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顶天哪里肯.听,心想进了狼窝还有好果子吃么?往前跑得更快。马上那人回手一鞭,唰的一下缠在了赵顶天的腿上,往回一拉,赵顶天立时摔了一跤。
那人笑道,“小子,跟我走,不会错的!”
赵顶天心想,这人功夫好高,自己绝对跑不掉,怎么办呢?却见安宁对他使了个眼色,拉着他走了回去。
马上那人道,“嗯,你这妇人倒还听话,走吧。”他一指那两强盗,“你俩在前领路。”
那两强盗还没见过这么温驯的“羊”,以前不管抓什么人,都得要反抗一番,或是跪地求饶,这人怎么这样,是傻子,绝对是傻子!两强盗使了使眼色,一人在前面领路,一人守在侧边以防他们逃跑。马上这人不以为意,随着他们慢悠悠回去。
安宁和赵顶天跟在后面,趁人不备,她又戴上了那只毒戒指。安宁觉得马上这人不象傻子,至于有什么古怪,却也猜不出来。
往回走了一时,路上又有两个强盗同伙来接应,押着他们三人,很快回到刚才那木屋前。
木屋里的几个强盗各执刀枪,严阵以待。
马上那人到了先数了一番,“咦,怎么才七个?”他问旁边的强盗,“你方才说不是有几十个吗?其他人呢?”
那人道,“就爷爷几个也足够收拾你了。”
马上那人道,“哦,原来你刚才是骗我的。”
那人道,“骗你怎么啦?你现在到爷爷的地盘,还想飞么?”其余几名强盗都笑了起来。
当中那个大哥道,“哎,你快下马,你们三个,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爷爷就给你们一个痛快!”
马上那人笑道,“你怎么不问问老子是来做什么的?”
那大哥皱眉道,“你来做什么?”
马上那人一本正经地道,“你们要是人多,我就是来当大哥的。可就你们这几个虾兵蟹将,资质又差,算啦,我只好来打劫了!”
那伙强盗听得一愣,“什么?你说什么?”
马上那人笑得很愉快,“你们听好了,老子是来打劫的!用你们刚才的话说,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爷爷就给你们一个痛快!”
那大哥吼道,“你找死,活得不耐烦了,兄弟们,上!”
几人同时动手,舞刀弄剑从四面八方向马上这人砍来。
安宁和赵顶天在后面手拉着手,看得心都揪紧了。也不见马上这人怎么动,手中的鞭子就这么随意一挥,只听“叭叭”几声,那几个围上来的人的手里的兵器全被他的鞭子卷落在地。
那大哥见势不对,“砍马腿!逼他下来!”
大伙儿捡起了刀剑,两人就地一滚,对着马腿砍了下去。其余几人又从不同方向进攻过来,他们配合多时,很是熟练。
马上那人一点不以为意,等他们近前了,方才举鞭抽去,这一次,不仅把那几人的兵器甩落,还抽了各自他们一鞭子。
这伙强盗有些胆怯了,围着却不敢上来。
马上这人笑道,“你们想要我下来?可以。”他当真跳下马来。这才发觉,此人个子甚高,体型魁梧,站在那里似尊铁塔一般。外面天色甚黑,看不清他的模样,只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他把马缰绳往旁边一扔,却恰好落在赵顶天手边,“牵着!”赵顶天下意识地就抓住了。
那大哥一挥刀道,“一起上!”
那伙强盗红了眼,捡起被打掉的兵器,一齐扑向这人,心想怎么着也该砍他一刀吧?
可是他们错了。
也不知这人是怎么弄的,连鞭子都没用,在他们中间如穿花蝴蝶般转了一圈,东拉右拽,片刻工夫,竟是他们自己人砍伤的自己人,所有兄弟都挂了彩。伤的最重的还是那位大哥,有一刀狠狠地砍在他的大腿上,血流如注。
这伙强盗的眼神充满了恐怖与不可置信,有两人的身形已经开始往后退缩。那人似是脑后长着眼睛,嗖地一声,鞭子甩了出去,叭叭两声,一下把那两人拉倒,又拖了回来。
那大哥声音开始发颤了,“这位大哥,我们,我们认栽了,你,你到底要什么?”
这人笑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来打劫。”
那大哥道,“我们,我们劫来的所有东西都在这屋里放着呢,你自去取用吧。”
这人笑道,“是吗?我看未必。”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强盗们道,“你们是自己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还是要老子亲自来搜?”依旧轻松的声音,在他们耳中听来却犹如修罗地狱的阴森恐怖。
那大哥道,“真的,真的没有了。”
这人笑着走上前,一把抓住那大哥,咧嘴一笑道,“若是被我搜出来,可就不好啦。”
那大哥抖得跟筛糠似的,“这位大爷,真的,真是没有的。”
这人也不答话,抓住那大哥的手就是一拉,只听那强盗头子惨叫一声,手臂竟已脱臼。
这人冷冷地道,“有谁知道的没有?”
