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你喝一点好不好?”
朱景先忍俊不禁道,“大哥受的是外伤,搽药就好了。你受的是内伤,必须喝药。”
安宁叹道,“那我以后宁愿受外伤,不愿意受内伤。”
朱景先道,“胡说,你以后无论什么伤都不能受!你好好跟着大哥,不许再胡乱跑了,知道么?”
安宁点了点头,终于还是把药喝了。朱景先直瞧着她睡着了才回了房。
早上,安宁蹑手蹑脚的刚走进他的房间,朱景先就睁开了眼睛,“小莲子,你怎么来这么早?”
安宁还未梳洗,披散着长发,穿着睡袍,笑嘻嘻的凑到他跟前道,“我来给你上药啊!”
朱景先道,“你不要弄了,我一会儿让他们弄吧。”
安宁撅起小嘴道,“大哥,你让我弄吧。我保证很轻,不会弄痛你的。”她转身在桌上拿起药膏,就往他的床上爬。
朱景先只得起身,解开上衣,露出后背。安宁拿药膏很认真的抹着每一道伤痕,她的手又软又柔,还不时吹着气,就象羽毛拂过,朱景先的嘴角微微噙着笑意。
等抹完最后一道伤痕后,安宁忽好奇的用手指头戳戳朱景先没有受伤的胳膊道,“大哥,为什么你的肉是硬的,我的是软的?”
她还把自己的胳膊伸上前来道,“不信你摸摸!”
朱景先扑哧笑道,“小莲子,好了,快下去!”他赶紧套上衣服,免得安宁又骚扰他。
安宁仍追问道,“大哥,你还没说为什么?”
朱景先道,“因为大哥是男的,你是女的。大哥又练过功夫,当然皮粗肉厚些。”
安宁道,“那别人也是这样么?”她的眼里有些好奇。
朱景先收敛了笑意,马上打断了她想找人尝试的念头,严肃地道,“你可不能去摸别人,知道么?你要敢摸别人,别说爹要打你,我也要打你!打得你每天还要多喝两碗药!”
安宁吓得马上点头道,“好,我不去摸别人,我只摸摸你就好了。”
朱景先眼神一沉道,“大哥你也不能随便摸的,知不知道!”
安宁应了一声,似有些不高兴了。
朱景先道,“你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
安宁伸出两手,她手上的红印子已经浅了许多,朱景先轻轻的抚摸着柔声道,“还疼不疼?”
安宁摇了摇头道,“只有一点点疼了。”
看来他爹打她真没下什么力气,朱景先又瞧瞧她的手腕,青痕全部消了。他满意的笑道,“好,你快回去洗漱,今天大哥带你去罗大夫那儿复诊。”
第三卷 第二百零一章 招赘
第二百零一章 招赘
无病堂。
“你要带她去哪里?”罗春霖问道。
朱景先道。“打算往北方一带走一走。”他可不光是游山玩水,还肩负重任,得操心替家里赚银子呢!
罗春霖道,“那要多长时间?”
朱景先道,“大半年总是要的,然后我们就回楚国了。”
罗春霖皱眉想了想道,“你带她出去走走是好的,不管她能不能恢复记忆,让她多见识见识,起码能让她熟悉生活中的常事,开启她的心智,让她也能过上正常的过日子。”
朱景先望着正坐在椅上玩着银针的安宁道,“您的意思是说,即使她过去那一段空白了,但她仍然可以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罗春霖道,“当然可以!她又不是真的五岁,她只是忘记了过去的经历,并不是什么都不会了。生活中一些常事,比如说读书写字、女红针线,她若是以前常做的,让她再学学。多练练,她应该还能学会。不过你也别太着急,顺其自然,慢慢的让她熟悉起来。”
朱景先点头道,“好,我记着了。罗大夫,那她路上的药怎么办?”
罗春霖摇头道,“这个却不行,哪有管一年的方子?她现在情况虽然稳定了,在调养之中。但还是得不时有人把脉,根据她体内变化来增减药方,最好还是长期跟随她,熟悉她体质的人来才行。”他顿了顿又为难地道,“按理说,老夫是最合适的人选,朱公子你这回帮了无病堂大忙,老夫理应陪你们走上一遭。可无病堂分堂正在筹建之中,病人又实在太多,我若走了,这些徒弟们着实弄不下来。”
朱景先忙道,“罗大夫您是千万不敢劳动的,实在不行,你开个方子,我们一路上寻着大夫再问问吧。若有疑难之处,再传信给您?”
