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五兄弟看得傻了,这样的美人,还是真的人么?
齐霜儿似是猜到哥哥们的疑惑,走上前去。伸出小手摸摸安宁的脸道,“朱大哥,这姐姐是真的么?”
一时众人轻笑起来,朱景先蹲下柔声道,“她是真的,只是睡着了。”他无限爱怜的望着安宁道,“她吃了你姐姐送来的药,就会醒了。”
齐霜儿道,“她真好看!那等她醒了,你能带她到我们家跟我玩一会儿么?我还没跟这么好看的姐姐玩过!”
朱景先道,“好!等她好了,我一定带她来跟你玩!”
朱四嫂见齐家这个点到,早张罗了酒席,准备好了派人通知了老爷,齐家一家子在这里坐了一会儿,朱兆稔便把他们请到客厅吃饭去了。
朱景先道,“齐爷爷,我今晚就不陪您,改日我再带六妹亲来府上登门道谢!”
齐天皓道,“把你那小兄弟也带上,那孩子有情有义,齐爷爷很喜欢呢!”
罗春霖带女儿此时也给赵顶天重新上了药包扎好了,知道雪芙蓉送来了,忙又到这边房来。
朱景先问道,“罗大夫,小弟没事吧?”
罗大夫道,“他没什么大事,只是把头撞了半日,流了不少血。轻微有些受损,将养一段日子就好。他能求得齐家回心转意,必定吃了些苦头,可真是个好孩子!”
朱景先道,“麻烦您好好照顾小弟了。”
罗大夫道,“六姑娘有你们这两们义兄弟,倒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朱景先直接问道,“六妹这边,现在怎么做?”
罗春霖道,“你先把箱子打开!晴云姑娘,你去净了手,取只金碗和玉捣杵来。”
朱景先开了箱子,晴云赶紧出去依言准备了。
罗春霖对女儿道,“玉娥,赶紧把花画下来,接下来的每一个步骤都要记清楚。六姑娘服药后,每隔一个时辰便提醒我给她把一次脉,这花珍贵得很,今儿让咱父女碰上了,可得好好处理,留与后人。”
罗玉娥取出纸笔,急急详细注明此花的特征,又把这花画了下来。此时旁边的冰已经化了不少,隐隐这花就要露出来了。
此时朱景先已经进来了,道,“准备好了。”
罗春霖道,“朱公子,你来,拿这金碗,准备着,这花露出来后,马上取出整株捣烂它。动作一定要小心,别把花汁溅出来!”
他自上前去给安宁把着脉。把脉象一一说给女儿记着。
此时花瓣已经露出来了,异香扑鼻,朱景先取下花朵,在砵里迅速捣了几下,便烂了,他问道,“这样可以了么?”
罗春霖道,“再捣一会儿。”
朱景先小心地捣着,过了一会,已经稀烂了,花汁淡碧色,晶莹透亮,微有些粘稠。
罗春霖道,“可以了,你扶起她,晴云,你来把这花汁给她喂下去。”
晴云扳开安宁的嘴,拿小勺往里喂了一些,可半天也咽下下去。
朱景先急道,“这可怎么办?罗大夫,那金银管子还未好,麻烦您拿根芦竹管来吧。”
罗春霖瞪着朱景先道,“这么珍贵的药汁,灌进芦苇管里,可得浪费多少?再说,你没瞧见这汁这么稠,怎么用竹管?你扳开她的嘴,晴云再往里灌试试。”
朱景先忙应了,托高安宁的头,晴云又倒了一勺进去,可仍是含在嘴里,咽不了一点。
罗春霖有些焦急道,“这花汁放不了一时三刻便会变黑,黑了就没用了。”
晴云也急了,“我来试试!”她拿杯清水漱了漱口,干脆嘴对嘴地,对着安宁的嘴很小心很轻柔的往她嘴里吹着气。一时,安宁的喉间动了一下,那口药汁吞了下去。
大家心情都安定了些,晴云又倒了几勺花汁进去,终于在那花汁变黑前全部送进了她的嘴里。
罗春霖紧盯着安宁的脸色瞧道,“玉娥,记下,初服这药汁,脸色会有些发青。朱公子,轻轻拍她的背。”他转身点了一柱香,坐下敛神静思。
等香燃尽,罗春霖回过头来,瞧着安宁的脸色喜道,“记,一柱香功夫,脸色开始泛白!”
他又点了一柱香,重回身坐下。
等他再转过头来时,赞道,“这花果然灵验,二柱香功夫,脸色开始泛微粉。”
朱景先惊喜道,“是不是六妹会醒了?”
罗春霖点头道,“大有希望!”他伸手把了一会脉道,“药力已经渗入体内,过一个时辰,我再来把脉!朱公子,你可以把她放下躺着了。这会子没什么事了,只要有个人守着她就行。”
朱景先放下安宁,这才惊觉自己已出了一背的汗。
晴云道,“大少爷,要不您和罗大夫、罗小姐先去吃饭吧?夫人早命人把饭菜送来了,就在客厅。我在这里守着,记着时辰,若是姑娘有什么动静,我马上叫你们!”
