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浅浅一笑,一个起身再一轻摔,便堕入了凌天觅的怀抱,“点子是有,可是,你舍得我离开?”
凌天觅嘴角勾起邪笑,手臂勒紧她腰身,令其更加贴近自己。双眼邪魅的眯起,两人唇瓣几乎相贴:“自然不舍得,你若不想去,我找别人便是。”话落,搂着女子的手飞速抬起,抓住她的衣领便狠狠往下一撕,女子雪白的颈部立刻露出,冰冷的寒气瞬间倾洒在上面,但下一刻,凌天觅温热的嘴唇就已袭上,啃咬亲吻起来。
女子抱着男子,娇笑着:“你还想找谁?”呻吟娇柔如水,侧头含住凌天觅的耳朵,下一刻嫩舌探入,灵动如鱼,引得凌天觅呼吸低沉,抓着她的手更加用力,如此兴奋。
少时,静缘亭内,娇声连连,太子府内,众人依然神色如常,闻而不听。
正拎着一筐雪梨进来的四皇子凌风洺听见此声,迈入静缘园的脚不由一顿,再次缓缓收回,嘴角一勾,眼含暧昧:“这个江芸儿还真是厉害。”
与此同时,三省城华富客栈内。
唐采儿趴了一会儿,小二便将饭菜送来了,奔波一天,唐采儿见到饭菜真的是亲热的不得了,一句话不说,认真的进食。
两人吃完了饭,在凌夜寻无声的命令下,唐采儿脱了外衣睡在了里侧。
凌夜寻一个弹指,烛台进灭,屋子里陷入了无声的黑暗之中。
他们之间隔了一拳之距,唐采儿像死尸一样平躺着,深深的感觉与凌夜寻同床共枕是一种刺激的行为,但让人难堪的是,貌似心跳加速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但这一夜终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难以入睡,胡思乱想间,她便堕入了梦境,难以抽离。
梦中,是一个黑暗的夜晚,她梦见自己在弥漫着大雾的林子里寻找着。就在这时,无数的杀手从天而降,招招阴狠的想要取她性命。反抗厮杀间,怀中忽然多出了夜儿,紧紧抱着她,告诉她不想离开她。
“夜儿……不会……我不会离开你……”
浅眠中的凌夜寻缓缓睁开双眼,侧头看向弯曲着身体,双手紧紧攥着拳头的唐采儿,她的脸色阴沉,额头渗着虚汗。
此时,她眉头皱起,脸上慢慢多出害怕的神情,口中含糊不清的低喊着:“不要伤害他……放过他……”
凌夜寻微微侧身,抬手想要擦掉唐采儿额头上的汗。而她却在此时噩梦惊醒,下意识的狠狠打掉凌夜寻的手,瞪大双眼坐起身来,口中吼道:“夜儿小心!”随机,双眼防空,看着周身的黑暗,急促的喘息,意识到是在做恶梦,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你可还好?”
耳边传来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唐采儿低头看去,昏暗中隐约可见凌夜寻躺着看向自己的身体,一双眼睛微眯着,有着少许懒散之色。
“做了噩梦。”
本以为凌夜寻会无视自己,却没想到,他仿佛来了兴趣,缓缓坐起身子,与唐采儿离得非常近,两人可以清晰的看见对方的面容,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铺洒而来的呼吸。
凌夜寻嘴角勾起,问道:“是什么样的噩梦?”
唐采儿刚要开口,话却堵在了嘴边,双眼有些迷茫,尔后苦笑摇头:“我忘了。”
凌夜寻意料之外的抬起手,将唐采儿额前因汗水而阴湿成绺的发丝向耳侧拨了拨,声音渐渐清冷道:“既然嫁给我了,梦中就不该喊着别人的名字。”
唐采儿微微一愣:“谁的名字?”
凌夜寻收回了手,没有再过多与她交谈:“忘了,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你真的什么都忘了吗?”唐采儿低着头,不觉自语。
凌夜寻躺回去,闭目,缓缓道:“该记得的自然就会记得。”
那么忘记的,是否就是不该去记忆的?
唐采儿看向黑暗中,凌夜寻冰冷的如同寒冬一般的睡脸,心中五味交杂。
夜儿,你是记不得,还是不愿去记得?
再次睡下,唐采儿睡的很沉,一夜再也无梦。翌日醒来,她只觉得身子乏得很,手作拳状,锤了锤脖子,背着包袱,提着宝剑,同凌夜寻再次换了马车上路了。
半日路程两人便到了汾州,下了马车,接下来的路要骑马而行。唐采儿换上了男装,以图轻便,从草丛中出来时,看了眼一跃上马的凌夜寻,撇了撇嘴,这又没什么人,耍什么帅。念子刚落,她便也唰的一下骑上马,身子直了直,好不潇洒。
凌夜寻骑在马上看向唐采儿,淡然道:“如何走?”
