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要杀就杀我,祸不及妻儿。”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有危险,陈士奇硬收了回来,一下子痛骂起大山来。
虎毒不食儿,何况是人?陈明伟是陈士奇最钟爱的儿子,哪能真的不在乎?
“嘿嘿,那你就是不同意了,好,我先就送一个先上路。”大山闻言冷笑一声,挥刀直劈眼前的陈明伟,准备给这个倔强的老头一个血的教训。
大人说过不能动陈士奇,但是没有说明不能动他的家人,大山心里想的都是怎么完成陆皓山交给他的任务,二言不合,准备来个杀鸡儆猴。
说话间,那刀径直向陈明伟的头上砍去,那刀势又快又沉,陈士奇一下子闭上双眼,都不忍看了。
就在最紧急的关头,一声大喝:“停手!”
众人扭头一看,只见一个面带笑容地年轻人在一队侍卫的簇拥下,神色从容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大山等人看到马上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大人。”
陆皓山轻轻摆了摆手,然后笑着对陈士奇说:“听说陈巡抚大公无私,忠心耿耿,今儿算是见识了。”
这句话并不是恭维,陆皓山知道,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几年后张献忠就会率兵进川,在攻下重庆府时,这位不肯投降的四川巡抚被杀害,没想到换成自己,这位倔强的巡抚还是这样有骨头。
不错,虽说是敌人,不过陆皓山对他还是很欣赏。
“哼,陆文华,你以下犯上、拥兵自重,你这个反贼,老夫是不会屈服。”看到正主出现,陈士奇马上对陆皓山吼道。
陆皓山哈哈一笑,自顾找了一张太师椅坐下,懒洋洋地说:“陆某不过是想让老大人写一封举荐信罢了,又不是起兵作反,皇上还是皇上,陈大人又何必这样这样动气呢?”
“哼,你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还想抵赖不成?”陈士奇冷笑道:“朝廷很快就会派大军来,王师一到,你就等着引颈受戳吧。”
“陈大人,陆某不仅把摇黄十三家这个四川的心腹大患除掉,还把横行狼、满天星这些朝廷反贼全部击溃,现在他们死的死伤的伤,被擒的被擒,一下子解了四川之围,这么大的功劳,就是升为指挥使也不过分吧?”
陈士奇冷笑地说:“说这些话,三岁小孩子都不信,都是有学问的人,这种自欺欺人话就不要说了,要打要杀悉随尊便,不过要本官军写那些东西,这辈子休想。”
“啪啪啪”陆皓山一边鼓掌一边说:“不错,不错,陈大人高风亮节,铁骨铮铮,陆某平生最佩服就是这种人,好,我们走,以后所有人都不得为难陈大人还有他的家人,违者严惩。”
说完,突然大声喝道:“收队,走。”
什么?这就走了?陈士奇大吃一惊,都想着没命后有没有人给自己收尸,没想到一转眼人家就放了自己全家,还下令让手下不能骚扰自己,这太反常了吧。
不对,这当中肯定有诈。
“站住”陈士奇突然喝住正准备往外走的陆皓山。
348割据四川
“因为陆某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既然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也就不当恶客了陆皓山笑着从怀里拿出两份奏折扔在陈士奇面前,淡淡地说:“据说陈大人才高八斗,帮陆某把把眼,看看这些用词合适不?”
陈士奇拿起第一份奏折打开一看,整个人一下子楞住,以为自己眼花,连忙擦了擦眼睛以便看得再清楚一些,没错,这奏折上是自己的笔迹,内容是利州卫指挥使陆文华劳苦功高、才华出众,四川现在动荡不安,只有他才能守四川一地的平安,恳请皇上封他为四川都指挥使,总督四川军务,奏折的后面还有自己官签名和官印。
这是做梦?自己什么时候写过这样的奏折?
