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把香炉放下了。
安宁耳朵微红了,“这不好吧?”
小吴道,“没事,我拿给三当家的看过了,他说这玩意儿有钱人家看不上,穷人家用不着,白放在库房里可惜了,就给你用吧。我还在路上拔了把艾草来,你烧了熏熏屋子,就没那么多蚊子了。”
安宁只得收下,那几个妇人看着呵呵地笑。
到了晚间去厨房时,杨大妈听那些妇人说起,笑着给安宁解围道,“这是我疏忽了,小六,赶明儿我给你带些蚊香来点上,就不怕蚊子了。”一时又摇头道,“恐怕他们都是竹篮子打水,这寨子里呀,还真没几个人能配得上小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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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仁八卦:今天上传晚了点,因为要打扫!呜呜,偶爱干净,可偶讨厌和灰尘战斗的事情,这是没有创造力的重复劳动!呜呜,哪里有和李英宰一样又帅又爱打扫的人,偶要请他帮我打扫!
第二卷 第三十二章 酒席
晚上回了木屋,安宁拿起艾草在炉上引燃,准备熏屋子,不想艾草干燥,呼地一下烧了起来,吓得她手一抖,把艾草扔到地上,浓烟滚滚、火光灼灼,这地板也是木的,似乎连带着也要烧了起来,安宁试图上前踩,可又害怕连鞋子衣服也烧起来。正着急着,忽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你在屋里干什么?”她拉开门,她的邻居站在门口厉声喝道。
安宁呛得直咳,说不出话来,三当家的一把拔开安宁,掩面走了进来,看见地上的情形,“水呢?”
安宁道,“门口。”
三当家的马上舀了水,对着那艾草泼去,待火势小了,又上前踩踏几下,火登时灭了,只是地上焦黑了一块。
三当家的把水瓢放在桌上,又恢复了平素懒洋洋的神情,“在屋里放火好玩吗?”
安宁大窘,小声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熏蚊子来着,不知为什么那草一下子就烧起来了。”
三当家道,“有你这么熏蚊子的吗?你不是做丫头的吗?怎么,平时没做过这些事?我在自己屋里都闻到你这里的烟味,想着你这屋子是全木的,见火就着,所以过来看看,要不,今儿可要看见有人玩火*了。”
安宁觉得丢脸极了,又无法辩解,只得垂着头,等着挨骂。
三当家的见她低眉敛目楚楚可怜,倒也不再责骂,看见墙边的香炉,似笑非笑道,“我说小吴那小子要这个东西干什么?原来是借花献佛。”
安宁耳朵又红了,三当家的从地上收拾起那烧了一半的艾草,拿了些放进香炉里,点火把那草引燃,让那烟慢慢地熏着,关上窗户道,“咱们出去吧。”
安宁跟了出来,三当家的把门掩上道,“这艾草有点毒性,人闻多了不好,这次是听说你这里蚊虫多,所以多放了些,平时你若自己熏,少放些,熏时出来转转,等一会草烧完了,你再进去。这艾草在门上,窗上都挂些,不用烧,也能驱蚊的。”
安宁默默点着头,跟在那三当家的身后。三当家的不由一笑,领着她往旁边走去。走了一会,他停住脚步,“你看,今晚的夜空多好。”他背负着手,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安宁侧眼悄悄打量着他,虽然他还是那满脸的胡子拉碴,头发凌乱,可比平时那副懒洋洋的模样好看了些。
安宁抬起头,墨黑的夜幕上满天星斗,大大小小,各自生辉,月牙儿高高悬挂,温柔的散发着淡淡清辉,与众星谦和相处。
好半晌,安宁才低低的叹了口气。
三当家的道,“你叹什么气?”
安宁痴痴的望着夜空,“我想起我娘了,小时候,常跟娘一起看夜空,娘吹着笛子,好听极了,娘说天上住着神仙呢,还说好人死后也会住在天上,看着人间的亲人。”
三当家的望着夜空,眼神里闪现出一丝温柔,幽幽道,“是啊,我娘小时候也跟我讲过天上的故事,你娘给你讲故事吗?”
安宁道,“讲的,讲银河两岸的牛郎织女,讲月宫里的嫦娥,不过娘不喜欢她。”
“哦?”三当家的问道,“为什么呢?”
安宁道,“我娘说嫦娥是天下最傻的女子,要永远年轻美丽做什么呢?纵然成了仙,可永远独守着广寒宫,该多寂寞啊。还有她的夫君,她怎么就能那么狠心抛弃后羿呢?如此负心薄幸,又有什么意思呢?”
三当家道,“那你娘觉得什么样人生才是幸福呢?”
安宁依旧望着夜空道,“平安宁静。娘常说,身为女子,生得美貌便是错了,若幸而无知无识,生在偏野乡村,在闺中老此一生,倒是好的。若是去学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再略添上些虚名,那必命运多舛、甚至于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话似乎太多了,忙住了口。
三当家的半晌没有作声,突然长叹一声道,“你娘说得真好。”他忽笑道,“那天你们在山中吹的那哨子真够振聋发聩的,这法子是谁想的?”
