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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小丫环走后,贺兰子琪起床,按了按自己的胃,感觉没有隐痛了,她还是不放心,抓了两粒黑豆放进嘴里,真的吃出了豆腥味,这证明,肚子里的蛊虫已经被吐出去了,她长舒了一口气。
好在她跟师父学了医术,对蛊术也略通一二,否则这蛊虫,怕是要在她体内长驻了。
据贺兰子琪猜测,刚刚那种隐痛,很可能是刚中蛊,蛊虫在她胃壁上着陆所至,可是她没看到是什么蛊,也不好断言。
只是,她与人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是谁要对她下如此毒手?给她下蛊的目地又是为了什么?这令贺兰子琪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
唯一有点怀疑的是,她在山上待着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可是回到家里,居然就中了蛊!莫非这中蛊,跟她的家人有关系吗?可是没道理啊?她已经答应嫁了,又不会与他们争什么家产,实在用不着给她下蛊吧?
贺兰子琪被此事搞的云里雾里,躺在床上正胡思乱想着,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有人叫道:“二小姐,老爷,大姨娘,二姨娘过来看你来了!”
贺兰子琪心中一跳,翻身坐起来不及穿鞋,赶紧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桌边,掀起直垂到地的桌布,将那碗黑豆藏到了桌子下边。
她这样做是因为,如果真是家里给她下蛊,若看到她这里有黑豆,八成会猜到她已知中蛊的事情,这样,对方怕还会继续下毒手。
而对于那个对她下毒手的人,贺兰子琪有足够的耐心和信心,等着那个人浮出水面。
她刚藏好黑豆,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老爷在前,大姨娘和二姨娘在后,走迈进屋子。
二姨娘见水媚光脚在地上站着,立即惊呼:“哎哟,二小姐,你下地怎么不穿鞋?”
贺兰子琪抬头,只见二姨娘身穿紫色烟纱罗裙,云鬓松挽,身材妖娆,秀美的瓜子脸上,一双桃花眼,犹其这烛下来看,更有种勾魂摄魄的妩媚风情。
贺兰子琪不自在的笑笑:“这不是听到你们来了,我急着给你们开门,所以忘穿了吗?”
“看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懂得照顾自己呢?”二姨娘嗔责着,上前扶她回到床上。
贺兰子琪靠着软垫,望着他们惊奇的问:“爹爹,你们不睡觉,这么晚了到女儿这来,有事吗?”
老爷一脸慈祥之色:“听小菊说你刚才吐了!为父和姨娘们不放心,过来看看你。”
大姨娘凑上前来,随声附和:“还有两天就是你成亲的日子了,此时你这身体可不能有任何闪失啊!”
大姨娘身穿石榴红销纱襦裙,俏面白晳,媚眼上挑,那满脸关切的表情,令贺兰子琪只觉厌恶!但此刻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怀疑,贺兰子琪还得装成乖乖女,平静的说:“多谢爹爹和姨娘们的关心,我只是晚上没吃对劲,现在吐出去就好了,无碍的。”
贺兰子琪偷眼观察着大姨娘和二姨娘的神色,不知道给自己下蛊的会不会是她们其中一个,可是,她却没有在她们的眼神中看到任何异样。
贺兰子琪收回目光,就算狐狸再狡滑,也总会有露出尾巴的一天!她伸手掩口,做势打了个哈欠,柔柔的说:“夜已深了,爹爹和姨娘们早些回去休息吧!我睡一觉就会好了。”
老爷和姨娘们一听说她身体有恙,便心急火燎的赶了过来,此刻,见她气色还成,精神也佳,全都放下心来,老爷点头:“也好,子琪若感觉身体哪不舒服,千万不可马虎大意,一定叫人通知爹爹!”
“嗯,我知道。”
她当然不能出问题了,她要嫁的可是三大世家中的齐家四公子,父亲还要靠着那笔彩礼钱起家呢!如今她可是一家人的摇钱树,当然不能有一点闪失。
……
大约三更天,门外突然传来轻浅的叩门声。
贺兰子琪心中有事,睡不着觉,猛的坐直身子,因为那声音太轻,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当当当”果然是叩门声,这夜半三更的,谁会来敲自己房门?贺兰子琪微微有点紧张,轻声问道:“谁在外面?”
“二小姐,是我。”一老妇人刻意压低了嗓子,回应了一声。
贺兰子琪眨眨眼睛,这声音听着怎么有点耳熟?貌似在这府中,除了娘和爹爹外,自己认识的?怕也只有经常陪娘去看她的吴妈了。
贺兰子琪想到可能是吴妈,不由兴奋起来,确认道:“吴妈,是你吗?”
门外妇人的声音有点激动:“二小姐,是我,我是吴妈。”
贺兰子琪从进家门直到现在,一直没看到吴妈的影子,原以为吴妈随着母亲的去世,离开府中了,没想到她竟然还在。
吴妈深夜悄悄前来,想必一定有事。贺兰子琪也没点灯,起身轻轻将门打开,借着如水月光,她看清了门口身穿麻布衣裳的妇人,果然是经常跟她母亲上山看她的吴妈。
“吴妈,快快进屋!”贺兰子琪见吴妈怀中抱着一个锦盒,略带皱纹的脸上,布满紧张激动的神色,赶紧将吴妈拉进屋子。随后左右瞅了瞅,确认无人看到,这才慢慢将门带上。
贺兰子琪刚将吴妈拉到床边坐下,吴妈却如针扎般弹起身子,抱着锦盒,规规距距的站在床边。
“吴妈,你怎么了?”贺兰子琪惊奇的望着她。
吴妈局促的低下头:“老奴这一身衣服怪脏的,恐弄脏了二小姐的床!”
“无碍,什么脏不脏的?我娘生前就常常称赞你爱干净,吴妈不要妄自诽薄!快坐吧!”
可吴妈仍是不坐:“二小姐是主,老奴是仆,哪有主仆同坐的道理?”
贺兰子琪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把拉住了吴妈因干活而略带粗糙的手:“吴妈,您是我娘的奶娘,我娘生前就待你都十分敬重,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长辈,不分什么主仆!”
贺兰子琪虽生在宅门,却因从小在山上长大,对这些奴仆之礼不太习惯。于是用力将吴妈拉坐在身旁,见吴妈作势欲起,她佯作生气:“你站着我很不习惯,你若不坐,我没办法跟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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