再看清楚一些,终于看出了一些端倪,这些笔迹虽说很像,不过有一些很细微的地方还是看得出这是一封假冒自己的笔迹,这封信可以骗倒别人可是骗不到自己,陈士奇看到心中大为震惊:好高明的手段,几乎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强忍心中的愤怒,当陈士奇打开另一份奏折时,那张因为生气涨得通红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这是一封陆皓山写的奏折,奏折上面把自己高歌颂德一番,然后请皇上给自己封爵。
这是诬陷,这是**裸的栽赃,要是这两封奏折送上去,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和这个阴谋谋反的家伙勾结,那时真是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你,你这个竖子,你竟然陷老夫于不义,你还不如杀了我,老夫,老夫和你拼了。”陈士奇气得老脸直抽抽,那股士可杀不可辱的文人骨气猛然爆发。冲上去就要和陆皓山拼命。
可是还没冲到就被两个士兵按住,一个老弱的文人哪里是这些训练有紊士兵的对手,很快就被控制住,无奈之下陈士奇张嘴就对陆皓山大骂。
陆皓山冷笑地说:“好了,陈大人要生要死请自便,不过你要想清楚,就是死只怕这清名也保不住了,不如考虑一下骨肉至亲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对吧。”
模仿一个人的字迹,对陆皓山来说并不是难事,至于官印,当天就是控制了成都全城,包括各大小衙门,心如细发李念早早就把所有的官印都收缴起来,这样一来那些官员就是想发布命令也变得没有效力,陆皓山模仿陈士奇的笔迹后,不费吹灰之力就盖上了真的官印。
陈士奇楞了一下。猛地冲上去抓起那两本奏折,三下五除二撕个粉碎,一边撕一边咬着牙说:“要想毁我清白,你妄想。老夫誓死不从。”
大山看到大怒,抽刀就想冲上去,陆皓山伸手阻止,一脸平静地看陈士奇把两本奏折撕完。一脸不在乎地说:“好了,陆某敬陈大人是个好官,也不与大人计较。你知道,这些东西陆某难拿出来一次,自然能拿第二次。”
说完,陆皓山带人径直走了,留下面如死灰的陈士奇。
……..
当夜,成都城的大小官员都有人要求他们表态,不过他们可没有陈士奇那样“优待”,而是**裸的威胁,一旦不顺从,马上就以私通反贼抓捕,有的甚至拿着空白姓名的供词去劝说,不同意马上填上被劝说官员的名字,然后当场抄家。
成都一役,抓了不少俘虏,这些人虽说造反,但并不是因为他们胆大,而是被生活所迫,没几个是硬骨头,一用刑,想要什么样的供词都有,想他们他们怎么签都行,这给陆皓山提供了少便利。
陆皓山早就让人秘密收集了不少官员和乡绅的劣迹,这些也可以派上用场,这让某些又贪婪又爱惜名声官员乡绅没有选择,说实话,明末官员贪腐成风,又有几个官员的屁股是干净的?
对于军队,陆皓山采用二种手段,不顺从的杀的杀、关押的关押,顺从的厚赏,然后把他们打散补充进自己的队伍。
这些人不是那些文官,就是嘴巴骂得再凶,也就是耍嘴皮子,这些军人不同,他们有强大的杀伤力,不能不防,这些士兵平日饱受剥削,大多对朝廷为不满,再说他们就是当兵吃饭的,没有多大的觉悟,有奶就是娘,谁给钱就给谁卖命。
这是混乱而又神秘的一夜,对普通百姓来说,留给他们印象中是军队整夜都在不断调动,不时押着犯人或运送货物的马车经过,不时还有女子小孩子哭泣传来,让人不寒而粟。
第二天一早,不少有心人发现很多官衙多了不少新面孔,很多位置多了副手,而各种传言也流传多了起来,大多是某某官员私通反贼被抓、某某大户包庇贼人被抄家等等,传得最多的是蜀王府,据说昨晚那些马车进进出出运了一夜,运的都是金银财货和粮食等物,不过事情真假没人知道。
很简单,蜀王府被人守着,任何人不得任意出入,就是想打听一下消息都难,无论怎么说,百姓们都可以安心了,那个陆指挥使做到不扰民的承诺,清洗了一夜,那些对象都是官员和皇室的人,对普通百姓秋毫不犯,不仅不犯,第二天还设了多个粥棚施粥,救助那些穷苦的老百姓。
老百姓没多高的觉悟,事不关己高高挂机,换哪个做皇帝还是要得纳税缴粮,能图个温饱就知足了。
崇祯八年第一缕阳光照在陆皓山脸上的时候,阳光很灿烂,陆皓山脸上的笑容同样也很灿烂,经过一夜的整合和清洗,成都城已经全部在自己的控制之下。
在横行狼等人进川前,趁着韩文登不在,陆皓山早就开展活动了,能拉拢的拉拢,那些不能拉拢的,就让张锐引导横行狼他们去攻击,以便扫清障碍,而大部分的关隘也用伪令骗到手。
当崇祯八年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四川这片广袤而富饶的土地时,四川已经在陆皓山的接管之下,虽说还没有全盘控制,但是这片土已经不姓朱,而是姓陆了。
经过吸引、接管,再加上张锐率领归化的摇黄贼和自己培养起来的嫡系军队,陆皓山手上的人马已经超过八万,并且一直在快速壮大中,不夸张地说,陆皓山已经是割据一方的诸候。
一举拿下成都,控制了这座四川的省会,陆皓山来不及和手下庆祝,也顾不得好好品尝胜利者的滋味,而是马不停蹄开始各种接管工作,接管四川要面临的困难很多:旧官员的安置、各卫所的驻防、安抚各地方大族、争取民心等等,而皓山面临的第一个巨大的挑战不是来自四川的内部,则是外部。
洪承畴率领二万精兵正向广元的方向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