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青瑶反而不退了,她冷冷地站在那里,盯着刘良行道,“要杀了我?好啊!我倒还盼着呢,来啊!给我个痛快!”
刘良行提剑欲刺,旁边红姑又冲了上来,死死抱住他握剑的手,哭着嘶喊道,“你不能伤她!少爷!这不是她的错!”
青瑶冷冷地道,“红姑,不要拦着他。”她怨毒地对着刘良行道,“你以为我很想活着么?你们父子俩没一个好东西!你老子睡了你的媳妇,你怎么不提剑去杀你老子倒来杀我?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们家又嫌丢人了,就让你来杀了我?好啊,杀啊,快杀了我啊,杀了我,你们父子俩干的猪狗不如的勾当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青瑶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打得刘良行脑子里嗡嗡作响,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只木然想挣脱着红姑的束缚,问道,“你说什么?什么!”
青瑶仰天凄厉地笑道,“难道你不知道么?你的洞房是在哪里过的?你怎么不问你的新娘,我的洞房是在哪里过的?你怎么不来问问我,问问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的好爹爹,他为什么一直不让你上这栖凤楼来?”她冲到刘良行跟前,手指直指他的鼻尖骂道,“你可真是孝顺啊,都孝顺到让你老子上了你媳妇的床!真是孝子,大孝子啊!怎么?是不是听说我怀了孩子,怕威胁你大少爷的地位啊,所以才这么着急的冲上来,想杀了我和我这肚子里的孽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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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仁八卦:刚刚发现,好象申请青云榜通过了耶!不是今天么?不知几时换新榜,若是真上了,我晚点再上一更,呵呵!
第二卷 第四十七章 反目
刘良行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爆裂了,全身的力气似一下被抽干了,喃喃道,“你胡说,胡说!我爹,爹怎么会那样,怎么会那样?”
青瑶冷冷的笑了起来,笑声就如同寒冬里的冰凌,听着让人全身的血液都要冻住了,“我当然是胡说。”她轻抚着小腹,“只不知这孩子生出来,是要管你叫哥哥,还是管你叫爹!”
刘良行只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喉间发甜,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然后直挺挺地一头栽倒在地,晕厥过去。
“少爷!”青琼冲进房间时,正好看见刘良行栽倒在地。她本在屋里哭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刘喜刘庆两个小厮才进来扶起她,支支吾吾的说起少爷怒气冲冲,提起把剑往栖凤楼去了,青琼吓得立即飞奔过来,她跪在刘良行身旁,捧起他的头,只见刘良行的血把自己的脸都染红了,也不知伤在哪儿了,青琼惊得魂飞魄散,手抖得跟筛糠似的,只知“少爷,少爷”凄厉地叫着。
还是红姑先反应了过来,她帮着青琼把刘良行扶起道,“还愣着干什么,快送他回房,请大夫去!”
青琼答应着,死命地想把刘良行拖出去,可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拖得动。红姑大叫道,“来人,快来人!”
一时进来几个大胆些的仆妇,红姑道,“你们快把少爷抬回他房间去。”
众人七手八脚抬起了刘良行,就跟着青琼回了他们的小院。把人放下,那些人就走了。刘良行手中犹自紧紧握着那把剑,青琼怕他伤着自己,掰了半天才掰了下来。她又慌忙叫刘喜刘庆去请大夫,刘喜刘庆答应着跑出去,青琼打了盆水,给刘良行擦净了脸,才看清原来是嘴里吐血,额上蹭破了块皮,现在血都不流了,但见他面如金纸,呼吸微弱,青琼急得眼泪直掉,那俩小厮却迟迟不见回来,青琼有心去寻,又要守着刘良行,恨不得生出分身术来,在屋里急得直跳脚。
及至天都快黑了,一个有些面熟的中年仆妇才探头探脑的摸了进来,悄悄把青琼唤到角落里道,“青琼姑娘,我是阿喜他娘,我跟你说,阿喜他们回不来啦,他们去给少爷请大夫,给刘大管家拦下了,说是老爷不让给少爷看病哩。今儿少爷去栖凤楼闹了一场,老爷大发脾气,还说要把少爷赶出家门,也不准人来伺候了。可阿喜惦记着你们,让我来跟你们说一声。我也不敢多呆,要是别人问起,你可别说我来过。”
青琼拼命点头,却拉着刘喜他娘的手哭道,“大娘,那,那我可怎么办?少爷现不省人事,我该怎么办?”