罗春霖沉思片刻道,“要不这样,我在徒弟当中选一个的陪你们去。我把她的病情体质详细告诉徒弟,徒弟跟着你们,若有些不清楚的,只要他能把脉象传信回来,我就能指导一二了。”
朱景先喜道,“如此甚好,只是太劳烦高足了。”
罗春霖道,“不必客气!做大夫的,本就该四方行医,多了解各地药材,接触各地不同病情。我这无病堂的徒弟们,出师前都让他们外出行医一年,增长见识,这次能跟着你,老夫更是放心。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朱景先道,“过了中秋就走。”
罗春霖道,“那行,我定了人选,让他准备准备,你定了时间派人来知会一声,到时我就送他到府上。”
朱景先深施一礼道。“如此多谢罗大夫了。”
在回去的马车上,赵顶天道,“大哥,你们走的那天,我就去投军吧。”
朱景先正色道,“小弟,你想好了?沙场无情,那可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地方,你真的确定要走这条路么?”
赵顶天点了点头道,“大哥,这是我爹的遗志,也是我从小的志愿,我若是不去,那就太对不起我爹给我起的这名字了。”他一时又望着安宁笑道,“莲子姐,咱们过几天便真的要分开了,你会不会忘记我?”
安宁怔道,“我为什么要忘记你?你是小弟啊!”
赵顶天道,“是,我是你的小弟,你一定别忘了我!”
安宁笑道,“我不会忘记的。”
赵顶天道,“你那记性可着实不好,我真怕你过两天就忘了我。”他望向朱景先道,“大哥,我这几天能跟莲子姐多玩儿会吗?我不带她走远,就在家里附近玩。你放心,绝不会把她弄丢的!”
朱景先道,“只要你不带她上街。去哪儿都可以。”
两人一时都笑了起来。
从这天起,赵顶天停了功课,每天陪着安宁玩,还买了各种新奇的小玩具回来逗安宁开心。吹树叶、翻筋斗,放风筝,踢毽子,使出浑身解数,只为博安宁一笑。朱景先也不去打扰,在旁边看着只是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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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复兴的婚礼如期在朱家别苑里举行了,来的宾客很少,只有朱家的几个人。虽不能大操大办,但别苑里布置得喜气洋洋,婚礼依然办得隆重热烈。
但梁守成和夫人依然十分满意,在父母的心目中,有什么比让孩子找到称心如意的好归宿更加让人满意的呢?
在看着周复兴和梁淑燕拜天地的时候,安宁似乎触动了记忆深处的某根弦,她的眼神迷惘了一下,随即又湮灭了,好奇的问道,“他们在做什么?”
朱景先笑道,“在拜天地。”
“拜天地是做什么?”安宁追问着。
朱景先道,“拜了天地就是夫妻了。”
“夫妻又是做什么的?” 安宁继续追问着。
朱景先道,“夫妻就是他们俩这一辈子以后都可以在一起了。生儿育女,相亲相爱的过日子。”
“那要什么样的人才能拜天地?”安宁又问道。
朱景先道,“一男一女,情投意合,彼此喜欢。”
“什么叫做喜欢?”安宁不依不饶。
朱景先有些犯难了,旁边朱兆年笑眯眯的答道,“若一男一女不是兄妹,又愿意天天在一起,便是喜欢。”
安宁转头望着他道,“爹,那我和大哥是兄妹么?”
朱兆年摇了摇头。
朱景先生怕他爹诱导安宁说出什么话来让人笑话。忙拉开安宁道,“你瞧,这喜糖要多吃点,沾点喜气!”赶紧拿糖把安宁的嘴巴堵上了。
朱兆年似笑非笑的望着儿子,不作声了。
用过喜宴,送走宾客,周复兴回到洞房,有些置身梦中的感觉。
目之所及,是一片红彤彤的海洋。大红的新房,大红的烛台,还有大红的新娘。他慢慢的走上前,掀开新娘的红盖头,凤冠霞帔下,是娇艳动人的脸庞,如此美丽,如此妩媚,这一切,竟是真的么?
梁淑燕羞红了脸,一直低着头,静静的也不知多长时间,周复兴的手才轻轻的落在她的头发上,慢慢滑下来,托起她的下巴。
梁淑燕不敢抬眼,低低轻唤道,“周大哥。”
周复兴坐了下来,轻声问道,“淑燕,这是真的么?”
梁淑燕愣道,“周大哥,你说什么呢?”
周复兴道,“我有些不敢相信。”
梁淑燕又低下了头,羞涩地道,“我……其实也有些不敢相信呢。周大哥,你说这是真的么?”
周复兴道,“我从来一个人惯了,自师父过世后更是如此,可现在。我有了你,还有了爹和娘。”
梁淑燕嗫嚅着道,“周大哥,我,我以后一定都听你的。”
周复兴轻笑了起来,“你为什么要全听我的?”
梁淑燕道,“你是我夫君,我当然要听你的。爹娘说,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一家之主了。”
周复兴笑了,一时又感动地道,“岳父岳母对我实在太好了!”
梁淑燕鼓起勇气问道,“周大哥,你……你会不会觉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