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女人脸上跟我发病时一样的红斑,我简直要叫出声来,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女人的肚子不断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来,那声音就像是煮沸了的水一般,而且,那女人的腹部也开始不停的震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我刚有些不知所措,秦天展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张符来,一巴掌拍在那女人高耸的腹部,那动作迅速轻捷,但我还是怕他一巴掌把那女人给打死。
符纸贴上之后,那女人腹部的声响渐渐消除,整个身体似乎也平静了下来。
秦天展确定了那个女人暂时情况稳定下来后,才对我说:“走,出去。”
我自然只能跟着秦天展,返回厅内,Z、那名司机和诊所的医生都呆在那儿,像是在嘀咕什么,看见我们出去后都迎了上来,让我感到奇怪的是,那三个人中,似乎司机是最担忧最上心的一个。
我那时候才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司机”,是个长得还算帅气强壮的男人,就是皮肤有点黑,而且总给人种脾气比较好而且逆来顺受的感觉。
他当时很激动,甚至有点语无伦次,问房间里那女人怎么样了。
秦天展说女人情况已经稳定了,但他需要了解具体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Z把我和秦天展来到了诊所外头,对我们道出了实情。
简单说,就是那个大肚子女人为了上戏,和一名导演睡了一觉,擦枪走火怀上了孩子,也不知道这女的是怎么想的,非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Z和其他几个朋友反复劝诫,可她就是不听,后来肚子越来越大瞒不住了,那傻帽也不知道是不是头脑充血,居然为了隐蔽和省钱,准备到乡镇医院来打胎。
为了安全起见,Z帮她介绍了这家相对靠谱的医院。
至于为啥这里靠谱,Z没说,我也没问,不过我大概可以猜出来。
本来一切到这里就算解决了,但可怕的事情却出现在了前几天的晚上,原本当天该做手术了,可一夜之间,那女人的腹部居然隆起成了七八个月大的模样,Z她们一下子都慌了神,连夜把她拉到这家诊所里来,诊所看见她这幅样子,觉得已经不能人流了,可是各种检查之后发现,又根本听不到胎音,
医生以为是死胎,但孕妇的肚子却依然不断膨大,那种膨大甚至用肉眼都能看得出来,与此同时,女人的脸上也开始出现奇怪的红斑,肚子里居然发出沸水一般的声音,这种情况一直持续着,Z害怕了,这才打电话求助我们,至于为什么害怕,其实我觉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她以前做过什么,其实谁都知道。
听了他们的讲述之后,秦天展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怀疑是鬼胎,但是和活人交合出现鬼胎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不能看着我朋友就这么死了。”Z说这话,是望向我的。
我耸了耸肩,没回答她,秦天展说:“我刚才已经以司阴符镇住了那女人肚子里的阴气,我担心的是,那肚子里的如果不仅仅是鬼胎的话,司阴符不一定能完全控制住……”
话音未落,这个时候,内屋居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我们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我和秦天展率先冲进房间里去,却看见那女人双眼圆睁,脸色惨白的不断对着天花板狂号起来,而那张本来贴在她肚子上的司阴符,这个时候居然已经裂成了两半,无力的落在床上,秦天展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按住那女人的头,对我说:“瓶子!”我立刻会意,从口袋里掏出小瓶子递给秦天展。
秦天展直接说,抹在她眉心和人中上!快!
我不敢怠慢,赶紧弄了药水伸手过去,接触到那个女人皮肤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她的皮肤烫得不像话,而且仔细盯着看的时候,我总觉得有淡淡的黑气在她周身攒动。她脸上的图腾印时明时暗,这跟我很像,我发病的时候也是脸上发烫,一阵一阵的。
不同的是,我脸上的斑纹现在似乎已经日渐好转,出现斑纹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痛苦的感觉,而这个女人显然还在经受煎熬。
我的“药水”抹上去,那女人居然直接喷出一口黑血来。
我身后那几个人,包括医生都想上前来,但被秦天展伸手阻止,说:“她肚子里的东西没那么简单,你们过来只会碍事……”接着又看了我一眼,说,“你,咬破自己的指头……”
我心里又开始草泥马狂奔了,真后悔没把小安带来,这回倒好,又尼玛得取我的血了。
不过那个时候也不容我多思考,我一狠心,用力咬破了中指,秦天展立刻吩咐:“在她小腹上部画符!”
