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妇人道,“唉!算了,青雄,我这病是就这样吧,没得又让你们着急。”
宇文青雄道,“夫人,这位大夫可是无病堂罗家的后人呢,你便让她瞧一瞧吧。”
那妇人这才睁眼无力的瞧了一眼罗玉娥,微微点头示意道,“劳烦罗大夫了。”
宇文天牧赶紧端了凳子给罗玉娥坐下。
罗玉娥先仔细瞧了瞧宇文夫人的面色,又看了看她的舌苔,这才拿出小枕给宇文夫人诊脉,只觉她的脉象甚是无力,瘦弱无力,想来缠绵病榻多年了。
罗玉娥皱眉沉思许久,额上微微有些汗意了,半晌才收回手道,“夫人这病该是多年前因生产落下的吧?”
宇文青雄眼睛一亮道,“罗大夫您说得对极了,正是如此!我夫人当年生我那小儿子时,情况凶险,接生婆说只能保一个,我夫人坚持要先救孩子,后来虽经全力救治,保住了夫人性命,却从此缠绵病榻至今。”
罗玉娥点了点头道,“果然如此。”她道,“如此先请宇文老爷和公子回避一下,我要再仔细检查一下夫人身体。”
“啊!”宇文天牧立即叫道,“你怎么能这样?”
罗玉娥一愣。
宇文青雄道,“天牧,咱们出去!”
宇文天牧道,“爹!他怎么能在这里,检查娘的身体?”
宇文青雄奇道,“天牧,她怎么不能检查?”
宇文天牧道,“他?他不是男的么?”
宇文夫人无力的笑了起来道,“天牧,罗大夫是姑娘。”
宇文天牧愣道,“她……她是姑娘?”
罗玉娥知他误会了,笑道,“是啊,我是女子。”
宇文青雄道,“你这傻小子,怎么半天还没看出来,罗大夫面目清秀,身材娇小,有这样的男的么?快跟我出去!”他拖着儿子出去了。
罗玉娥这才转头对宇文夫人道,“夫人,您这些年是否总觉得下面疼痛,癸水时断时续,淋漓不尽?春夏时身体好些,秋冬时病得更重?”
宇文夫人眼睛也亮了些,道,“正是如此呢!以前来的尽是男大夫,从没一人问起,也没一人说起过。我一个妇人,更不好开口询问。”
罗玉娥道,“那我现在得给夫人检查下面,可能会有些疼痛,您忍耐一下。”
“行!”宇文夫人眼里有了些希翼道,“我这么些年都熬过来了,还怕些疼痛么?”
宇文青雄和儿子在门外等了快一个多时辰,罗玉娥才满头大汗的走了出来。
“怎么样?”宇文青雄忙问道。
罗玉娥道,“我刚给尊夫人施了针,她先睡下了。夫人这病根,当年虽是难产,但接生亦有所误,伤了身体。这些年来,虽药石不断,但我方才看那药渣,俱是补血益气之物,若是夫人身体损伤恢复了,用来是好的,但身体既有损伤,虽大量服食,却无异于杯水车薪,在体内停留不住,反倒累得脾胃受损,夫人这些年,想来胃口总是不好吧?”
“就是。”宇文天牧道,“我娘长期吃得很少。”
罗玉娥道,“若要彻底治愈夫人,这药石针炙包括日常饮食皆要重新调整,先治好夫人身体的损伤,再慢慢调养。”
宇文青雄大喜道,“那依罗大夫所言,我夫人恢复是有希望了?”
第三卷 第二百零九章 讨价
第二百零九章 讨价
罗玉娥道,“可惜夫人拖得太久。要想复原如初,想来颇为不易。小女子定当竭尽所能,尽量使夫人康复。”
宇文青雄道,“那就拜托罗大夫了。”
罗玉娥道,“我先给夫人诊治着,好在这里离晋都并不太远,我马上写封信,说明夫人身体情况,贵府能否托人送到晋都我父亲处?他老人家的经验比我更加丰富,想来会有些更好的法子。”
宇文天牧道,“爹,用景先家的鸽子,一两日就能到,比马还快!”
宇文青雄沉吟一会道,“那是否干脆送你母亲去晋都医治?”
罗玉娥道,“这却万万不可,夫人身子虚弱,又有损伤,可经不起这长途颠簸。若有信鸽,那便足够了。”她一时笑道,“请宇文老爷相信小女子。即便我爹亲来,也还是会让我来诊治尊夫人,毕竟还是更便利些。”
宇文青雄忙道,“如此有劳姑娘了,天牧,你送罗大夫回去。明儿再去罗大夫处取信,速速派人送到晋都!”
罗玉娥道,“那请宇文公子随我回去,我即刻便写了信交付与你。”
宇文青雄道,“这都三更了,怎敢劳烦姑娘?”
