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不在意那些标记了,专门到客栈里去打听。跑了几日,在一家僻静的胡同里找到了同福客栈。
客套了一会儿,掌柜的马上就想起来了那个怨妇,“你刚才说那男的姓什么来着?”
周复兴道,“姓秦。”
“我看看啊。”掌柜的翻了翻账簿,指着一处道,“真是姓秦呢!就是他,带着夫人来的。”
周复兴喜道,“他们人呢?”
掌柜的小声问道,“你到底是那两人的什么人呀?他俩是不是私奔出来的?”
周复兴就着他的话道,“不瞒你说,就是哩!那姑娘是我妹子,父母不同意他俩的亲事,没想到居然就跑了!”
掌柜的一拍大腿道,“哎呀呀!我就说这事有些不对劲,来来来。”他把周复兴领到间空屋才道,“你妹子跟那男人来时,那男人好象还受了伤,就住了一日,第二日一早出了门就没影了。可怜令妹是茶饭不思,等了快一个月音信全无。我见她可怜,倒经常开解她来着。”
“那真是多谢掌柜的了。”周复兴心中暗恼,当时明明自己就在望仙镇,怎么就没想着到客栈里来寻寻呢?
“好说好说。只是后来令妹这里似乎有些不对劲了。”掌柜的一指脑袋。
“她怎么啦?”周复兴心中一凛。
掌柜皱眉道,“有些迷糊,可能是忧思太过吧。可她走的那天好象又明白了一些,但也不清楚是真明白了,还是暂时明白过来。”
“走?她去了哪里?”
“她说她相公是晋国人,她要去晋国找他。
“什么?”周复兴急道,“她一个人上晋国?”
“是啊。”
“那她走了有几日了?”
“怕有十来日了吧。”
“多谢掌柜的,告辞了。”周复兴不再多言,转身出了门,也不顾夜色渐浓,便往晋国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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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仁八卦:晚七点左右加更,上一章虐了刘有德那个人渣,心里好爽。呵呵!
第三卷 第八十八章 郭镇
第八十八章 郭镇
香溪朱家。朱兆年的外书房里。
“爹,我可不可以跟哥换换?”朱景亚笑得格外谄媚,眼睛在明显厚薄不均的两堆公文上扫来扫去,“再说,我年轻,多跑跑,寻人这种体力活就让我来干吧!”
“我没问题!”朱景先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个不知死活的弟弟。
“行啊!”朱兆年指着那堆薄薄的公文道,“你看你能处理得了多少?”
朱景亚翻开一张,略瞧了瞧,马上脸色变了,笑得更加灿烂,“呵呵,我想了想,自己毕竟年轻,还是先去越国三叔那儿学学吧。寻人虽然需要体力,更需要智慧,我修炼不够,还是哥去吧。”
“二弟,你也不用着急,大哥此去晋国,若是因为寻人误了正事,说不得快马加鞭也要把你召来啊。”朱景先拍拍弟弟的肩膀,“你就好好地等着吧,哥尽量让你也来晋国。”
“爹!”朱景亚苦着脸,不敢再作声。
朱兆年冷哼一声,白了一眼.小儿子,敢挑肥拣瘦,活该!转头笑眯眯地对老大道,“景先啊,这次就辛苦你了。爹绝对相信你,既能寻到那公主,也能把这些事做完的,对不?”
“儿子自当尽力。”朱景先暗自哀叹。
前两日收到刘良行的来信,朱靖.羽听说那美人女儿有线索了,差点挽起袖子亲自重出江湖去找寻,被朱兆年给拦了下来,拍着胸脯打包票,把这项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大孙子。顺便,真的只是顺便,再让老大去晋国处理些不算太麻烦的一些事情。
安排妥当了,正想把儿子们赶.出去。门口人影一晃,朱夫人驾临。
“夫人,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朱兆年忙起身迎接。
“都是你当年惹下的祸端,你瞧瞧该怎么办吧?”朱夫.人当中坐下,拿着封信扔到丈夫面前,一脸哀怨。
朱兆年看毕,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嘀咕道,“这事情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他们家怎么还提?”
“哼!”朱夫人道,“谁让你胡乱答应人家来着,瞧,人家.惦记得很清楚哩!”
两兄弟正准备.悄悄退出去,却不料他们娘亲极为眼尖,喝道,“站住!跟你俩也有关系!”
两兄弟站着不动了。
朱兆年道,“你把孩子们留下来做什么?”
朱夫人道,“不让他们去,难道让你去?”
朱兆年道,“夫人,我这都一把年纪了,还去干嘛。”
“哦,”朱夫人不依不饶道,“那就是说若你再年轻些,便还是要去的?”
朱兆年急道,“我怎么会是这个意思呢?误会,误会!”
朱夫人嘴巴撅了起来,“那你说怎么办吧?”
