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就见到了阳光,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水道一边的井盖被打开了,我被黑衣人拉了出去。
上去的一刻。我本能的抬头望了望四周。
虽然我心如死灰,但周遭的一切,还是让我产生了一点疑惑。
这地方,好像有些熟悉,铁栅栏窗户。小巷子,垃圾堆。脏污的地面。
我告诉自己,算了,不去想了,都结束了。
我当时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被黑衣人给背了起来,黑衣人大概也没管我那一身的血污,立刻开始狂奔起来,即使在地面上,我也还能感觉到地下水道里头柳问天和那个傩教死士缠斗的声音。我依然对道术什么的很敏感,但是却提不起一丝劲儿来去感受什么。窥视什么。
我几乎是被狠狠的扔进俱乐部的大厅里的。直接撞在沙发上,发出一声闷响,整个人又由于沙发的弹性被弹到了地面上。
我本不想爬起来,但这个时候却看见了一个人影跑了过来,一把把我扶起来,说:“你怎么样?”那人又抬头看了一眼黑衣人,说:“你干什么,这是个人,不是米袋子啊!”
“哼。他现在和一袋垃圾有什么区别?”黑衣人冷冷说。
“呸!”那女孩一把拽起我来,说,“起来,你干嘛呀。”
我摇摇晃晃的又倒在沙发上,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
她没死,还站在这儿,刚在那一切只是噩梦而已,真的只是噩梦而已。
我当时就忍不住了,也不管满身的血污,直接冲上去抱住了她,抱得很紧,我什么都忘了,甚至忘记了她会不会疼。
小安低低惊呼了一声,但是很快也不再抵触,伸手在我背后摩挲起来。
这时候,我听见旁边有人说话:“操,刺瞎单身狗的眼睛了。”
我猛地回过头,秦天展和萧玉儿两人一脸鄙视的看着我,苏颖也站在一边,肩膀好像被打伤了,吊着手。
“你们都没事,都没事!”我激动的说。
“你被皮障骗过一次了,现在居然又被骗了一次。”萧玉儿哼了一声,说,“别说你是什么传承之人,我们以保护你这样傻逼的传承之人为耻。”
我几乎要瘫软了下去。
我居然没有想到这一层,皮障,那个时候在北京的郊区诊所附近,傩教邪脉也是用皮障吓了我一跳。我早该想到这次也是一样。
我赶紧又问道:“那我……我刚才是不是真的发狂了,我……”
萧玉儿脸一沉,说:“这是真的。”
我赶紧放开依旧被我紧紧抱住的小安,这时候她的衣服上都被我印出了鲜血的印记,我看着秦天展,问道:“我做了什么,刚才?”
“你没强x我,放心。”秦天展耸了耸肩。
我厉声说:“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到底做了什么。”
苏颖开口说道:“你当时确实很可怕……”她声音不急不缓,但是神色却有一丝惊恐,说道,“如果不是前辈救我们,可能,我们是真的会被你杀死的。”
我回头看着黑衣人,黑衣人摇了摇头,说道,“这是你们这一脉人必须度过的劫难,以前很多人都以为是传言,没有在意,不过,我和柳问天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所以提前有所准备。”
从黑衣人的口中,我很快了解到了这一切。其实,如果不是身在其中,客观来思考的话,这一切并不复杂。我们看到的那口棺材的确是一件吸收阴气的邪物,但是并非杀生棺。具体杀生棺现在是随着洛乾坤一起消失了,还是已经被二叔拿到了手,其实,还并不清楚。而那个袭击我们的人,不过就是一个傩教邪脉的死士,也远远不是什么大掌教,这人虽然厉害,但并没有到不可战胜的地步,甚至论单挑,小安也可以击败他。
问题就在于,我们进入了下水道之后,我一直在吸收灵胎丹余留下来的“毒气”,这种气体或许对于一般人来说没有什么,但是对于体质至阳的我来说,却会产生很大影响,最终,传承之人的血脉,和之前我遇到的很多事情,吸收过的很多阴邪之力,以及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导致了我体内与生俱来邪性的激发。而小安他们,一方面,被困顿在阴冷潮湿的地下太久,导致他们心情焦躁,判断力也有所下降,而且心智不能集中;另一方面,阴气和长时间在黑暗中的行进,以及灵胎丹余留的气体,也多多少少让他们体内灵气波澜翻涌,容易散逸出去,难以集中。所以,实际上,那名傩教死士,与其说和我们在斗法,倒不如说是漂漂亮亮的跟我们打了一场心理战。
而依据他的计划,他成功诱导我发狂之后,便在外头等待,坐收渔利。
他料定我发狂的时候,我这几个朋友没办法狠下心来杀掉我,肯定会以劝我或者是禁锢我行动为主。而他也知道,传承之人一旦陷入那种嗜血癫狂的状态,便会完全忘记自己是谁,任何人都停不下他们来。传承之人一旦出现这种状态,要么力战而死,要么等一段时间,等体内邪力散逸,便会自动恢复。
所以他非常有把握,我会把自己的朋友全部干掉。
到那个时候,他便可以出来清场了。
而他没有想到的一点是,一直在暗中调查傩教邪脉的所有动向的黑衣人--真正的秦天展;以及柳问天,一直在暗中注视着这一切。
他们已经早早的来到了店里,而且和店里的唐英、罗平取得了联系。
唐英和罗平为了避开傩教死士的锋芒,暂时离开了俱乐部,而柳问天和黑衣人则转到了下水道的出口处,从外头破除了禁锢的阵术,悄悄闯了进去,救下了我和小安他们。
为了引傩教死士再次进入地下水道,黑衣人他们将计就计,秦天展等人离开之后,以皮障之术做出了几具尸体,又将尸体中的鲜血泼在了我身上,之后便撤出了下水道口。
秦天展等人率先回了俱乐部,为的是阻拦原路逃回去的傩教死士,而柳问天和黑衣人在另一边隐藏,就等傩教死士冒头后出手。
那傩教死士太过于自信自己的计划,大喜过望,真的以为计划得逞。加上本生我也被骗了,那种激动的情绪让傩教死士更加得意忘形,所以完全没有想到计划败露。
这个时候,黑衣人和柳问天便冲进了地下水道之中。布讨协扛。
说道这里,我当时也有点担心柳问天,傩教死士虽然中计,但毕竟也有些道行,柳问天和他单挑不知道是否会有危险。
而黑衣人却不说话,只是勾了勾嘴角。
我正有些着急,忽然,柳问天出现在了酒吧没扣,手里抓着个布兜子,快步来到酒吧中间,把布兜往地上一扔。
我看见,柳问天的身上全是鲜血,衣服被染红的大半,他咬着牙满脸不爽的说:“脏死了,真是脏死了,下次别让我在那个鬼地方跟人打,我受不了……我要洗澡……”
黑衣人则问道:“你怎么从大路回来,你这幅样子没人看见吗?”
“放心。”柳问天说道,“这片地方已经快变成鬼城了,根本没有几个人。”
黑衣人这才点了点头,伸手指着地上的布兜,说:“东西都在里头了?”
柳问天点了点头。
黑衣人打开布兜,里头是一块图腾木牌,几道符纸,还有一个小盒子。黑衣人把那个小盒子取出来,摆在我们面前,说道,“就是这个东西了,他们应该不止炼制了一颗,不过,能找到一颗已经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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