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老人家没想到,咱们是想洗热的,可不是这凉的。”
安宁忙道,“大哥,小弟,你们快到车里来避避雨吧。小心着凉!”
朱景先道,“没事,这点小雨没关系。”他是怕起嫌隙,特别又到晋都门口了。
赵顶天伸手抹一把雨水,也笑呵呵的道,“瞧,就当洗脸了。”
可那雨却没有要停的意思,反而更大了起来,打得树叶哗啦啦的响。安宁知他二人是为自己名声,便道,“大哥,你和小弟再不进来,我也出来陪你们一起淋雨了。”
朱景先道,“六妹,你身子弱,可不能出来!”
安宁撩开车门道,“那你们还不进来?”
朱景先抬头瞧瞧天气道,“那好吧,小弟,你进去。”
赵顶天摇摇头道,“我在外面陪大哥。”
“那好,咱们一起进去吧。”朱景先无法,只得和赵顶天一起挤进车里。这车厢甚是狭小,三人挤在一处,便有些摩肩接踵。朱景先和赵顶天身上的外衣已经都湿透了,两人挤在车门外,怕沾湿了安宁。
安宁把包袱解了开来,“大哥、小弟,你们快把湿衣裳脱下来吧。包袱里都有换的,若是着凉了可不大好。”
朱景先和赵顶天对望一眼,心想,你在这里,咱们怎么换衣裳?
安宁会意,笑道,“你们换,我闭上眼睛,不瞧你们。”她真用两手捂住了眼睛。
朱景先想了想道,“那行,小弟,咱们赶紧换!”
二人迅速换了干衣裳。
这一晚,三人挤在车厢里,听雨打车篷,说说笑笑,温馨与信任让小小的车厢里充满了脉脉温情。不知不觉间,赵顶天枕着朱景先的腿,安宁靠着朱景先的肩,都渐渐睡着了。
天亮时,朱景先最早醒来,赵顶天和安宁还靠在他身上,他微笑着,想抽出胳膊和腿,却不料又酸又麻的感觉令他忍不住低低轻哼了一声。
安宁先睁开了眼睛,揉了揉眼道,“怎么了?”
赵顶天打了个哈欠,也醒来了,瞧见朱景先皱着眉苦笑,奇道,“大哥,你怎么了?”
朱景先道,“胳膊腿都麻了。”
安宁连忙伸手开始给他揉着胳膊,赵顶天给他捶着腿,这不动还好,一动更是麻痒得难受,朱景先苦笑道,“看来大哥我是无福消受弟妹的服侍,不行,快住手!”
赵顶天放了手,安宁却依旧给他搓着,道,“大哥,你忍着点,一下就好了。”她搓了搓手,又给他捶了捶腿。她手上的力道比赵顶天轻多了,感觉没那么难受。好一会儿,朱景先才恢复过来。
赵顶天道,“大哥,你晚上干嘛不把我们挪开?”
朱景先道,“瞧你们睡得那么香,怕惊醒了你们。”
赵顶天道,“大哥,你真好!”
朱景先笑道,“这就算好了?那这好大哥太容易当了。”
出了车厢,外面早已云消雨散,经过一夜的洗礼,四周的树叶儿格外青翠,慢慢滴着的水珠在晨曦里的映照下,如一颗颗剔透的明珠,熠熠生辉。深吸一口清新湿润的空气,连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今天是个好天气呢!走,进城!”朱景先驾着马车,赵顶天骑了雪额,三人高高兴兴地来到城门下,等不多时,见城门吱吱呀呀地开了。
那守城的兵士见他们这么早就守在门外,问道,“呔,你们是干什么的?”
朱景先道,“各位大哥,咱们是进城做买卖的。”
“做买卖?做什么买卖?”那士兵追问道。
朱景先道,“布匹买卖。”
“布匹?”士兵道,“怎么没瞧见你带着货物啊?”
朱景先道,“我家有些生意在城里,我过来瞧瞧。”
士兵追问道,“哪家店铺?”
朱景先犹豫了一下,才道,“北大街上朱家老店。”
那士兵想了想道,“那儿确实有家布匹店,那行,你们进去吧。”
朱景先赶着马车进来了。
那士兵犹在后面想着,北大街上朱家老店……忽地,他灵光一闪,那不是“花衣裳”么?难道这小伙子是他家的伙计?哎呀!那可真好福气呀,能进那家店铺,可比他在这里守大门喝西北风强多了。
这士兵跺足不已,早知道该问他要点赏钱呀。
第三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 分店
第一百三十二章 分店
离城门远了,赵顶天才问道,“大哥,你家真有生意在这里么?”
朱景先点头道,“有点小买卖。”他转头问道,“六妹,咱们是先吃点东西,还是直接送你回家,你家在哪里?”
