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轻轻嗯了一声。
“让我看看。”秦远掀起她左边裤脚,看到她左脚踝肿得跟猪蹄似的,他眉头一皱道,“是不是昨日就受伤了,你怎么不早说?”说着,托起她的左脚,轻轻活动了下,“骨节仍好,只是崴到了。”
安宁道,“昨日也不怎么疼来着,谁知今日成了这样。”
秦远道,“你那兜里好药不少,但这跌打药却是没有的,对吗?”
安宁点了点头。
“这可没法子,只能等上去再治了。”秦远扶她坐在一旁。
山上的东西已经滚了下来,大多直接滚进潭里,有一个却挂在昨晚钉的那篱笆上,是个圆圆的竹篓,秦远过去把那竹篓拿过来,拆开一瞧,上面有一大包热乎乎的馒头包子,还有些卤菜和水袋。
秦远大喜,“咱们有吃的了。”他把食物递给安宁,再往下翻,里面还放了火折子、攀山的爪钩、匕首和绳索,在最下面还有封信。
秦远连忙拆开,上面写着:“我等已知你们在下面,奈何山谷太深,无路下来,唯今之计,三弟若没受伤,请带小六尽力向上爬,我在上面接应。若能如此,请吹笛一长两短,若三弟也受了伤,请吹二长一短,你们就在下面耐心等候,至多两天,我定会下来营救。周复兴。”
******************************************************************************************
桂仁八卦:(唱)新年好啊,新年好啊,祝贺大家新年好!亲们,勇敢的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吧,2010,我们共同奋斗!gogo,加油!
第二卷 第五十五章 出谷
“二哥真是太聪明了。”秦远拿出笛子依信中吩咐吹了一长两短,不一时,谷上传来两声尖锐的竹哨声,听那声音,似乎离他们近了些。应是有人在往下爬了,二人不觉精神大振,拿出食物分吃了。秦远盘腿运气将体力调整至最佳,准备往谷上爬。
这山谷虽陡,但中间也有些山石灌木可以借力停歇,秦远看好地形,把多余的东西全装在篓子里给安宁拿着,再拿绳子把安宁捆在背上,然后手持爪钩,便往上爬。
幸好安宁身子甚轻,背着并不是太费劲。只是两人紧贴在一起,彼此的每一分热气,每一缕气味都感受得异常清楚,青年男女未免有些尴尬不安。还好爬上一会儿,大家的注意力便都被这陡峭的山谷分去了,生死攸关,再无心思去想其他。
寻到一处踏脚,秦远停下略歇歇脚,安宁使劲吹几声笛子。很快,上面也传来竹哨呼应。
就这么爬爬停停,一个多时辰后,不觉爬了好长一段路。再往下瞧,看得人是头晕眼花,胆战心惊。秦远工夫虽好,但昨晚没休息好,清晨又与猛兽搏斗了一番,体力比平时差了一大截,又背着个人,早已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忽地,后面伸出一只小手,拿着丝帕给他拭去额上汗珠,很自然的,又顺手把他额前的乱发拨到后面。
“谢谢。”秦远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此情此景,两人都不觉得有甚暧mei不妥。
“真是对不住,是我连累你了。”安宁甚感愧疚。
秦远低笑了起来,刚想开口逗逗她,没想到气一松,手竟有些松动。他吓了一跳,忙往谷壁上又钉紧几分,方道,“你可千万别说这话了,什么连累不连累的。现在已经爬到这儿来了,若是一个抓不稳,咱俩又掉下去,可不知今晚又要跟什么东西打架呢。”
安宁轻笑起来,不再作声,只在后面给他不住擦着汗。
又爬了好长一段,好不容易找了丛灌木落脚停靠,日至中天,天气渐热,秦远全身几乎都汗透了,连带着把安宁的衣襟也打湿不少。
“喝点水吧。”安宁掏出水袋喂他喝了些水,又把剩下的干粮拿他吃了。
“你自己吃没?可别都给我吃了啊。”秦远道。
“我留了的。”安宁含笑道。
这一回,他们多歇了一阵,再往上看,已经看得到上面的人形了。秦远道,“你瞧,是二哥下来了。”
安宁抬头望去,她不会武功,目力平常,只看得到有人,却看不清是谁,“是二当家的?我瞧不清。”
“寨子里除了二哥,就数魏大叔有这身手,但二哥不会让魏大叔下来的。我瞧那身手,来的定是他了。”秦远道。
“你们都好有本事的,小桔也是,我本来还说要小桔教我工夫的,可小桔说我资质太差,年纪太老,学不成了。”安宁道。
秦远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这一笑身子又晃了起来,他使劲憋住,才道,“小六,你要是再怎么逗我,我们要是掉下去,我非打你屁股不可!”