“顺此道前行,遇见岔口我会再告知你。”
“好。”凌夜寻一勒马绳,好喝一声‘驾!’,白色骏马奔腾而去。唐采儿紧跟其后,凛冽的秋风挂在脸上,惹得她眯起了双眼,才得看清前路。
唐采儿马术上佳,顷刻间便已与凌夜寻并肩而行。
凌夜寻转头看着她,嘴角一勾:“采儿好骑术。”
“夫君过奖。”
驾驭了少时,天忽然昏暗起来,凌夜寻放满了速度道:“怕是要下雨。”
唐采儿望了望天,苦笑道:“已经下了。”话刚落,坠落的雨点开始频繁起来,顷刻间,大雨降至。
凌夜寻立马伸手钳住唐采儿的手腕,用力一提,唐采儿只觉得身子一动,翻转间依然坐在凌夜寻的马上,倒入他的怀中。伟岸的身躯,替她挡住了不少风雨,凌夜寻的发丝早已如数湿尽,少许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下,自他下巴一滴滴的落在唐采儿的脸上。
“抱紧我。”凌夜寻的声音在雨中回荡,他手掌一转,握紧马绳,飞速驾驭起来。
速度要比方才快上数倍,唐采儿不禁嗤笑,还以为自己的骑术与他旗鼓相当,没想到却是相差甚远,只是他无意攀比,更无意炫耀罢了。
躺在他的怀中,脸颊埋进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耳边的雨声渐渐远去,只有那一声又一声的心跳在耳边回荡,如此安然,如此动听。
唐采儿抱着凌夜寻的双臂渐渐收紧,仿佛要更加深的融入这冰冷的身体一般。
凌夜寻感觉到怀中的人紧紧的抱着自己,却没有反感的推开,他低头看了眼如同婴孩一般缠着自己的唐采儿,心中恍惚一下,下一刻双眼再次回归常态,抬头奋力的策马而行。
天色昏暗稍退,转为昏黄。
唐采儿耳朵一动,从凌夜寻怀中警惕的抬起头来。默契的与凌夜寻一望,凌夜寻抿着嘴角,眼中泛起怒意。
唐采儿只觉腰间一紧,两人自马上跃然而起,几乎是一瞬间,数百道利箭如雨袭来。
马儿撕嚎一声,前腿跃起,如同疯了一般。
惨叫声刺耳难忍,当唐采儿同凌夜寻一起落地之时,看见的是那匹白马浑身是血满身是箭倒落在地上那惨不忍睹的模样。
唐采儿心有余悸,如果两人晚离开一步,那此时死的便是人非马了。
周围陷入一片死静,雨声更大,雨势更烈。
凌夜寻将唐采儿护在怀中,方才的怒意被他很好的隐去,此时一脸平常。低头看了眼怀中警惕看着四周的唐采儿,低声问道:“你武功如何?”
唐采儿微楞,随即点头:“自保尚且可以。”
“好。你东,我西。”凌夜寻抬起头,唇形不动,五字却清晰传入唐采儿耳中。
唐采儿点头,出了凌夜寻的怀抱,双掌一合,而后两手分向而转。凌夜寻眼中闪过惊讶之色,而后无声退后一步。与此同时,唐采儿掌风一推,无数银针自双掌间如雨射出,在大雨之中如同无数流星一般射向四周。
奇?银针射出,却无法瞄人死穴。唐采儿没那不见其人却以抓人命脉的能力,不然早就混大了。此时她射出银针,一是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引出来而已,二来,这些银针之上,都被唐采儿啐了迷药,入血便化。
书?效果可见,四周传来无数衣衫猎猎之声,埋伏者皆是运用气功,逃避射来的银针。
网?多半的人躲开了银针,就提着武器从草丛冲了出来,既然躲不了暗处,便明着厮杀。
看见冲出的数十人,唐采儿咬了咬牙,几乎与凌夜寻同时拔出宝剑,剑光一闪,两人面朝两面,厮杀起来。
唐采儿一边刺杀着,一边比较着此次来袭之人与上次有何差距。
很明显,这一次的刺客武功很强,皆在先前之上。对付一人尚可有余,此时对付三四十人却是如卵击石了。但此为唐采儿自身衡量,却见此时凌夜寻单手持剑,招招致命,可那招式却轻松优雅,如同舞动一般。
唐采儿再看见凌夜寻一袭白衣,持剑而武时,不由痴傻的愣住。
好美。
她脑子一片空白,除了这两个字,再也无力去形容眼前凌夜寻在她心中的模样。
眼前美人身子一闪,下一秒唐采儿的眼前便是一片雪白。耳边刀剑相击,发出刺耳之声。
“你发什么楞?!”凌夜寻一声呵斥,才换回了唐采儿的理智。
她傻傻一笑,竟是不要命的喊了一句:“相公你真美。”
凌夜寻听见此话,手一抖,持剑不稳的刺向一人心脏,却是偏了半分。他眉头一皱,剑势一转,将此人生生的从头到脚劈裂开来。
地上血水与雨水混合在一起,短短一会儿便已横尸遍野,血肉横飞。
凌夜寻一手搂着唐采儿的腰,另一只持剑的手缓缓垂下,剑尖不断的低着血。
唐采儿有些傻眼,看着周身的尸体,竟有些胆怯起来。
凌夜寻的武功几乎与席清不相上下,可是,席清杀人却只是一剑致命,曾经多次遇袭,厮杀过后,也只是横尸满地,死容安详而已,而此时,死在凌夜寻手下的人,却皆是一副恐怖血腥模样,让人看了不禁作呕发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