看着陌生的街景,心跳得不由越来越快,真的到晋都么?秦远可在么?眼见得街上行人甚少,也不知宫门开了没有,就是开了,没有令牌也进不去啊,安宁想了想方道,“大哥,还是先吃点东西吧。我想……他家还没开门吧。”
赵顶天道,“没开门?咱们敲开不就行了?”
安宁摇了摇头道,“那门是敲不开的。”
朱景先道,“小弟,那咱们先去吃东西,你不饿么?我可饿了。”赶着车子往街市里走了一时,寻了间甚是气派的酒楼,进去了。
伙计上前招呼,“几位客官要些什么?”
朱景先道,“给我一个雅间,打些热水来洗漱,再把你们家做得拿手的小吃送上来就行。”
赵顶天疑惑道,“大哥,咱们不.过用个早饭,干嘛还要个房间?”
朱景先也不答话,只微笑着带着他们进了雅间。
洗漱后,伙计们上了各式早点粥.饼,等他们退下了,朱景先示意赵顶天去关了门,这才道,“六妹,你夫家到底是哪里?”
安宁原也打算告诉他们了,此.时却又怕吓着他们,吞吞吐吐道,“其实,其实他是……”
赵顶天急道,“六姐,你倒是快说呀!”
安宁道,“其实他家不是普通人家。”
“那难道还是皇帝老子家不成?”赵顶天随口接道。
没曾想,朱景先和安宁竟都望着他,脸色慎重,觉出.他们眼光异样了,赵顶天挠头道,“那个,六姐,我是开玩笑的。”
安宁却点了点头。
赵顶天一下愣在那里。
朱景先压低声音问道,“他是晋国皇族里的什么人?”
安宁小声道,“他,真名叫秦慕远,是晋国的二殿下。”
“啊!”赵顶天惊叫了出来,又觉得失言,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瞪大了眼睛望着安宁。
朱景先道,“那你要进宫,可有什么凭证没有?”
安宁摇了摇头。
朱景先又道,“那你还认得什么宫中的人,或是听.他说起哪位交好的大臣?”
安宁还是摇着头。
朱景先略皱眉道,“那今日恐怕是难以进去了。”
安宁急道,“我可.以请守门的士兵传个话进去。对了,我有一块玉佩,他说是他小时父王赐的。”
朱景先道,“这宫里的规矩,你不是不清楚。可有这么容易进去的么?何况,你们骤然分离,也不知其中有些什么缘故。贸贸然闯去,被人赶出来事小,若是遭受无妄之灾,岂非不美?你说那玉佩定是极贵重之物,恐怕等闲人等都不识得,怎能轻易取信于人?”
安宁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起了转,“可是,大哥,我,我好不容易才到这里。我想知道阿远到底在不在宫里?他到底在哪里!”
朱景先温言道,“六妹,你若是信得过大哥,就随我先安顿下来。大哥帮你想法子打听,传信进去,行么?”他还有层顾虑,之前听吴不胜说起,这其中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怕安宁骤然听到,受不住刺激,倒是一番好意。
安宁的眼泪落了下来,“大哥,我寻了他这么久,千难万险才来到这里。我,我真的好想见到他,问他一句当时为何不辞而别?”
朱景先柔声道,“六妹,既然已经寻这么久,也不急于一时。听大哥的话,用了早饭,随我回去,让大哥帮你找,好么?”他顿了顿又道,“你瞧咱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这副尊容,若是要去见人,我可还不敢哩!”
“我……”安宁一时心乱如麻。
朱景先道,“好了,先吃饭。既然大哥答应给你找,一定会给你找到。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赵顶天听他们说了半天,才慢慢回过神来,“妈呀,六姐居然是皇亲国戚?我还管你叫六姐?”
朱景先笑道,“皇帝也有三门草鞋亲,你做六妹的小弟,那是刚好应景!”
此话逗得安宁也不禁笑了起来。
用过早饭,朱景先知道安宁心思,找伙计打听了晋宫的位置,先驾着车往晋宫的方向而去。
此时太阳已然升起,晋国皇宫庄严肃穆地屹立在晋都中央,宫墙巍峨,朱门森严,护城河如玉带般围绕着宫门波澜不惊的流动,里三层外三层的士兵们手执刀枪,穿梭巡逻。
站在车上,安宁痴痴的望着晋宫,她曾经多么痛恨、多么害怕过这高高的城墙,华丽的宫殿,可如今,她却宁愿变成一只小鸟,飞进去寻找她的远。
良久,朱景先才道,“六妹,走吧!”
晋都北大街乃是整个晋国最繁华的一条街,最好的店铺尽皆集中于此,里面售卖的当然也是最好的货品。此时红日高悬,商铺已全部开门营业,人来人往,正是热闹非凡的时候。
赵顶天还从没到过这么繁华的大都,瞧得是眼花缭乱,目不?接。安宁却没什么心情,坐在车里发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