低声说着“怎么可能”,“这真的是J么”,“J居然和这么多人……”说着说着,她的手停留在其中一张照片上,没错,那张照片的主人公就是她自己,当然了,是整容之前的她,脸有些方,还有几分可爱,至少比现在自然的多。
“他什么时候拍的!”Z嘶声吼道。
“这么说这个的确是你了。”我说着把手机拿了回来,生怕Z一激动把手机直接扔出去摔一个粉碎,“这个照片的背景你应该认识吧……你最好是说实话,一个字都不要假!”
“认识……”Z算是终于乖乖妥协了,沉声说,“这地方就是我别墅,这件事我也记得,但是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拍的照片。”
“那你还记得那天你们的细节么?”我又问。
“细节?”Z转脸盯着我,说,“你特么是在侮辱我么?是要我说说他是怎么把我剥光又怎么进去的嘛?”
“不是!”我赶紧说,“我是让你回想一下,那天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奇怪……”Z回忆了好一会儿,神色暗淡的说,“那天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之前都是我找他,有几次他还说忙做过推辞。但那天他却特别主动找到我住的地方,那个时候我手头上已经接了一部戏了,说实话不太缺钱,但是人既然来了,又是圈子里的前辈,我多少有点儿开罪不起的意思……我怕他说我装纯,把之前的事情也抖落出去,包括我做人流的事情……”
“你做人流也跟他有关系?!”我瞪大了眼睛。
“有一次是。”Z说,“他做的时候不爱带那个……但是那天他带了。”
我心里大概有数了,小安却在旁边低声说:“带‘那个’是带什么啊?”
我撇了撇嘴,赶紧说:“百度一下自己理解去。”
“呃……”
我没管神经比较大条的小安,继续说:“你到底做过多少次人流。”
“我……这个也要告诉你?”Z盯着我。
我说:“那些是你欠下的阴债,你也看到了,楼上镜子里出现的是什么。”
Z的呼吸立刻有些急促颤抖起来,好一会儿,才说:“好吧,我做过三次,第一次还是高中的时候,另外两次,是这几年,最后一次孩子应该是J的,这样够了吧?你们到底问完了吗?到底还要套多少八卦出来,这些八卦你们拿去卖,能卖多少钱?!”
这个时候的Z已经有些激动了,我估摸着再问下去只会让她更反感,说不定会豁出去来的理我们,因此我决定问话到此为止,站起身来,说:“差不多就这些吧,你要不要换个房间住。”
“我就住在客厅里,或者是一楼的房间里。”Z说,“你们说过要负责我安全的,既然这样,就让我住在你们能看得到的地方,否则我根本没办法放心休息。还有,你的二叔,到底联系上了没有。”
我摇了摇头,说:“那就住一楼吧,二叔有消息了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Z显然很是不满,但是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再次被我安排在了一楼的房间里住下,这次我选的房间是离柜台最近的一处,而且Z一直虚掩着门,也没有完全关死,与此同时,我又把曾经用来给她做手术的房间门给锁死了。
安顿好Z后,我对小安说:“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到附近找找有没有卖灯笼的地方。”
“你要灯笼?”小安疑惑得看着我。
“哼哼,封建迷信。”何晴说。
我没理会何晴,继续说:“以前二叔怎么做的,我就怎么做,或许有帮助。”
小安怎么说也跟我关系不错,认识那么多年了,对我比较信任,虽然一脸无奈,但还是应承了下来。
她去买灯笼,我在店里等着,想要理一理自己的思绪,不过,没几分钟小安就完成任务返了回来,还给我带来一条消息。
她告诉我,国道下小镇的路口又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