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太出神了,竟不知身边的那位大叔何时下的车,那个刚才和司机搭讪的男孩已坐在自己身边。真是奇怪,前边有那么多空位他怎么专挑自己身边的?莫尘并不是很喜欢有人坐在身边。
“嗨!”男孩很主动地和莫尘打着招呼,“观察你半天了,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看得出是个很阳光的男孩,莫尘淡淡一笑。俗话说恶棍还不打笑脸人呢,他先跟自己打招呼,不回应总是说不过去,虽然极不情愿和陌生人搭讪。
“我每次都坐在你现在的位置,倒数第三排正数第四排。前面的座位留给晕车的人,太靠后的位置感觉不舒服,这个位子刚刚好,而且看风景的角度也不错……”古涛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你可真讲究,要不要我们换一下”莫尘嘴里这么说,心里可不爽,这是公交,又不是你家,哪里刻着这个位子是你的专属!
“别介意,就是随口说说,我这个人神经大条,说话不经大脑”古涛发觉刚才自己的话有些不妥,易让人误解,抱歉一笑。
听他这么说,莫尘火气全消,真是个有意思的小男生,竟自己说自己神经大条。
“你是大学生吧?”古涛上下打量着莫尘,一脸书生气,还戴着一副近视镜。
“好眼力!”莫尘赞赏地点点头,这小子观察力很敏锐。其实,是个人就看得出莫尘是个学生,她朴素的着装和青涩的面相早已出卖了她的身份。
“哎!我刚上高中,真想马上上大学,自由自在!”古涛眼里尽是羡慕,抱怨现在被老师紧紧约束的生活。
“别急,再过几年,你也会考上大学的,我也是从高中走过来的。其实,现在回想高中生活也有值得回忆的地方,到了大学一切都要靠自律,没人管未必是件好事。”莫尘无奈摇摇头,大学里除了上课,很少见到老师,而高中时老师每天都在屁股后追着学生学。
用眼神杀人的是高中老师,而大学老师的眼神是示意你可以继续睡;拿粉笔头砸你的是高中老师,想砸你的也砸不到的是大学老师;下课比谁走得都慢的是高中老师,下课比谁跑的都快的是大学老师;不动声色出现在高中后门的是班主任,大踏步走进前门的是大学辅导员;愿意和你一起吃饭的是高中老师,就算你请客也不来的是大学老师;把好老师定义为教得好负责任的是高中,把好老师定义为不点名作业少的是大学;高中老师就像是触不到的恋人,大学老师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一件事说三遍都不嫌烦的是高中老师,三件事只说一件还怕闪了舌头的是大学老师;管你活不管你死的是高中老师,管你死不管你活的是大学老师。
到了大学才明白,高中老师的束缚竟是那么地令人窝心,可是为什么当时我们不会察觉,不仅没有温暖感还反而感到有些窒息?失去后才懂得珍惜,意义很小,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至少我们懂得了这个道理: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一切。
“交个朋友,我叫古涛,家就在新安镇,你也是这里人?”古涛见莫尘陷入沉思,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又不好意思打搅,过了许久才开口。
“我是在这里长大的,前几年才搬走的,现在就住不远的临镇,这次回来想看看”
“哦、现在这里变化很大,以前的原貌早已不见。要不我带你四处逛逛,反正明天周末也没事”
莫尘本想推辞,可古涛再三坚持,只好马马虎虎答应了。也许小孩一时兴起,过不了多久热乎劲过了就好了,明天就忘了这茬,她也没怎么在意这件事。临别时两人寒暄了几句,互留了电话号码,彼此消失于茫茫人海。
回到旅馆,莫尘倒在床上,今天走了好些路,腿酸死了。不过心情很好,略去那段心痛的记忆,只让美好的回忆在脑海一遍遍放映,很幸福。
趴在床边,透过窗望着深邃的夜空,感觉这里的星星比翠溪苑的亮许多。一眨一眨,像是在向大地诉说着一段段故事,古老渊长。其实,星星并没有变,变得只是人的心情。
25:人生若只如初见(上)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面。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清晨,莫尘还在睡意中,就被古涛打来的电话震醒了。原以为他只是说着玩的,没想到这丫还真主动来充当导游。
简单收拾了一下,莫尘匆匆走出旅馆。说句不好听的话: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哎!人家都等在旅馆门口了,也不好意思再拒绝,只得顶着困倦的脑袋,硬着头皮迎出去。
“我们第一站水上花园,然后瞭望塔——风味小吃街——富达商城——夜空星光,最后一站电影之都”古涛兴奋地安排着今日的行程,看了看莫尘,抱歉一笑,“我们还是先去吃早餐,然后再GOON!”
