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个娘们!
释兵眼神一凛,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总是这么奇妙。自己的记者招待会因为她父亲和弟弟,开得无比成功。
偏偏又是她,给自己来捣乱!
没错,这个女人竟然又是上次和释兵较劲的陶蕾!
她今天依然是一身正规的蓝色职业套装,一脸的正气凛然,正在底下和那些记者们说着什么。
释兵匆匆走下了楼,一马当先地走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陶蕾一看正主来了,眼睛一亮,扯开嗓子说道:“这几个人你还认识么?”
释兵闻声瞧去,只见几个穿着普通的人,正在拿一脸愤怒瞧着自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释兵皱了皱眉,脑中依稀有些印象,忽然脑中一动,原来是他们。
谁知释兵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个长相比较奇特的男子就说话了,说起话来唾沫横飞,那黄黄的板牙很有当年小罗子的风采。
“哟,我就说,人家大老板的,哪会认识我们这种小人物!当时强行拆迁的时候,人家可是威风着呢!大手一挥,那铲车钩机,直接把我家数百年历史的老房子就铲倒了!陶律师,这事我也去告过一次,可不管用。人家根本不管!这个社会啊,哪有我们穷人说话的份啊!”
话里面阴阳怪气,直把释兵形容得成了一个为富不仁,凶神恶煞,为虎作伥的凶徒了。
“陶律师,这是个怎么回事?”释兵轻笑一下,没有理他,直接问向了一旁幸灾乐祸的陶蕾。
陶蕾白眼一翻,说道:“也没有怎么回事!本来我也不想参合进来,但人家一家子人,偏偏找上了我,要给他们讨回个公道!”
释兵失声笑了出来,说道:“你也是个律师,那为什么这件事情不去走法律程序?这是搞哪一出呢?”说着眼神一凛,看向了旁边那些还在录音照相的记者们。
陶蕾冷哼一声说道:“释兵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面有人!上面有人又怎么样?本来就是一个走黑道的,我今天就是要让那些被你蒙蔽了的人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
释兵慢慢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心中有些微怒。本来这件事情,已经慢慢地在平息,今天这么一搞,恐怕明天自己又将成为报纸电视台的头版头条。
这个陶蕾,长得还不错,偏偏就是一个泼妇类型的,还偏偏和自己杠上了!让释兵现在都有些搞不明白了,究竟她是真正的那种傻正义,还是有人故意指示的……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陶蕾一看释兵不说话,气焰更加嚣张了起来。吩咐那个男人说道:“你说,把上次的事情,全部给这些记者说一遍!这些都是国内知名电视台的,还有你们,你们不是也一直要喊着声张正义么!过来把你们知道的事情全部给记者朋友们说一遍!”
说着,身后那群早已经准备好的临时演员,立马就唧唧喳喳了起来。
本来就有着那么一群被吞噬收买的人,一看有空子钻,立马跟在了陶蕾身后,来到了俱乐部。
本来保安是绝对不让进来的,奈何他们人太多了,释兵也安排过,没有他的允许,千万不能和任何普通群众产生纠纷,没有办法,只能通知释兵下来了。
现场立马就混乱了起来。
那个男人和他的家人开始痛哭流涕,恨不得把他那个破房子说成了古代皇亲国戚的御赐住宅,家里面还珍藏着很多奇石珍宝。都被释兵的手下一个铲车给撂倒了。
而那些职业闹事的,也是把这些天来,释兵的所作所为全部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什么屠杀自由信仰的群众,屠杀外商国际友人……
陶蕾则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着释兵,眼神中似乎在说,看你这次怎么解释……
释兵是越听越火,脸色越来越阴沉,心中的愤怒无以言语。
“释兵先生,他们说的都属实么?”
“释兵先生,请问您真的是黑道起家的么?”
“释兵先生,请问您做那些善事,真的是他们说的那样的欺世盗名之辈么?”
“够了!”
释兵怒吼一声,那已经快捅到自己嗓子里的话筒被他猛地喝了回去。
全场都被这一声猛喝,静了下来。释兵脸上凶神恶煞,不由得一股深深的寒意涌上那些人的心头。
那些保安一看情况失控,已经将俱乐部的大门给关上。
“欺世盗名?”释兵苦笑一声,一脸的苦涩。
“你们是这样看我的?”
“啊?劳资欺世盗名?劳资他妈从来不是君子,劳资从来不是一个伟大的人!劳资就是个痞子!何来的欺世盗名?”
