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嫁给我好吗
酒杯空了便斟上。(~网)很随意,没有人让,也没有人挡着。
一杯一杯的,喝得有些醉醺醺的,眼前的梅花、雪花看起来模糊得像是一团缥缈的浮云。
眨眨眼定神去看,那片浮云又清晰成暗香漂浮的梅花和漫天飞舞的雪花,眯眯眼,又是一片浮云。似乎觉得好玩,晓妍“嘿嘿”地傻笑起来。
任以安微醺,看着晓妍嫣红的脸颊,心里的阴郁散去,心神安宁下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却带了暖暖的笑意。
晓妍恍惚地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香芫正站在廊下不远处,微咬着唇看着她们,若眼神如冰的话,大概也能将她冻住了,心里一凛,心神清明了几分。
园里益发安静了,连雪飘落的极细微的“沙沙”声也能听见。在旁边帮忙给茶炉扇风的小丫头已经依栏垂头睡着了,大概是觉得冷,扇垂落在地上,双手环着自己的身,茶炉上的火也快熄了,茶壶不再冒着白雾,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忙定神站了起来,道:“公,夜深了,请安歇吧。”
任以安看了她一眼,也站了起来,轻轻点了点头道:“嗯,喝了酒吹了风小心头疼,今晚你不用当值了,去歇息罢。”顿了一顿又道:“让小丫头扶你回去吧,当心滑了。”
香芫走了近来,伸手去扶任以安,任以安微一让道:“不用了,我还能走。”说着往自己房内走去。
香芫伸出去的手一僵,咬了咬唇,对晓妍道:“你下去罢。”转身便随在任以安身后。
晓妍看着她冷然的眼神,本以为又会挨罚或挨骂的,想不到她竟这样轻轻绕过了自己,呆了一呆,才看着她的背影点了点头,刚迈步。酒上了头,觉得脑袋一晕,忙伸手扶住廊柱,深吸了口气,一股冷冽的空气冲进胸腔,头脑也清醒了几分,唤醒在打着瞌睡的小丫头。
小丫头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揉了揉,才发现任以安已经回房去了,忙将茶壶提开了火炉,扶了晓妍回房。
因是任以安的贴身丫头,她住的房间只与任以安的房间隔了一个房,走了几步就到了,推门进去,房里燃了碳,与屋外的严寒一对比,一股暖意袭来,晓妍酒上了头,更迷糊起来,迷迷糊糊地接过小丫头拧的湿毛巾胡乱抹了把脸,蹬了鞋。就和衣倒在了床上。
小丫头也困得迷糊起来,打着呵欠拉了被盖在晓妍身上,也一脚深一脚浅地脚步虚浮着退了出去,自回房里睡觉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晓妍觉得身上冷得很,沁沁的凉意渗入,幽幽醒转了过来,头依然有些昏沉,喉头涩涩的,下意识地摸了摸被,才发现被都滑落在了地上,原来那小丫头瞌睡得迷糊了,也是扯过被胡乱盖的,翻了几个身就全滑地上去了。
摇了摇头爬起身来,窗外的积雪映着窗户微微的发白,虽然没有点灯,却也朦朦胧胧的看得见,就着光点了灯,打算洗漱一把再脱了外衣重新睡了,这么冷的天,不盖被着了凉可不是好玩的。
刚点亮了灯,从桌上倒了杯水喝了,茶壶里的水已经冰凉,刺激得喉头微微的痛,不由得晓妍打了个冷颤,神志却清明了几分。
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砰”的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传来,在寂静的夜里透过夜色传了过来,清晰非常。
晓妍怔了怔。听着像是任以安那个方向传来的,想着是不是四公夜里倒水喝将杯摔了,忙放下杯,习惯性地转身开了门,想往他屋里看看,收拾收拾。
门一打开,冰冷的空气袭来,晓妍不由得抱了抱身,突然想起今晚不是她当值,该是香芫会处理的才是,现在去了没得讨人嫌,便转身想回房。
突然,听得“吱呀”一声,晓妍呆呆地看着雪光下,廊灯昏暗的光影,香芫身上胡乱地披着外套,露出雪白的晨衣,头发散乱地披散在身后,如黑色的烟雾一般,白皙胜雪的双手捂着脸,从任以安的房内奔了出来,身影一转没入隔壁的一间房内,门“砰”地一声关上。
似乎头脑被酒精侵蚀了。晓妍呆呆地在门口站了半饷,才反映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深吸口气,看了看四周,雪已经停了,积雪泛出幽冷的光,廊下的灯一明一暗地轻轻晃了晃,一院幽静,悄无声息,好像刚才的一幕只是幻觉。
脑慢慢地开始转动,回想香芫来到园里后的神情。才觉得不对劲,她虽然性急躁些,行事却一向谨慎,何以白日竟连续几次不是打翻了茶杯就是撞下了东西,如此心神不宁?
心神一动,难道香芫对任以安动了手脚?