莫尘微微点头,是个不错的注意,的确有些饿了。
……
一片汪洋的水面,点缀着星星小‘陆地’,上面营造着古亭、阁楼,里面摆放着古色古香的器具,偶尔间混搭几件新潮挂件,不乏现代气息。
各异的盆景到处可见、花香四溢、鸟蝶丛飞。连接水路间形成一段段拱桥,构成一座小乡水城之景。宏伟、壮观又有点小温馨,令人震撼!
此时正值清晨,薄雾笼罩着整个水面,穿梭于小桥、流水、亭阁间,虚渺的感觉使人飘飘欲仙,仿佛人间仙境。
莫尘走进水上,大开眼界,今天真是不枉此行。若不是古涛,自己显些就错过了这场美景之感。
“漂亮吧”古涛在一旁一边帮莫尘拍照,一边向她做着各种介绍。
两人按计划,一路下来,玩得不亦乐乎。
登上瞭望塔仿佛漫步云端,风味小吃街让人流连忘返,富达商城繁华似锦。不过莫尘还是最喜欢夜空星光,听名字就可知道那是一处看星星的地方。
夜空星光馆建于一座摩天大楼的顶端,里面的设备很先进,但周围的装饰很清淡,简单却不乏味。
快深夜八点了,莫尘还依依不舍,驻足在夜空星光馆欣赏星光。本来古涛是想吃完晚饭再来的,可莫尘一听见星光,就忍不住了。两人五点左右就到了,一直在这儿等待夜幕的降临,连晚饭都没吃。
忽然,古涛的手机响了,他眉头微微一皱。
“怎么了,你要有事就先走吧,不用管我”莫尘看着古涛不安的神情,虽有些不舍让他离去,但自己也不能那么自私。
“没什么,就是我妈不放心,派我表哥来了。我都多大人了,真是的!嗯、多个人一起玩你不介意吧”古涛一脸歉意地与莫尘商量。
“当然不介意”莫尘心里苦笑,你还不是我昨天才认识的,说起来也是陌生人,再加个陌生人又何妨。
过了十几分钟,莫尘看见一男子向这边走了过来。
“这是我表哥——任炳川,这位是我朋友——莫尘”古涛给两人作介绍,而两人根本没听进去,都只是愣住了。
有多少往事可以重来,又有多少梦可以圆。人生总是在不经意间才发现,自己已走了好远。
儿时,每个女孩心中都有一座可爱的城堡,住着一位等待王子来亲吻的睡公主。虽然幼小的心灵还不懂得什么是真爱,却想拥有那份独特的温暖。
莫尘儿时的王子注定是任炳川,而他注定也只是属于她的童年。第一次贪玩而逃课、第一次胆战心惊地爬树、第一次为他人打抱不平硬着头皮逞英雄……还有第一次被他的小手用力地牵起。
任炳川和廖敏都曾是她儿时最好的玩伴,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廖敏不仅不理她了,还处处跟她做对。身边的朋友也被廖敏唆使地一个个离她渐行渐远,还好小川还站在她的一边。
可是好景不久,小川竟也被廖敏拐走了,廖敏是绝不允许莫尘身边有任何一个朋友的。理由烂得不行,廖敏居然说小川喜欢她,所以小川决定远离莫尘。莫尘打死也不相信,小川平时最烦廖敏了,怎么会突然间喜欢她?不管什么原因,唯一的依靠也没了,小川真的再也没找过莫尘。
(题外话:大家千万不要误会,绝对不狗血!我可以肯定地告诉大家,廖敏绝对不是因为爱上小川,才伺机报复莫尘的。至于真正原因后面会慢慢揭晓,想当一回福尔摩斯的,可以猜猜看哦?)
空气凝结了,记忆的洪水瞬间涌出,两人就这样僵持许久。
“你们早就认识?”古涛见两人僵持着都不说话,一头雾水,气氛好不尴尬。
“嗯、”任炳川点点头,温和地望着莫尘,“莫莫,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一声‘莫莫’叫进了莫尘心坎里,这么多年只有他这么叫她,原来他还记得这个。
“好巧,世界真的很小!”莫尘望着小川,微微一笑。当年的事她从没真的怪过他,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廖敏私下使的坏。也好,小川当年若站在她这边,肯定也会被廖敏整得很惨,她也不想连累他。当年廖敏为了对付莫尘简直费尽心思、花样百出,哎~~~
“嗯、世界真的好小……”
“转学后,我们全家搬到了新安的临镇,我在那儿上的高中,后来考进了那的一所大学,现在上大一……你呢,过得还好吗?”莫尘望着他一张成熟的脸,褪去了小男生的青涩,有些沧桑的轮廓。
“还行吧,恭喜你考上了大学……我初中毕业后就打工了……”小川叹了口气,没有人明白他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