释兵是真的火了,他的眼中冒出一种磨光,毫不顾忌形象地用手指指着眼前这些想看自己出丑的人们。
来吧,你们来看!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清白的好人,我也不是一个慷慨的慈善家,我更不是一个好公民。我臭名昭著,恶债累累。我生于贫贱,也将死于贫贱。我从来没有把钱当成过自己的资本!我不想做一个衣冠楚楚的名流,我更不想做一个欺世盗名的杂碎!我就是我,我残忍,我粗俗,但我他妈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样说过我,欺世盗名?”
释兵是真的怒了,他的口气已经带着嘶喊和怒喝。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这样说自己。自己从来没有去标榜过自己做过什么善事,自己有多么的成功,甚至他有着再多的钱,都没有去过那些太过奢华的消费场所。
他只想做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事情而已。
他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忽然替他们感到了深深的悲哀。
这种悲哀,不知道是来源于自己,还是来源于这个社会。
“我虚伪?你们为什么不拍拍自己的胸口,是我虚伪还是你们虚伪?”
“你,你一个破房子跟我要五百万,我一让再让,是你逼的我发火!是我虚伪,还是你虚伪?”
“你们!为了那仅仅五万块钱的酬金,这几天一直围攻我的公司和住处。是五万吧?我没说错吧?偏偏我还要告诉警察,不要以扰乱治安的罪名将你们抓起来?是你们虚伪,还是我虚伪?”
“你,你一个堂堂华夏有名的律师,不会通过法律手段来告我,今天用这种方式想要毁掉我,华夏那么多贪官污吏,你为什么不去告他们,偏来告我?是我虚伪,还是你虚伪?还有你们,你们除了会编排一下别人的坏话,你们还会干什么?那个撞死两个大学生的高官子弟,只判了两个月,你们怎么不去采访一下?那个带领群众上访的村官,被车撞死,你们为什么不去探究一下真相?看到我好惹是吧?看到我这几天一直没有用暴力来回复你们是吧?看看你们一个个人模人样的,心里想着却是那些龌龊之事,凭什么说我欺世盗名?”
“我他妈从来不在乎身上这身鲜亮的人皮,因为我不怕暴露我心里所想的!”
释兵倏地脱去了自己整洁的西服,摔在了地上,掀起一层飞扬的尘土。
那薄薄衬衫下狂野的肌肉块遮掩不住地暴露了出来。
现在的释兵,就像是一只带着膻味的不友善的野马,眼神透露出那种近乎于无耻的愤怒。
“给你五百万,你从这里消失,你走不走?”
“他们给你们一人五万,我一人给十万,你们走不走?走不走?”
“还有你,回去问问你弟弟为什么这次差点丧命,再来跟我说话!”
“你们,想要劲爆的新闻资料么?我大话不敢说,SX所有的官员包着几个二奶,我都能清楚地给你列出来!你们敢不敢报道?敢不敢?敢不敢!”
释兵愤怒的话就像是最原始而激烈的力量,咆哮着,在瞬间撕去了这些人矫饰和虚伪的华丽外衣。
他咆哮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每一句话,都揭示了一个这个社会可悲的现实。
释兵越说,心里竟然越有一种不知善恶的快意。这种快意的爆发,残忍地撕开了这个社会阳光下的黑暗。让人都是感觉心中一阵恍惚。
记者手里的相机放下了,那个长相奇特的男人,头也低到了胸口上,咬唇不语。
就连陶蕾,也是嗫嚅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释兵终于叫得有些累了,刚才的张牙舞爪,让他衣服显得有些凌乱,他那
他胡乱摸出一根自己的香烟来,毫无形象地点了一根,嘲讽地笑了一下,那棱角分明的脸庞,
“我不求别人能理解我,我忠于自己,无需任何奖项和头衔!我从不想标榜自己做过生命善事,我就是个凶手行吧!你们想知道什么?来我告诉你们!我杀人了,杀人了!我杀的是什么人,你们了解了么?我们华夏第一次奥运会的时候,我多少个战友兄弟被那些打着宗教旗帜的家伙们用刀子抹了脖子,你们这些做记者的,为什么不问?自由信仰?好一个自由信仰,父女**,无遮大会,那就是你们所谓的自由信仰?非要等到他们威胁到了你们的生命,你们才能醒悟过来?还国际友人,那些外国人把我们的煤炭一车车拉回去,我们在烧,他们在囤啊……等到百年之后,我们华夏再从他们那里花着几倍,数十倍,数百倍的价钱买回来?他们廉价的毒品充斥着整个华夏,我做错了么?”
“亲人们啊,我做错了么?那些死者的家属尚能原谅我,你们呢?去告我,刚才的话录下来了吧,去告吧……”
释兵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他也被自己营造出来的这种气氛打动了,他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疲惫,差点哽咽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