安宁耳朵又红了,低下了头。
“三弟!”上面那人忽传来一声长啸,真真切切传到耳边。
再抬头,上面那人离他们又近了些,这次连安宁也看出来是周复兴了。
“二哥!”秦远也想长啸一声,奈何中气不足,声音传不出去。他振奋了精神,鼓足劲又往上爬。但真是力不从心了,爬不上十步,便要停下来趴着歇气,胳膊酸软无力,两腿重如千钧,直打哆嗦。
这山谷越往高处越陡,半天都找不到可以借力歇脚的地方。秦远心想,这样下去可要糟糕,万一滚下去,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爬上来了。自己一个大男人掉下去倒没事,小六这小丫头掉下去可真麻烦。算了,就当做件好事,把她送出去吧。就算,就算为当年的那件事做些弥补吧。他下定决心,咬紧牙关,心想无论如何要把小六交到二哥手上,就这么拼着一口气,又爬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和周复兴只剩下百十米的距离,都可以看得清彼此的脸了。
周复兴往下一望,见秦远的脸色雪白,狼狈不堪,浑身发颤,知他体力透支,坚持不了多久,急吼道,“三弟,坚持住,到我这儿就好了!”
秦远提了口气,勉力又往上爬了一段,实在是走不动了,只尽力挂在谷壁上,眼睛紧盯着周复兴,一言不发。
周复兴瞧他情形不对,估算一下距离,赶紧从腰畔的竹筐掏出什么,钉在谷壁上,套上绳索,然后飞速的抓住绳索纵身就跃了下来。
秦远看着他近在咫尺,心神一松,突然间两眼一片血红,手一软,竟往下滑去!
“三弟!”周复兴吓得心神惧碎,一手抓着绳索,一手紧紧抓着秦远的胳膊。
安宁吓得叫都不会了,还好本能的伸出手去,也握住了周复兴的手,她的眼泪大滴大滴落在秦远的脖子里,“三当家的,你快醒醒!”
“三弟!快醒醒!”周复兴怒吼道。
秦远终于又睁开了眼睛,他好不容易又抓住谷壁,虚弱的道,“二哥,你快,快把小六拉上去。”
安宁垂泪道,“不!要上去,就一起上去!”
“三弟,你振作一点,别说傻话。再往上,我一路钉了绳索,你抓着绳子就能上去了。”周复兴急道。
忽地,只听周复兴厉声道,“住手!小六你住手!”
秦远回不了头,但听得到匕首与绳子相磨擦的声音,他侧头颤声道,“小六,你敢!”
安宁哭道,“对不起,三当家的,是我不好,我不能连累你们。”她拿匕首继续割绑在身上的绳索,决意自己一死也不愿连累旁人。
“好,你要割便割,你若再滚下去,看我不下去揍你!”秦远冰冷的道。
周复兴脸色煞白,“小六,你敢割了绳子,我也立时下去。我说得出做得到,你是不是想让我们再爬上这么一遭?”
安宁不敢再割了,趴在秦远背上大哭。
周复兴道,“三弟,你撑着口气,再往上这几步就抓到绳子了。快呀!”
秦远眉头紧锁,拼尽全力又上了几步,好歹抓住了绳索。周复兴这才舒了口气,慢慢放开紧抓他的手。
可秦远喘了口气摇头道,“二哥,我真的不行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周复兴的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来了,“你胡说什么?”他见秦远脸色开始发灰,确实体力不支,忽地,他似想起了什么,腾出只手从怀中掏出个香囊来,递给安宁,“这个,可以给他服下么?”
安宁接过一看,是自己当初送给他的香囊,顿时就明白了,赶紧从里面掏出雪参丸,捏破蜡丸,把丸药塞进秦远嘴里,“快服下。”
秦远依言嚼了嚼,只觉满口生津,好不容易咽了下去,秦远道,“有没有水?”
安宁拿出一个水袋摇了摇,空了,又拿了一个摇了摇,可喜尚存一点,她忙拔开水塞喂给秦远,秦远一口饮尽。等了片刻,他的脸色渐渐好了一些。
周复兴道,“小六,你那篓子里若无要紧东西,全部扔掉!”
除了秦远那把刀,并无什么要紧东西,安宁依言把那些东西全部扔掉。
周复兴又道,“三弟,你先上,我跟在后面。”这样就是秦远想放弃也放弃不了了。
秦远服了药,精神提了一点起来,抓着绳子向上爬去,这样果然轻松许多,起码有个借力之处了。到了绳头处,上面又有根绳子垂着,原来这周复兴一路下来,打了若干个桩子,放了若干条绳索。要不哪有那么长的绳索垂下来?
周复兴走在后面,一路收着绳索。走了一段,药力发挥,秦远渐觉得似有股柔和的力量在他四肢百骸慢慢舒展了开来,酸痛的感觉减轻了许多,感觉浑身又有了力量,他精神为之一振,见出谷有望,忽道,“小六,唱支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