安宁不好意思的笑笑道,“那个,是我。半天寻不到这山寨,李大哥他们嗓子都喊哑了,实在着急了,才想了这么个法子。”
三当家的从怀里拿出一支紫竹短笛,温言道,“你娘会吹笛子,你也会吧?我这笛子音色倒还可以,能不能请你吹奏一曲?”
安宁赧颜道,“我只会吹几个单音,不会吹曲子,我娘不喜欢我学这些。”
三当家的低头静默片刻道,“你要是不嫌弃,我吹给你听。”他把笛子横到嘴边,轻轻吹奏起来,笛声悠悠,却隐含着一股无处可诉的悲愤无奈之意。似大漠落日,孤烟寂廖,西风瘦马,在山谷的静夜里飘荡,更显苍凉。
一曲终了,三当家顿了顿道,“咱们回去吧。”
安宁点点头,心里叹道,三当家的似乎也有很重的心事呢,不过谁又没有自己的秘密呢?
接下来的几日甚是平静,这日一早,安宁正在做着针线,忽听得前厅传来鼓声咚咚,杨大妈皱眉道,“恐怕寨子里有大事发生了。”
到了下午,得到消息,今日二当家的和三当家的带人下山了,抢了个大官,得一辆四马拉的马车,车里还有黄金万两!这可是山寨这些年来做的最大的一笔买卖了,那些留守山寨的小伙子们懊恼不已,为没赶上这趟大买卖啧啧叹惜。安宁一听是四马车,又是一万两黄金,心里格登一下,不会是刘敬业刘大人吧?过不多时,就有人来找杨大妈了,说当家的要杨大妈赶紧准备好酒好菜,今晚要寨子里要大摆筵席。
杨大妈忙扔下手里的活计,让安宁她们一起全都停下,赶紧都去厨房。一时间,杀猪杀鸡,摘菜洗菜,洗洗涮涮,蒸煮烹炸,忙得不亦乐乎,这厨房改造好了后,使用起来方便了许多,饶是这样,杨大妈还急得直跳,恨不得吹口气就能变出一桌桌酒席来。
日头偏西时,已听得前山大队人马喧哗,笑语欢声,想是回山了,有兄弟们拎了又送了许多筐鲜鱼美酒和各式菜蔬回来。杨大妈收下,忙安排人收拾。安宁见人手不够,杨大妈一人指挥着难免有些顾此失彼,自己在厨房呆着也帮不上多大的忙,便主动提出去帮忙,“大妈别着急,你看我来帮你安排上菜可好?咱先上冷盘,再上热盘,以后再慢慢加,既不冷场又热闹。”
杨大妈喜道,“行啊,小六,那这个上菜我就交给你了。”
安宁点头笑道,“大妈放心,若我做不好,回头再骂我。”
杨大妈笑道,“只要有酒,那帮兔崽子还管啥菜怎么样上的?你就放心弄去吧。”说着,便招呼十几个兄弟听安宁指挥过来帮忙上菜。
安宁先过去看了看场地,今晚的酒席摆在演武场里,演武场前面是片平地,后面垒了个高台子,应该是点将台了。这台上摆了一桌,想是山寨里几个头目坐的,下面的桌子却摆得乱七八糟,安宁见时间尚足,先让帮忙的兄弟们把酒放下,把那些桌子横成排,竖成列,排成方阵,这样一数,一共五十一桌。
安宁给他们一分,每人分管四桌。先每桌上摆十份碗筷,上两坛酒。然后领着他们回厨房先上四素冷盘,山里没什么特别好的东西,不过是油炸花生米、凉拌马齿苋、拍黄瓜和酸辣毛豆。安宁又指挥着众人上四荤冷盘,分别是水晶凤爪、糟鸭掌,酸辣鸡杂和凉拌肚丝。第一轮没费多大工夫就上完了,杨大妈见安宁安排得当,便放心地去厨房指挥了。
等热菜出了锅,安宁指挥着上了香酥鸡、麻辣鸭、香菇烧肉和糖醋全鱼。瞧着桌上已经看得过去了,便跟杨大妈说,差不多可以开席了。她怕有什么不妥之处,便让杨大妈去宴席上招呼,自己在后面守着。
不多时,听见演武场上敲锣打鼓,欢声震天,想来是酒席开始了,等了一会儿,杨大妈回来时脸上红扑扑,带着些酒气。她一见安宁,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好小六,你办的好事!”
安宁怔道,“有什么不妥吗?大妈?”
杨大妈笑道,“有啥不妥,办得太好了!酒桌摆得整整齐齐,上菜也上得好,每桌都有专人负责。你不知道,以前寨子里办个酒席就我一人忙里忙外,桌上不是多了这样,就是少了那样,给我气得,今天这酒席办得可真象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