朱兆年捋须想了想,又干咳了两声,清清嗓子道,“你们兄弟俩听着,你们娘亲家里有门亲戚,姓齐,是做药材生意的。啊,那个,跟我们家也有些渊源。”
朱夫人道,“你别在那跟孩子们绕来绕去的,娘实跟你们说吧。这齐家在西北也是数一数二的大药材商,想当年,你爹年轻时到西北去,不只是认得了你母亲,还认得了齐家妹子。你爹也是的,没事上人家那儿去吟诗作对,卖弄拳脚,出尽风头。齐叔当时就看上你爹了,让齐家妹子送你爹个荷包,他傻傻地就接了。这在我们那儿,可就是互相看上的意思了,差一点,你们的娘就要姓齐?!”
“那我不是跟你去的她家吗?你说,要我给你长脸,我才稍稍表现了一下。再说,我当时怎么知道送荷包还有那层意思?再说,我最后不是没娶她吗?”朱兆年辩解着。
两兄弟听得想笑又不敢笑,朱景先神色还好,朱景亚憋不住,使劲掐着自己的腿。
“说不定你当时想娶她来着,或是想把我们姐俩都娶进门。”朱夫人道。
“怎么可能?”朱兆年表面正气凛然,其实那个,齐老头当年跟他胡搅蛮缠的时候,他确实想过干脆把两个都娶进门拉倒,可这事千万不能让夫人知道。
“后来还是我爷爷去了,才让齐叔打消了这个念头。” 朱夫人道,“可你爹倒好,当时嘴快,说什么若是日后有了儿女,必当让他们远赴西北,再结良缘。”
两兄弟一听,对望一眼,心想爹怎么这样,自己没出生就把自己给卖了。
朱兆年道,“我那时只是随口一说。”
朱夫人道,“是啊,你当时随口一说,人家可当了真了。你瞧瞧,人家信都来了,说家中子女尚未婚配,请你带着他们去西北相亲呢。”
朱兆年道,“谁真的有那个工夫去?”
朱夫人道,“那你说怎么办吧?”
朱兆年沉吟片刻道,“景先,你这次去晋国,让你四叔领着,也去齐府拜会下吧。”
朱景先怒了,当老大真是倒霉,什么烂差使都先派到自己头上,他想了想道,“那孩儿若是去了,遇上些事怎么办?爹,您可是答应过我,我的妻子由我自己来挑的。”
朱兆年笑道,“你放心,爹当年并没亲口许下婚事,你就当去串个亲戚。当然,若是你真相中了人家闺女,倒也是美事一桩。”
“也是。先儿呀,娘和你爹当年就是在那边遇上认识的,你去到那里,说不定也能缔结一段良缘呢。”朱夫人想着儿子娶亲,又眉飞色舞起来,“你若是能遇上个象娘这样的,倒也算你造化。”
朱景先心中暗自摇头,拉倒吧,就您这样的,也只有爹喜欢。我将来可要找个温柔贤惠、秀外慧中的妻子,嘴上却说,“儿子自当尽力。”
“若是你不成,”朱兆年抬眼一扫后面道,“过几年让景亚去。”
“噗!”朱景亚实在忍不住,脸上那表情不知是欢喜还是痛苦,重重地喷出一口气来。
朱景先借机转头低声道,“二弟,你别心急,大哥肯定会把这机会留给你的。”
朱景亚的表情立马凝住。
朱兆年摇头嗔道,“莽莽撞撞,有失体统!尚需磨练,尚需磨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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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安宁来到一个叫做郭镇的地方。
她初时几日经过的市镇较多,一路上雇车住宿倒也方便,可再往前走,却净是些乡村,还隔着老远,根本就没有赶车的前往。安宁这下可无法了,她既不认识路,又不会骑马,总不能走着去吧。别说遇见坏人,就是顺顺当当地走,万一走到天黑还遇不上人家,那她一个年轻女子,在荒郊野地里要怎么办?
于是她只能呆在一个地方等,等着有往北边过路的马车,就捎她一段。即便如此,还常常一连几日都遇不上一辆顺路的车。故此她虽走了大半个多月了,但路程却着实没走多远。后来实在经不起等,没车时,便打听了道路,若是白天可以走到的,她就步行前往。春天气候多变,一时阳光明媚,一时细雨菲菲,忽冷忽热,风起沙扬,一路风尘仆仆,安宁可遭了不少罪。最难受的是孤身一人,镇日胆战心惊,旁边连个说话商量的人都没有。
郭镇不大,刚下过几日雨,路上净是泥泞,乌黑肮脏,更显残旧。城中乞丐甚多,沿街乞讨,状甚可怜。
安宁走了大半日,腹内早已是又饥又渴,走了半天也没瞧见酒楼,随便寻了个路边小摊,要了一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