“我不会画符啊!”我瞪大眼睛说。
“你……”秦天展很无奈,一手按着那孕妇的胸口,一手抓住我的手,在那孕妇的小腹上处移动,那孕妇的身子虽然不再颤抖,但依然发出母狼似的嚎叫来,而且不断有黑血从口中迸流而出,与此同时,秦天展已经抓着我的手划出一道血符,那道符的样子和通幽符、司阴符都不同,瘦长瘦长的,就像是一把带着裂纹的剑,那符画成了之后,孕妇忽然好想失去了力气,双眼一翻,再次昏迷了过去。
秦天展这才松手,交代了几句,大概就是让Z他们在那儿守着,他和我要去外头弄些符灰泡了符水进来用,接着我们俩并肩离开,来到乡镇医院外的空地上。
我看出来秦天展有话跟我说,果然,他一面烧符灰,一面说:“刚让你画的是镇气符,你记住了怎么画吗?”
刚才情况那么乱,我特么怎么可能记得住,我拼命摇了摇头,说:“没,记不住,哪儿那么简单。”
“我现在跟你说。”秦天展说,“我看事情越来越复杂了,那个鬼脸图腾全国各地到处都有,而且那个无脸人似乎也不止在一个地方出现过,我怀疑这背后有什么阴谋,而且我们也已经被卷进阴谋里头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直面那些藏在暗处的敌人。所以,你也不能总是这样啥也不懂的了,以后遇到事情,你得跟我学,我教你一些自保或者基本防身的法子,你看怎么样?”
我当然愿意,赶紧点了点头,以前让二叔教我,二叔总是不愿意。后来二叔好不容易愿意了,却也总是只教点儿皮毛,我也不知道为啥。
秦天展从兜里掏出几张符纸来排在我面前,说:“不过我教的是梅山派旁支的术法,可能你以后遇到一些道门正统的圈内人,会对你的法术嗤之以鼻,不过没事,咱们讲实用。”
我再次点了点头。
秦天展说:“好,这些符纸你拿着,这是梅山引魂一脉的七种符纸,司阴、通幽、镇气、御术、雷公、惊魄和障形,你慢慢学这些东西的画法,熟练了也算入门了。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我一面收拾那些符纸,他一面继续说,“里头那个女人,肚子里的东西不仅仅是鬼胎,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所以只能用镇气符试着压住她腹内的阴气,不过,这种方法也支持不了多久,那女人肚子里的东西怨气太重,咱们现在还是得从源头查起。”
“你是想去见那个导演。”我领会了他的意思,问道。
“嗯是,”秦天展点了点头,说,“这个时候我反倒有点想我师傅了,妈的,如果他老人家在,可能这事情会好解决一些。”
我愣了一下,不由得想起之前发生的某些事情,故意说道:“你师傅?谁啊?秦天展?”
“嗯,秦天……”那会儿,我面前这货感觉自己说漏了嘴,伸手推了我一把,说,“说什么呢?套我话是吧?”
我笑了笑,没继续问下去。
而就在我们确定目标继续往下查的时候,忽然,诊所里头有人走了出来,一个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两位,出事了。”
我回过头,看见Z站在诊所门口,一脸的忧虑,看来就不是什幺小事。我当时也皱起了眉头,问:“出什么事了?”
Z说:“刚才有人连夜打电话告诉我,那个姓顾的导演死了。”
姓顾的导演,我当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知道她在说什么了,上前一步,急切地问她那个所谓姓顾的导演是不是就是和躺在里头的孕妇有一腿的男人。Z认真的点了点头,向我们道出了一切。原来自那女人出事以来,Z和那个“司机朋友”就一直在找人联系那导演,要求负责,就算人不来也要付钱给那女人,可是那渣男却拒不承认一切,于是他们不得不时常找人监视着顾导演的一举一动,想再找机会。
而就在刚才,他们的一个朋友,在顾导演剧组拍戏的一个配角,却给Z打来电话,告诉她,那个姓顾的导演就在今晚死于非命,他被片场莫名其妙飞进去的一块玻璃广告片砸中,整个脑袋变成了一堆烂肉。
Z的描述让我想起了《死神来了4》里头被轮胎打死的女人。
虽说我总觉得这个渣男多少有点死有余辜,但是这种巧合却还是让我震惊,而且,线索似乎又断了。
我和秦天展,当时还正讶异踌躇着呢,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再次从小屋中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