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继续努力,她一定可以达到师傅曾说的,画出永不会消失的灵画来。
唔……也许,还可以画一个美人陪着自己……
弄墨轻轻失笑,看着东方的第一束光线亮起。
她立刻摒弃所有杂念,一呼一吸之间,将那些常人看不到也感觉不到的灵气,一点点的吸收进身体……
呼——吸——呼——
整个日出的过程,非常的短暂,只有几分钟而已。
弄墨从会走路开始,到现在,整整九年,不曾错过一次。
太阳升起,弄墨爬下假山,竹儿立刻送了披风上来。
“姑娘,这春寒更易让人受冷,先回屋喝些热汤。”
弄墨应声,回屋,却见东方南歌正从另一个方向也走了进来。
只是与昨日不同,她一身利索的短装,头覆薄汗,手持长剑。
看到此情,弄墨微微挑眉。
而东方南歌居然已经冲了过来。
“弄墨,你也起了?”显然,看到弄墨起得这么早,她有些意外,却更高兴。
弄墨轻笑,“是啊!你这是?”
“练剑。”东方南歌将手里长剑一抛给身后的荷儿。
“我爹是武将,身为他的女儿,怎么能不会武?”
弄墨又笑了。
与弄墨的吐讷静修不同,东方南歌一身的汗,不得不先去沐浴。
洗好,一起去用膳。
东方家的饭桌很小,一个不大的方桌。四个位置。
按理说,该是正好一面。
只是,弄墨一直与东方南歌挤在一处,而桌上,总是空出一面,摆上碗筷,盛上热饭。空在那里。
弄墨没有问,因为东方家的人在开饭前总是会等上片刻。
直到管家回报说,“公子说,在松园里用饭。”
他们才会开动。
东方青城(九)
东方青城(九)
弄墨还未去了解东方家的人,东方家的一切。
可仅凭这不到一天的接触,她已经开始有些喜欢这里了。
用过早饭。东方将军骑着战马出城。
城外有军营,身为将军,他要替皇帝练兵。
虽然,以他的身份,其实并不需要日日过去,但他带兵多年,热爱军营。
东方夫人带着管家去了松园。
也就是东方倾城所住的地方。
在初听到,那位青城王爷的本名叫东方倾城的时候,弄墨被狠震了一下。
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一个男人,却起这样一个名字……
可东方南歌却说,以她歌以前的长相,很对得起这两个字。
而弄墨因为东方南歌这句话,再次震了,也再次无语。
弄墨跟着东方南歌熟悉东方家。
就像前世的那些人去公园玩。只不过,没有摩天轮,没有过山车,没有旋转木马。
有的只是景,远看近观都可以。
也有一些,被称为最好不要去的地方。
比如下人住处,尤其是男仆的住处,更是要远之远之。
有些地方,只是遥遥一指,遥遥一望。
半天,居然将整个东方府看了个大体。再细些的地方,就只能等以后,时日久了,她慢慢的细看吧。
当然,如果她能待得久的话。
午饭,东方将军未归。只有东方家的两位女眷和弄墨三人。
饭后,东方夫人说:“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松园。”
“哥哥愿意见我们了?”东方南歌立刻欢跳起来。
东方夫人斜了她一眼,却又看向弄墨。
“你……你可有心理准备?”
弄墨轻轻点头,她不知道她说的心理准备是什么。
不过,这世上想要吓倒她的人,她还真难以想象。
“你是个好孩子……他,他也是个好孩子……只是,只是命苦了些……你,你莫怕他,他本不是那般,他只是……”
东方青城(十)
东方青城(十)
东方夫人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只是让弄墨不要怕。
“别担心。”弄墨不会安慰人,见到东方夫人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能想到的,也只是这干巴巴的三个字。
“好孩子,好孩子。唉……”东方夫人长长一声叹,拉了弄墨的手,向着外面走去。
东方南歌立刻跟上,一起向着松园而去。
松园与东方府本是一体。
可现在要去松园,却是要绕过长长的院墙,到另一边,从另一个门进入。
所以,三人干脆乘了马车。
松园门口,三人下车,门口有人看到了,早早的就到里面通报。
三人到门口时,已有一个管事样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
“见过夫人,姑娘,妃姑娘。”
“徐管事,公子可好了?”