朱景先点头道,“好,罗大夫,罗小姐,请!”
他们三人到客厅去吃饭了,晴云把灯拨亮了些,坐在安宁对面,瞪大了眼睛眨也不敢眨地盯着她。
等他们用过饭又回来了,罗春霖笑道,“今晚可别想休息了,这样,朱公子,你安排人轮流在这边守着,每隔一个时辰,过来喊我和小女一次。”
朱景先道,“罗小姐也请去休息吧,罗大夫,我陪着您记录。”
罗春霖想了想道,“也好,你今晚肯定也是睡不着的,那就咱俩熬这一夜吧。”
朱景先寻了人来,把罗玉娥送回房了,打发晴云也去歇着了,又派人去跟朱四婶说了,寻几个伶俐丫头,轮班守着。
朱兆稔送走了齐府一家子,和夫人儿子女儿也都过来瞧了。
朱景明道,“原来六姑娘生得这么美的!怪不得之前要她带上面具,这要是出去,不天下大乱才怪!”他说者无心,朱兆稔和朱景先听的心里却都是一沉。
朱景虹道,“哥,为什么生得美就会天下大乱?我瞧着就挺好的,若是我也生成这样……”
“那娘可就要愁死了。”朱四婶接道,“你这孩子,不懂世间艰险啊。”
朱兆稔却傲然道,“笑话!若是我朱兆稔的女儿,我保不得她这一生平安,我这当爹的可也就白活了!”
朱四婶笑道,“那她嫁了人呢?”
朱兆稔道,“嫁了人也得管!生个这样的女儿,要操一世的心倒是真的。”他忽地望着安宁叹道,“她的父母定也是希望她能平安宁静渡过一世吧?”
朱景先道,“是。她的名字便叫做安宁。”
朱兆稔道,“可惜她没托生到咱家来。”
朱景先坚定地道,“但她以后,就由朱家来守护了!”
朱兆稔怔道,“景先,你的意思是?”
朱景先望着安宁缓缓地道,“朱家欠她父亲一个承诺,一个要保她安康宁祥的承诺。”
朱兆稔愕然道,“竟有此事?”
朱景先道,“等爹来了,四叔您一问便知。”
朱景明在旁边道,“那咱家可真得把她藏好了。”
朱兆稔回头一瞪儿子道,“你就这点出息?”
朱景明一时不敢接话。
朱兆稔眯眼打量了安宁一会儿道,“咱们朱家若是连一个女子也保不住,朱家的男人还有脸在这世上行走么?”
这一夜罗大夫和朱景先虽然没休息好,但眼神却都是越来越轻松。到天亮时,罗大夫最后给安宁把完脉后,笑道,“成了!”
朱景先道,“她什么时候会醒?”
罗春霖,“到今晚就该醒了吧,咱们也不必守着了,回去睡一觉,说不定一觉醒来她就醒了。等她醒来,让人来叫我。”
朱景先道,“多谢罗大夫了,您先去休息吧。”
罗春霖道,“你呢?”
朱景先转头望着安宁道,“我想看着她醒来。”
罗春霖淡淡一笑,走了。
朱景先就坐在安宁床边,温柔地望着她微笑。
可直到太阳落山,安宁也没醒过来。倒是赵顶天醒了,头上包得跟粽子似的,脸也有些肿,让人搀扶着,又过来了。
朱景先扶他坐下道,“小弟,你怎样?”
“六姐呢?”赵顶天虚弱地问道,“我没事,她醒了没?”
朱景先摇了摇头,此时罗春霖睡了一天,也过来了,进来便问,“醒了没?”
朱景先道,“还没呢。”
罗春霖给安宁又把了一会儿脉,疑惑地道,“这倒是奇了,按这脉象该醒了呀?”
朱景先道,“会不会?会不会她还有别的问题?”
罗春霖上前翻了翻安宁的眼皮,道,“朱公子,你过来,扶起她。”
朱景先上前扶起安宁的头。
罗春霖分开安宁的头发,仔细检查了下她的头皮道,“头颅也没有受伤的迹象。”
他在屋内转来转去,低头深思。
过了一时,晴云端着药进来了,问道,“罗大夫,现在还要给姑娘吃药么?”
罗春霖道,“要吃的。”他继续思索着。
晴云坐在安宁对面,朱景先扶着她,她拿了小勺把药汁往安宁嘴里灌去,开始两勺还好,到第三勺时,那药却怎么也灌不进去了,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晴云道,“哎哟!这可怎么好?连药也吃不进去了。”
罗春霖闻言走过来查看道,“你再试试?”
晴云连试了几勺,没一勺喂得进去的。
朱景先急道,“她最怕苦,还是拿竹管来吧。”
罗春霖仔细又瞧了瞧安宁的脸色,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朱景先道,“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