罗玉娥笑道,“救人如救火,早一刻便是一刻。我年轻,还撑得住。宇文老爷,不耽误您休息了,宇文公子,咱们走吧。”她抬脚便走。宇文天牧在前给她提着灯照路。
回到房中,罗玉娥马上取出笔墨,唰唰唰把宇文夫人的病情写上,又加上自己的诊治方案,写毕立即交给宇文天牧道,“好了。”
宇文天牧犹豫了一下道,“罗……罗姑娘,你不给你爹写上几句话么?”
罗玉娥笑道,“我爹知道我还能给人瞧病,便知道我平安得很了。你们用信鸽传书,想来也带不了太重。如此便够了。”
宇文天牧笑道,“罗姑娘,你真是好人。”
罗玉娥轻笑道,“我只是在尽大夫的本分。”
宇文天牧收了信道谢走了。罗玉娥这才洗漱了,她可真累坏了,倒下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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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景先这一觉睡得甚沉,到阳光照进屋子时才醒过来。一睁开眼他立即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怀里似有个软绵绵的东西,把他吓了一跳,低头一瞧,一个女子窝在他怀里,背着他而睡。
朱景先可真吓坏了,这是何人?他厉声问道,“你是谁?”一下把那女子翻了过来。
安宁皱着小脸似是极不耐烦,哼哼了几声,调整了姿势,又睡了过去。
朱景先瞧见安宁的脸,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时又紧张起来,马上掀开被子,见自己和安宁身上衣物俱是整整齐齐,这才真的放下心来。
他皱眉轻拍着安宁的小脸道。“小莲子,醒醒!快醒醒!”
安宁想把脸藏在枕头底下,却又被他拉了回来,好半晌安宁才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睁开眼,不满的道,“大哥,你干嘛?都不让我睡觉!”
朱景先道,“你昨晚怎么跑到我床上来了?”他扶着安宁坐起,摇着不让她又闭上眼睛。
安宁苦着脸道,“是你昨晚叫我来着。”
朱景先道,“我记得我昨晚看你吃了药便睡了,什么时候叫你的?”
安宁不耐烦地道,“就是叫了嘛!还叫了好几遍小莲子!我来问你做什么,你也不说,闭着眼睛不理我,我就睡在你旁边,跟你说我在这里,你就不叫了。”
朱景先道,“那我是在说梦话!你别管我就好了。”
安宁嘴巴撅得老高,“那我怎么知道,你叫得那么大声,我又不知道你要干什么。”
朱景先一时语塞,手上一松。
安宁趁机把身子又软软的靠在他胸前,闭着眼抱着他道,“大哥,我以后都跟你睡好不好?”
“不好!”朱景先一把将她推开,恶狠狠地道,“以后不管我晚上怎么叫你。你都不许过来了!”
安宁不满地哼哼道,“为什么!”她闭着眼把头伸到朱景先胸前蹭着,“我喜欢闻你身上的味道。”
朱景先恨不得把她一脚踹下床去,“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安宁的表情有些受伤,她转头闻着自己身上道,“我很难闻么?”
朱景先又有些不忍了,支吾着道,“不是这个意思,是……那个,我们都是大人了,大人就该自己睡!”
安宁不解的望着他,忽泄了口气,瘪着嘴抱着被子躺下了,蒙着头,背对着他。
“小莲子!快起来!”朱景先想把她弄起来。
可安宁紧紧卷着被子,就是不出来。
朱景先急了,把手伸进被子里把她给使劲掏了出来,却觉得手上有水,他把安宁的脸扳过来一看,却见她撅着嘴巴哭了,“你这是怎么了?”他问道。
安宁闭着眼睛流着泪,就是不说话。
朱景先又着急又心疼,把安宁搂在了怀里。“我弄疼你了么?小莲子,跟大哥说话!”
安宁抽泣了半晌才道,“大哥不喜欢小莲子!”
“谁说的?”朱景先道,“谁说大哥不喜欢你?”
安宁道,“那你为什么不肯让我跟你睡?”
朱景先急道,“那不是一回事?谁告诉你不跟你一起睡就是不喜欢你?”
“爹说的!”安宁脱口而出,忽又捂住了嘴。
朱景先气得快吐血了,有这么当爹的么?出门前鬼鬼祟祟的不知跟安宁说些什么,原来竟是这么作弄他!估计小莲子死活要跟他住一间房也是出自他爹的授意了,他忙道,“爹哄你玩的。大哥不知多喜欢小莲子!”
“是么?”安宁歪着脑袋瞧着他道,似有些不信。
朱景先道,“大哥什么时候骗过小莲子?”
安宁忽大声道,“有!昨晚你就骗我了!你说那酒是苦的,其实是甜的,还很好喝的!你都不肯给我喝!”
朱景先噎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道,“那酒虽是甜的,但喝多了伤身子的,象大哥昨晚就喝多了,所以才会醉!”
安宁道,“醉是什么?”
朱景先道,“醉就是头晕眼花,走不了路,老想睡觉,总之,很难受!”
安宁困惑地道,“那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