一个强盗忍不住了,“大,大爷,还,还有些东西,全装在坛子里,至于收在哪里,只有大哥知道!”
这人又转身对着那强盗头子道,“你若再不肯说,我信不信我把你全身的骨节一寸寸的全部拉断?”
那强盗头子疼得冷汗直冒,“我说,我说,就在屋后左数第三棵树下埋着。”
这人转身对那告密的强盗道,“你去把它挖出来。”
那强盗忙应声去了,不一时,果然捧了个坛子出来,送到这人的面前,这人瞧了,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送回屋子里去。”那强盗忙捧了送进去。
这人又道,“你们赶紧把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全交出来吧!”
几个强盗对望一眼,都从怀里掏出了钱袋。
那人对里面那强盗道,“你出来收!”那强盗一时把几位同伙身上的钱袋全收了。
这人又道,“你自己的呢?”
这强盗把自己的钱袋也拿了出来。
这人道,“一齐倒进那坛子里去,然后赶紧出来。”强盗照他吩咐做了。
这人道,“老子现在给你们个机会,你们一齐跑,若在我数到十之前跑掉,老子就不杀你们,若是跑不掉,嘿嘿,休怪大爷无情!”
一个强盗叫道,“这位大爷,不,英雄,咱们的钱全给你了,你怎么还要斩尽杀绝呀?”
这人冷笑道,“你们杀人劫货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放人一条生路啊?”他扫视着他们,“老子开始数了,一!”
那伙强盗拔腿便跑,只有那强盗头子伤得最重,只能在地下爬。
这人一面继续大声数着,一面见他身影窜动,兔起鹘落,所过之处,惨叫连连。当他数到七时,窜回一掌击在强盗头子的脑袋上,那强盗头子哼都没哼一声,就咽气了。
安宁和赵顶天站在马旁,看得是目瞪口呆。突然,安宁闻到一股血腥之气,胃里翻涌,俯身呕吐起来。
这人眉头一皱,“女人就是麻烦!”他大踏步进了屋里,见屋角有几个被绑的人,已经死了,应该是在他们回来之前刚被杀的。他皱了皱眉,对外面一招手道,“哎,那小子,你把马拴在树上,进来把这些人抬出去,挖个坑埋了。”
赵顶天依言将马拴好,扶着安宁站起,让她靠在棵树上,然后进了木屋,瞧见那五具尸首死时的惨状,也是唬了一跳。他对着门口喊道,“六姐,你别往这里看!”
安宁连忙背过身去。
赵顶天把那几具尸体依次拖到木屋后面的空地上,捡了把强盗的大刀,开始刨坑。幸好下了雨,泥土松软,可那刀不太好使劲,他年纪又小,力气也不够大,刨了半天,才刨了个浅浅的坑。
那人等得不耐烦道,“你也挺大个小伙子了,没吃饭啊!象你这么刨,等到天亮也挖不出一个屁来。走开走开!”
赵顶天退到一旁,心想,你有劲干嘛支使我?见那人也不用兵器,站在赵顶天刨的坑旁,运气对着下面的泥土就是一掌,只听“呯”地一声,如放炮一般,震得赵顶天耳朵嗡嗡作响,泥土溅了一脸,才看那坑,竟深了一尺有余。这一巴掌要是打在人身上,还有活路么?
这人接连挥了几掌,这坑就够深了。他一挥手,对着赵顶天道,“你再把这坑刨刨,动作快点!别跟小姑娘似的!”
赵顶天看得眼都直了,被那人一叫才回过神来,他跳下坑里,又刨了一会,那人点头道,“差不多了,你上来吧!”
赵顶天又爬了上来,把那几具尸体扔下了深坑,又把旁边的泥土全推回去,垒了一个大坟包。
这人又挥掌拍在这坟头上,把松散的泥土压实,然后拍拍手道,“你俩都进来吧。”他自去马背上取下了包袱,进了木屋。
赵顶天过去扶了安宁,一起进来。屋里篝火仍旺,赵顶天把地上铺着的干稻草拢了一些在那人对面,才和安宁一起坐下。
此时他们才看清这人的模样,他生得甚黑,全身的皮肤跟黑炭似的,油亮油亮的还放着光,一脸?髯胡子,看不出年纪,只觉甚是威严。
那人忽道,“你们怕不怕我?”
赵顶天和安宁互望一眼,然后两人都摇了摇头,赵顶天道,“你杀了坏人,你不是坏人。”
那人笑道,“杀坏人的就是好人么?我实告诉你们,我是要抢他们这坛子财宝的。”
赵顶天道,“那些人该死,若不是你,恐怕今晚我和六姐也要死在这里了。”
那人道,“我可不是救你们,只是你们运气太好,碰巧遇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