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我想喊却根本喊不出来。
我几乎是踉跄着冲到二叔和秦天展旁边,秦天展刀子一抽。二叔一个趔趄,背部的鲜血直接喷溅了出来,我刚要伸手去扶着二叔,手腕却被秦天展拽住,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拉着我冲下了高台。我木然看着秦天展,数秒之后。才大吼:“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
秦天展把手里的匕首一扔,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我必须这么做。”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大声质问。
我话音还在。几道符箓已经嗖嗖的向我的方向飞过来,秦天展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直接挡在身前,那几道符生生打在了他的背上。
他发出几声低吼,并没有还手,依然那么站着,护在我前头。
我看见。那几枚符箓都是无脸人的部队里打过来的,他们显然是在为二叔报仇,见秦天展没有还手,更多的符箓向我们这边飞来,我本能的想要拉开秦天展,但秦天展岿然不动,任由符箓狠狠的打在他身上,不一会儿,他已经吐出血来。
这时候,一个人影闪到秦天展身前,伸手一划。四道漆黑的剑影,把面前再次飞来的符箓全部挡下,接着,那人冷声说:“我看谁还敢动!”
那些无脸人的门徒。也有些踟蹰不前。
秦天展身前的诛邪,这时候伸手一指高台上头,愤怒说道:“你们的敌人在那里!你们不解决他们,这个时候来打自己人,你们是找死!”
无脸人纷纷望向高台上,我也茫然的望了过去,这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这一切的变故,我始料未及,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高台上,二叔依然站着,半边身子都是鲜血,但他周围却全是火焰,高台上四个戴面具的人把他包围着,而那个黑袍大掌教站在小安被绑缚的木架子下头,冷冷盯着和四人缠斗的二叔。四个面具人所用的术法我从来没见过,更让我害怕的是,四个人释放咒决,结下手印,画出灵符的时候,我居然完全记不住、听不见、看不懂。
这个时候,诛邪一把把受伤的秦天展拽起来,狠狠仍在地上,吼道:“完事儿再跟你算账!”
接着,人已经冲上了高台。
他的身后,柳问天和萧玉儿也跟了上去,黑衣人操纵着摄魂鉴,也从高台的另一面加以支援,高台上仅仅只有五个人,但是,那四个戴面具的家伙,一面与二叔缠斗,居然还有力气一面抵挡旁边的干扰。我看了秦天展一眼,终于也忍不住向高台冲过去,秦熙和一拨我们的人一并和我冲了上去。无数的符箓、咒法同时打向高台中央。
说实话,当时,那些人并没有在意二叔的死活,他们阵势,根本就是要让二叔和那些傩教邪脉人士同归于尽。
但就在这个时候,黑袍人出手了,他身子一闪,宽袍飞舞,好像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
我不知道那袍子是不是法宝,但那袍子挥动的时候,我所感到的压力,不亚于诛邪的木剑攻击之时。
那宽袍在空中立刻形成了一股气流漩涡,那漩涡像是有强大的吸引力,就像是一个黑洞一般,黑洞立刻吸收飞散的符纸、法器、咒术能量,接着,仅仅是一挥,灼热、冰冷的风四散猛吹而开,我感觉自己的身子立刻失去了平衡,我看见旁边的那些人,也和我一样,统统飞了出去。
我们被自己施放的咒法能量集中,统统摔在了地上。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活动剧痛的身体时,我看见,高台上头,这时候只剩下那五个人,还有二叔和诛邪。
诛邪站在二叔身侧,四把黑色的长剑忽明忽暗,飘忽在身后,二叔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却还是挺胸站着,一动不动。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这时候,黑袍人突然开口说话了,“就算你们能打败我,阵法既成,‘祂’也将再次复活,我们傩教的时代,就要来了。”
“呸。”二叔冷冷啐了一口,说道,“都什么年代了,还吹什么傩教的时代?麻烦跟上时代的脉搏吧!几千年前就应该沉淀的东西,不要再拿出来炫耀了,只会闹笑话!”
“你也是傩教的人。”黑袍人指着二叔,吼道,“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我们的苦心?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凭什么现在要忍气吞声,凭什么要沉寂?凭什么我们要呆在阴暗的角落里,永远不见天日?”
“你所谓的那些传承,不过是老祖宗都不愿意留下来的东西罢了。”二叔冷笑道,“老祖宗是让你们留着精华,留着能对咱们有益处的那些玩意儿,不是让你把这些害人的东西传承下来。”
“哈哈?害人,弱肉强食!亘古之理!”那人更加疯狂,说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你执迷于此,那就不要怪我对故人动手了!”
“我跟你,没有什么故人可言。”二叔继续笑着,“还有,别跟你那半文半白的口风跟我说话,你当演电视剧呢?要打就打呗,我刘宏活了四十年了,也算是活够了!”
“那就死吧!”黑袍人冲了出来,二叔诛邪一个人抵挡住了四个面具人的进攻。
我看清楚了,那四个戴面具的家伙,那四人的术法让人眼花缭乱、火焰、劲风、尘土甚至是碎石,一并在高台中间奔涌而起,直接向击穿了高台的中心。
而二叔已经冲向了黑袍人。
黑袍人大吼一声“痛快”,身子一闪,迎上了二叔。
我只能远远看着二叔结下手印,和黑袍人连续对了好几掌,我能感觉到,黑袍人没办法吸收二叔的灵气,大概我们所有人中,只有二叔的灵气,他一点儿都没办法吸取,也没办法释放。休助巨亡。
而二叔那个时候已经浑身是伤,每一次他拼命的攻击,我都看见鲜血飞溅而出。
我几次想要冲上高台去帮助二叔,却几次被人拉住。
这个时候,秦天展已经被我们的人制住了,不让他再行动,但他的双眼死死盯着高台上头,我甚至觉得,只要再给他机会,他会再次冲上去给二叔一刀,或者给诛邪一刀。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疯了。
我们的人,在二叔和诛邪与那帮人缠斗的时候又发动了几次冲锋,但是很快,高台的周围就被风刃环绕,显然,黑袍人早有准备,他利用自身的力量吸收了我们很多人的术法灵气,在这个时候化成了风刃屏障,释放而出,直接隔断了我们与高台上的联系。
我们只能看着,却没办法冲上去。
我帮不了二叔,也救不了小安。
这时候,我的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回头的时候,我居然看见,身后的大鼎中间产生了剧烈的爆炸,这爆炸把大鼎都震得不断晃动。而大鼎下面,我们的人依然在和那些傩教邪脉门徒缠斗,占不了半点便宜,刚才的爆炸,让大鼎的周围阴气大盛,我们的人更加没有了任何优势,步步退后。
我甚至看见,有一小队武警已经冲下了山,但是他们没有人敢前进的,我想他们没有人见过这样的场景,即便是他们看不见我们手里操控的灵气、剑气,但他们终究能看见那裂风的符纸、炸裂的火焰。最重要的是,他们一定能感受到这大战给周围带来的那种无形压力。
“解决那边!”黑衣人发出了一声命令。
一群人开始支援大鼎附近的那群人,企图把阵型迫近大鼎下方。
而我依然没有动,我回头看着二叔,二叔和黑袍人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黑袍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凝聚出了一把和诛邪一样的黑色长剑,而二叔,依然赤手空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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