刘喜他娘想走,又禁不住青琼这么哭,一跺脚道,“我跟你进去瞧一眼吧。”
她进了屋,翻开刘良行眼皮看看,又扒开他的嘴唇瞧瞧,叹道,“真是作孽哟,怎么好好的人一下就成这样了。”她使劲掐了按刘良行的人中,不多时,刘良行微弱的呼吸竟渐渐急促了起来,眼皮也慢慢打开了,“好了好了!少爷快醒了。”刘喜他娘喜道,“青琼姑娘,你在这伺候着,我可真不能再呆了,我先走了啊。”说完匆匆离开了。
青琼学着刘喜他娘的样子,又按了按刘良行的人中,过了一会,刘良行终于睁开了眼,微弱地声音问道,“我这是,在哪?”
青琼欢喜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少爷,在你屋里啊。”
刘良行又想了一下,慢慢的,不久前的又一幕一幕回到眼前。他只觉得浑身好象一寸寸被人打断了似的疼,但他还是强撑着道,“扶我起来。”
“你快躺着吧,我的好少爷,你现在怎么能动啊。”青琼道,
刘良行盯着青琼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扶—我—起—来!”
青琼瞧他眼神凌厉,只得扶他坐了起来,刘良行缓了口气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青琼道,“天刚黑一会,怕是快到一更了吧。”
刘良行看见自己的剑放在桌上,欲走上前去拿剑,可一抬腿,脚下象踩着棉花,就往旁边倒去。
青琼忙扶住他摇摇晃晃的来到桌前,刘良行一把拿起宝剑道,“扶我去后堂。”
青琼见刘良行神色不善,也不敢问,扶了他一步一挪往后堂,一路上,许多仆妇丫环看见他们,也不问,也不上前阻拦。刘良行指着路,让青琼把他扶进了后面小祠堂,那里面供奉着他爷爷和他娘的牌位,青琼有了身孕后,刘良行也曾带她来此跪拜过。
进到里面,刘良行扑通一声跪下,两行清泪流了下来,“爷爷,娘,不肖儿孙良行来向你们辞行来了。”他哽咽着道,“爹爹实在,实在侮儿太甚!于情于理,于业于家,孩儿实在不能,不能再呆下去!”他顿了一下又道,“爷爷,娘,您二老放心,良行不论身在何处,定不会做出辱没家门之事,发愤进取,以图有朝一日光耀我刘家门楣。界时,孙儿定当重归于此,告慰您二老和刘家列祖列宗!”他讲完后,毕恭毕敬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扶着长剑撑着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在经过青琼身边时,刘良行道,“青琼,我今日净身离开刘府,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回来,你若是愿意随我走,现在就走,若是不走,你就留下吧。”说完,也不知哪里振奋起一股力量,也不管青琼跟没跟上来,踉踉跄跄向大门外走去,温柔的晚风吹过脸庞,象是娘亲不舍的叮咛,刘良行没有回头,他把眼中的泪和着嘴里的血,全咽回肚里。
走到大门口,他大声道,“打开大门!”
守门的家丁见大少爷如此骇人模样,也都听说府中今日似乎出了大事,无人敢问,乖乖的开了门,刘良行大踏步走了出去!
当他听到家里大门又重重关上的声音时,终于忍不住微微回头瞧了那么一眼,别了,我的家!这曾经抚育他长大,给他那么多欢乐温暖的家。此刻,在暗夜的长街里,黑漆漆的门却象无止尽的野兽的大嘴,一下就把他所有的温情与快乐,骄傲与幸福全部吞噬了,门前高高挂着的两盏巨大的红灯笼,就如同野兽的两只眼睛,血红血红地盯着他,似乎要把他的骨头都嚼碎了。
青琼,她到底是没有跟来了。他只觉心痛如绞,这漫漫长夜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只想快快逃离这里,逃离这个地方,他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前,也不知走了多远,眼前忽地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良行才慢慢醒了过来,醒来时,看见青琼靠在他的床边睡着了。难道我又回到了刘府,刘良行心里不免生厌,又想起身出去。
他一动青琼就醒了,青琼见了他,满脸喜色,“少爷,你可醒了。”说着就想握他的手。
刘良行厌恶地一把推开,“你怎么还在?我要,我要出去!”
青琼小嘴一瘪,似要哭出来,“少爷,你怎么啦,你到底要上哪儿去?”
“反正不呆在这刘府里!”刘良行道,
“少爷,这里不是刘府,是客栈呀!”青琼道,
刘良行这才仔细打量起眼前事物,确实不是刘府,“我怎么到这儿来了?”
青琼道,“我追出来时,见你倒在地上,天又黑了,不知上哪儿去,所以就将你扶到这客栈来了。”
刘良行忽然想起道,“我不是让你净身出府吗?你是不是拿了东西出来的?”
青琼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了出来,“少爷,我没有拿什么东西,我只是拿了这个。”她说着,从刘良行的床头拿出一个首饰盒,他认得那是他娘的首饰盒。
“你说这些是夫人的东西,让我好生收着的,”青琼打开了首饰盒道,“这里面除了夫人的首饰,我就放了你写给我的纳妾凭证和那只镯子,其他的,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