香芫是一心想做任以安的小妾的,如今任以安放了话要放她出去觅良婿,香芫不愿意离开他,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也不是不可能的。
晓妍思及香芫头发披散,衣服散乱从任以安房跑出的样,想及她竟不惜用有如此下三滥的手段,脸上不由得红了起来。
思来想去半饷,见任以安的房门还是半掩着,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心里终究是有些担心的,咬了咬牙,慢慢地朝他的房里行去。
轻轻推门而入,一室暖香,空气夹杂着一种淡淡的甜香味儿,不同与往日里常用的清淡龙脑香,嗅上两口,只觉得脑昏沉起来,内心里有什么蠢蠢欲动,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浮起,眼前任以安俊逸的身影模糊又清晰,禁不住地让她想要亲近。
晓妍心下一惊,忙摇了摇头,却摆脱不了心里的空虚,忙下意识地伸手抓什么东西,抓在手里的是一杯茶,杯入手冰凉,她忙斟了一杯茶,想喝下压下心里的空虚感和突然浮起的**。
“别喝。”任以安低沉的声音传来,探手握住了杯。
手碰在一起,指尖的触觉突然敏锐起来,如触电一般的。两人皆是一惊,下意识地松手,银杯滚了一滚,跌落在地上,一声轻响。
晓妍心慌意乱,刚想转身逃出去,突然任以安手一带,将她拉在怀里,他身上清冽而舒适的气息扑面而来,萦绕在鼻端,让晓妍益加慌乱起来,伸手想要推开他。
“晓妍。”任以安轻声唤道,声音暗哑,语气温柔而无助,少了平日的淡漠和疏远。
那样的语气让晓妍微微心软,手僵住了,横在他与她的怀抱间,却未着力。
任以安将脸埋在她颈处轻轻蹭了蹭,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晓妍微微颤栗了一下,寒毛根根竖起,他的气息笼罩了她的全身,让她呼吸困难,呼吸而入的甜香令她意识更昏沉模糊起来,竟让她对他身上陌生而清冽的气息有些贪恋。
比如现在,她竟不想推开他。
晓妍被自己的心思吓了一跳,呆呆地站着,任他紧紧地抱着她。
一室宁静,暧昧的气息悄悄蔓延。
“晓妍,嫁给我吧。”任以安哑着声音轻声道。
晓妍身僵直,可也是这一句话,将她慢慢消散的神志拉了回来。
一咬牙,一用力,将他推开。
看着他有些温柔、有些期待、有些紧张,有些迷茫的眼神,退后两步,轻轻摇头:“不行。”
一径摇头:“公,我不想做妾。而且,我有未婚夫。”
用尽力气快速地说完这句话,转身往门外奔去。
门外冰冷的空气让她清醒了一点,奔进了自己的房内,“啪”一声关上了门。
而连关门那“啪”的一声轻响,听在她耳里也如炸雷一般,惊得她一跳,生怕惊动了别人,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依着门慢慢坐下,张开嘴狠狠地吸了两口气,可依然心跳如鼓,脸上慢慢飞红,浮起的怪异感觉怎么也摆脱不了,好像心里空落落的一般。
晓妍心迷茫,苦笑一声,好厉害的迷香。
慢慢撑起身,脚步虚软地爬上床,用被裹住微微颤抖的发冷的身。
翻来覆去半饷,脑乱成一团。
任以安默默地看着她奔出去,听着那关门“啪”的一声轻轻传来,脸上显出了一丝苦笑。
香炉里的迷香他已经灭了,可那甜香的味道还弥漫在空气,何况,他还喝下了掺了药的茶水。
他将窗户尽数打开,一股冷冽的寒风灌了起来,吹得他单薄的晨衣微微扬起,让他的心神清明了几分。
可怎么也填补不了那无尽泛起的空虚,特别是那温软的身躯离开他的怀抱时,那空落的感觉如此的强烈。
走出门外,捧了把雪搓了搓脸,冰冷的积雪激在脸上,那巨*一般升腾的**才压下去一点。
长长地叹了口气,终究过了这一关,他还是没有让**控制自己,没有让香芫得逞。
心里不是不难过的。香芫是伺候他多年的丫鬟,放她出府配人,也是希望她能够幸福,她虽然嘴巴凶了一些,待小丫头们凶了一些,可也算心性纯良,可是,如今她竟然鬼迷心窍地做出如此疯狂而不顾体面的事情。
或许,自己是错了吧,错在不该一时心软,不该应了香芫带她来别院,本来决绝一点,让她从此绝了念想。
可是,若不是这迷香,也许他也不会明白自己的心意。
刚才自己问出那一句“嫁给我好吗?”并不仅仅是**。
虽然了迷香,喝下了*药,可他心神深处依然清明,自己不过是借机说出那一句话。
原来自己还会心动。
原来自己不仅仅将她看成一个下人,一个朋友,而更希望是——爱人。
————————某小丫最近思想诡异,情节无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