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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双更>3醒过味来,以桥倒是觉得自己愚钝了。刚刚夏沧说自己与其他三位被岛主救了性命,近四十年相貌未易,她却把眼前这位岛主给忘了。但无论如何,想象自己师父的师父是跟自己一般年纪大小的姑娘,着实不是一时半刻就能习惯的。
“怎么,见了人就干看着,顾黎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话一出口,以桥跟郁处霆倒是都醒了过来。虽说样貌是年轻姑娘,可这泰山压顶的口气可不是小姑娘练得出来的。
以飐看他俩傻看出来打圆场,“师尊,以桥是我师妹,旁边那小子我可也刚认识。”说完又给以桥丢眼色,努着嘴示意她叫师尊,不过顾黎的好徒弟顾以桥显然没有认这位师尊的意思,而且想起刚刚受的伤还很记仇地假装没看见。
郁处霆倒是有点识相,拱手向琼銮深鞠了一躬道:“后生筱州郁处霆见过前辈,不请自来惊扰了前辈,处霆在此告罪了。”
听到郁家,琼銮淡淡挑了下眉,“哦,那郁重轶是你何人?”
郁处霆眼睛一睁,“正是晚辈祖父。”
“他可好?”
“前辈隐世不知,处霆尚幼祖父就过身了,说来已十几年了。”
琼銮听后轻轻摇了摇头,从怀中取出一件一掌略长之物,此物通体晶莹内映红光,两头成锥中身略宽,细看周身有无数细棱。她将其递与处霆,问道:“你可识得此物?”
郁处霆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又退回原处仔细观看。以桥偷偷撇了一眼,心道觉得似曾相识却又说不出哪里见过。
郁处霆皱着眉头翻过来倒过去地看了又看,说道:“此物以北疆千年寒石做封,又以西域秘传的红瑰石添置。两样材料得之已是不易,可此物竟能将质地极坚的千年寒石琢磨到如此细致,又能将红瑰石融成水样注入其中且经久不凝,怕是要几十年的功夫。且不说此物何用,但只凭这几样,造此物者想来天赋极盛、用心甚深。”
“如此说是不识了?”
这一句让以桥对她的印象又差了一步,难得郁处霆说的还有鼻子有眼,郁处霆倒是颇觉汗颜,又低头鞠躬道了声“晚辈惭愧”。
“我问你,祁诺你可认识?”
郁处霆回道:“正是家慈。”
问话之人轻哼一声,“那丫头现在如何?”
郁处霆一听却是喉中一堵,低头道:“回前辈,家慈仙逝,已有七年了。”
琼銮登时心头一沉,“什么,你再说一遍!”
“家慈染疾不治……已仙逝七年了。”
众人都没想到听到同自己一辈的郁重轶过世没什么反应的琼銮,听到一个小辈的死讯会如此震惊,倒是夏沧几步上前搭手扶了扶琼銮。
“这么说你早知道了。”琼銮侧头问向夏沧,语气甚是沉重。
“几年前听春黛说过,想来怕您忧心,才没禀告您,后来也再没提了。”
琼銮叹气,闭目静神了好一会才又道:“我也知无论如何那丫头是断不肯入我门下的,当年了一也是劝了又劝。可不想她竟比我先去了,又是因染了病的,你叫我如何不气。”说罢,又是叹了又叹。
少顷,她才又向郁处霆道:“你手上之物便是你娘所作,你却不识,”说着又摇了摇头,“当年她赠我此物,我叹其年少惊才,本想强收她入门,她却言已有孕在身决意推辞……如今看她当初所为之人,莫说承传,竟是万一也未得。”
郁处霆哪知自己手捧的竟是母亲遗物,更不知此物竟是母亲当年怀他时所作。他只觉母亲是同父亲学了锻造之艺,却不想原来母亲之才远胜于父亲,更是为他们在有生之年掩才敛性,心中甚不是滋味。他听琼銮责备,心想自己确实极不争气,左思右想无言以对,愧得他只敢低低道一声“晚辈惭愧”,却再连眼都不敢抬一下。
以桥在一旁一直看着,忽然想起了郁处霆手持之物她在何处见过,原来是小时候去玉应门井家,她跟着井灏偷偷闯了井家密室,在其中藏的一本书中恍惚见过。她只记得当时井灏特意从书上指了“虞衡”给她看,说将来等井叔把虞衡传给他时如何如何,又把整本书翻了翻同她说这书上的制器若真有其物,每一件都是无价之物,就像他家的“虞衡”一样。她当时也没往心里去,只记得那本书上配着图比都是字的书要好看,而那些图中就有一件同眼前这件十分相似。
见琼銮言语上轻贱了一介晚辈,在一旁的夏沧知她实是痛失爱才,感怀当年,本想劝慰几句,却不料眼前的桥丫头竟抢了他一步,替郁处霆鸣起不平来,而语气之不善更把在场的都吓了一跳。
“世人皆知筱州郁氏与玉应门井家水火不容,积怨已久。他是郁家独子,如何知道井家秘传制器?他不识此物,却能说得出用材辨得出手艺高低,如此却说他有负家传,好没道理。您当年收徒不成,今日骂起人家儿子来,知内情的道您是惜才,不知的却心念难怪收徒未成,只因刻薄无理罢了。”
以桥这一套话说的慢条斯理,声音也不大,她只觉着眼前架势他们三人对着琼銮是丝毫都讨好不到了——自己因她受了伤,以飐挨了打还在跪着,这边郁处霆又低头认上错了,反正要打铺盖走人,她才不受这气呢。她心里这么想,可听见这话的人却不这么觉得,跪在一旁的以飐咽了咽吐沫不知是该求情还是该拽着桥丫头快跑;夏沧更是锁着眉头无言以对;被出头的郁处霆更是觉得进退两难,到最后还是锋头所指的琼銮回起以桥这边的叫阵来。
“如此你倒是识得此物,知道它的精妙了?”