东方夫人冲着徐管事轻轻摆手,声音极轻的问道。
“回夫人,好了。夫人姑娘请进。公子早就侯着了。”
三人在徐管事的引领下,进入松园。
果然园如其名,松园里有很多的古松,不但高秀挺拔,且品种繁多。
亏得这些人能找来这么许多的松。
住人的地方,是一个园内园。
据东方南歌一路轻语。那园内园里人极少。包括那东方倾城在内,一共就三个人。
这位管事,一个东方倾城的贴身小仆。
到是园外有不少人。侍候他的饮食起居。但却被严格规定,决不允许进入园内园。
大概是早就准备好了。
到了内园门前,他们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径直进入。
内园并不像一般的宅院,都建成四合院形式的。
所有的门都向着中间。
而是呈品字排列。三幢两层楼房看起来一般无二。
据说,那三幢看似独立的房子,被各称为天地人。
“公子在人字房。”管事轻轻道。
三人转向人字旁,一进园门的右首位置,按着方向,便是西方。
初见倾城(一)
初见倾城(一)
屋子里并没什么特别。一进去,便是摆放整齐的桌椅。
管事请三人坐定,他却转进一边的房门,去了里间。
里面隐隐传来人声,不一会儿,管事出来。
直接便道:“公子请妃姑娘进屋。”
弄墨轻挑眉,东方南歌却已跳了起来。冲到房门前,大叫道:“哥哥,我是南歌,让我进来好不好,南歌好想见你……”
可屋里,却始终未曾发出声音,那房门,也未曾开启。
许久许久,弄墨才慢慢从椅上坐起,起到房门前,将哭泣不已的南歌拉到椅前。
将她按坐椅上,又慢慢的走到房前。
“东方公子,我是妃弄墨。”声音很轻,很轻。
门,轻轻开了一条缝。
弄墨慢慢推开,慢慢的走进。
一进屋,她立刻便感觉到,屋里有两个人。
一个,就在她的身侧,门后。
她刚进入,门便被关起。
而另一个,在房间的另一头。
她的视线望去,却被一道屏风给挡住了视线。
“你要嫁我?”屏风后传来声音,淡如外园的松香。
“父母之命,圣旨不可违。”弄墨没有动,只是看着屏风。
“好一个父母之命,圣旨不可违,你到诚实的很。”
“你可曾听过关于我的流言?”
里面的声音一顿,再次响起。
而弄墨的视线,还停留在那屏风上。
那是一副百鸟朝凤图……所有鸟雀都栩栩如生,几欲震翅飞离。
可却因为中间的彩凤而被囚画间。
那彩凤,高傲似天间的云,似九天星辰……却不得不滞留画间。
只因为……那彩凤,金眼无眸。
她知道,她画的时候,习惯性的未点睛。
这是她今年参加斗画时,居与第二的画。
她的画一得奖,便被卖了。因为当时,她娘刚好生了场病,急需用钱。
只是没想到,她的画,会在这里。
还被作成了屏风。
“流言?”弄墨慢慢的收回视线。
初见倾城(二)
初见倾城(二)
“公子吓死人的流言?”
“你若是不愿,我可以推去圣旨,压下你的父母之命。”
屏风后的人再次开口。
弄墨轻轻垂眸,“然后,再被下一个父母之命,推向不知明的陌生人。”
于其那样,还不如这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人。
至少,他的声音,很合她的味口。
“但是,见了我的真容,你便再无其他选择了。”
屏风后的声音如旧,却带了一点杀气。
弄墨微一挑眉,却只当没发现那一闪而逝的杀气。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用。”
弄墨慢慢向前走去。
不是因为犹豫,不是因为害怕。
更不是想着,要随时反悔,来得及转身离开。
她只是慢,却不拖泥带水,更不曾有一丝心虚。
她慢慢绕过屏风,视线慢慢的望向屏风后。
一张桌,桌上有笔墨纸砚。桌后有一人。
很自然的,她看向他的脸。
她也曾假想过,这个会吓死人的人,长得什么模样。
他的脸会是多么的惨不忍睹。
可当她看到时,她还是深深的皱起了眉。
吓到了她?
到是没有,就像她自己说的,这世上能吓到她的,不论是人还是物,她还从未遇到过。
可这张脸,她皱眉头,慢慢的向前走,绕过大桌,走到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