“算识得也不算,我只在书上见过,知它定是如能劈山定石的‘虞衡’一般,是件绝世的制器罢了。”
琼銮听她之言,嘴角一挑,“哦,看来我倒是该先问你了,既识得却也用得?”
以桥心想自己平日不就用着顾黎给她的斑泪灵石么,该是一个道理,便从郁处霆手中取过那制器。可刚一将那东西拿到手中就觉得不对劲,顾黎教他们驱御四行之术“蓄于微而显于著”,是将天地万物起落发生之道熟悉于心,驱御之时方能随心。以桥最善驱火,可若顾黎说来也可以说最不善,因她每每驱火之时,常逾界失了分寸,甚至曾一招险陷顾家后山于火海。多亏了顾黎想出这么个办法,她才能收放自如。可现在她拿在手上的东西,虽说同斑泪灵石一样皆是制器,却是两股力量,一个平息戾气,一个却助长。她集中全部精神想要控制,却还是没等多久就激起一道火墙由脚下一路向琼銮方向冲出。
以桥原没想如此,可此刻却已然不能如她心愿,眼看着火舌向琼銮而去却无能为力,她心头忽然想起以飐在一旁,凭他的修为或许能以水抵之及时拦下。心底正殷切盼望,可瞥向以飐却不见他动弹分毫,心叹这下可闯祸了。
吓得闭上眼睛的以桥再挣开眼时,只见自己不慎“走”的火正一点一点被扯散,转眼消失在自己面前。难怪以飐还能稳稳当当地跪在原地,原来眼前这位师尊连眼睛都没眨就把自己的术给化解了,再看她略有得意的样子,以桥心中很是不甘。
琼銮见她独自生闷气的样子,忽然想起了当年的薄了一,她心道当年的了一便只会驱火,但每次又总会惹点祸,出了岔子她来收拾,薄了一嘴上不说可每次都自己生自己闷气。
“以桥?姓什么?”
以桥见她问话,心中本不想答她,可还是好歹说了句:“我随师父姓。”
琼銮心中笑笑,伸出手掌,在掌中结出一团火球,细看火球外均匀地缠着一团气旋,如此火球却始终大小未变。以桥见状自然十分惊讶,这团火虽不大,却被她控制得如此精稳,可见其功力不逊;再加上之前她见过的,没想到这师尊竟能四行精通,自己在她面前真是小巫见大巫,只有自叹不如的份了。
琼銮看以桥的摸样便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只道:“你只觉其动,却未见其静;只觉其所激,却未感其所抑。当记得天地万物制衡依存的道理。”
以桥听了这话又观她所示,方知此举原是为教她。她看看手中所持制器,想想琼銮刚才那番话,原来是暗示她自己施术之所以未得其要领,只因她单单考虑其一,而未曾考虑周遭。当年顾黎教她的“顺势不滞”,她如今才有所体会,心想若能像眼前那个火球一般,驱火之时以风或水相护或许能更得力些。想着想着自己还点点头,“只是同御两术并非易事,看来自己还要多磨练才是。”
以桥的一举一动琼銮全瞧在眼里,可心中还有一丝疑虑,便又问向以桥。
“以飐说郁家小子吃了逆心丹向我求解,我原不想插手;可我如今倒瞧见你了,你又很向着他,不如你应我一事,我便替他解了,如何?”
当初以桥未登岛之前心中满是想替顾黎收拾烂摊子,可如今登了岛见了这药王的师父心中便很是郁闷,巴不得没沾这档子事。现在听说这师父的师父不愿意治,反倒又扯上自己了,她自然更不乐意,随即答道:“若如此,我自然是不愿了。”
琼銮没想她会如此回答,追问道:“为何不愿?”
“我会下山全因师父出走,碰上郁家公子也是师父设计,领他来见您也是因师父动手下了药,我跟师兄本想一走了之,可还是硬着头皮把他领到这了。您救是郁家少爷自己的造化,不救也该怪他郁处霆被下药时没有能耐,再往上论账也该算在老头子身上。既是师父闯的祸自然该他来应你的事,与我何干?”
如此回答自然出乎琼銮意料,“你这丫头伶牙俐齿,论这理来倒是不放你师父跟我这个师尊在眼里了?”
以桥本也没想说这么多,可如今看来说不说也没什么差别了,想着顾黎给自己气受,干脆一吐为快,于是扁扁嘴嘟囔道:“您这话又没道理了,我若眼里没有师父何苦自己下山来,丢下满院子师弟自己逍遥不更好些?倒是您要我放您在眼里却奇怪了,药王是您徒弟,我师父害了您徒弟,我们知您是怨他不怨,随便认您这个师尊?即是不怨、认得,以桥此番找到师父也要仔细考虑要不要再认这个师父,若我不认师父了,认师尊不是也白白折腾了。”
郁处霆听以桥在这边一套一套说得溜,心里却是一阵一阵跳得紧。只是以飐同夏沧两个明眼人知道琼銮心思,见她听以桥一个小丫头振振有词了半天却不生气,想必是喜欢了。果不其然,琼銮听罢竟是浅浅一笑。
“你可知若我心愿,只消一招便可取你性命,如此你也不怕?”
以桥听到这头一歪,嗤了一声,想想竟连尊称也不用了,“你强我百倍那是自然,师父也从小就说,‘才华同德行没半毛关系’,你要杀便杀,我能奈何?不过证明老头子的话还有对的地方罢了。”
说完她索性胳膊一端,身子一扭,抿着嘴皱着眉再不说话。
琼銮听完这话摇摇头冲着夏沧道:“照这丫头的说法,我是救与不救,杀与不杀都不对了?”
夏沧也不言语,只是识趣地笑笑。
“我救他易如反掌,只是凭你这丫头说什么是什么,岂不纵得你没边了?我今日应下救他了,解他这药需待三四十日,但我要你应下我,郁家小子未愈前的几十日里要听我的安排,你答不答应?”
以桥听她这么问,又道:“这跟开头提的要求有什么分别?”
这一问倒正中琼銮心思,“你刚才不也承认我想杀便能杀了你,你惹得我生气,如今我不杀你,只让你听我话几日给我消气。这回是他归他,你归你,怎么没有分别?”
以桥想想也对,终归自己打不过她,师父也说了打不过认栽不算丢人。再想想自己刚才确实没大没小的,跟这样神通的前辈顶嘴,人家如今也答应帮忙了,刚才还旁敲侧击地指点自己人也不坏,按理说给人家出出气消消火也是应该的。这才乖乖正过身,恭敬答道:“如此,我听前辈差遣,给前辈赔罪就是了。”
琼銮听完脸色一沉,眉梢轻吊,“前辈是谁?”
以桥纳闷,“您呀!”
“别人叫得,你也叫得?叫师尊。”
以桥小声嘟囔,“刚才不是说了……”
琼銮声音一冷,“叫师尊。”
“师尊!”
叫出口的同时,以桥觉得自己又上了贼船。
还跪在一旁的以飐感觉膝盖有些酸麻,看看这位两三句收了以桥的师尊,比起当年用两三年才成功的顾黎,果真技高几筹,同当年的大师兄以澍是不分伯仲。
琼銮轻嗯了一声,道:“此物名曰‘断空’,既只有你识得,就先放于你手中吧。”语毕又惹得郁处霆闻者有心深觉惭愧。
“夏沧,带郁家小子去以飐的地方住,桥丫头去住树屋。”
“师尊,他住了我那,我住哪?”一直没机会出声的以飐终于开了腔。
琼銮撇了眼以飐,“你?从今天开始住药庐。”
以飐赌气道:“我不去,去药庐住,还不如我睡外面廊上呢。”
琼銮倒不气,“喜欢外面就去外面跪好了,天不亮不许起;天亮了还不想去,就接着跪,跪到你愿意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