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牢记本站域名“ ” ,或者在百度搜索: 三联文学网】 温诗言急一步慢一步的跟着徐朝虎。脑子里面飞快地转动着。从她穿来那日起,要说做得最多的坏事,便是扰乱民风。这也不怪温诗言同,谁让她的人生观与世界观跟这里处处有分歧,事事都透着明显的格格不入。就算一些她觉得正常的事情,在别人眼里看来也算异数。
还好除此之外,杀人放火的勾当她都没做过,不仅如此,撇开温诗言的兴趣爱好不说,就说她积极争当好市民,随传随到的配合徐朝虎验尸破案。
这些事不说记功,但总不能记过。
温诗言在大脑跑火车的情况下,愣是没有踩空一步,走滑一下,并且在绝对不超过徐朝虎一米之内的范围中瞎跟着,直到来到一座没有窗户的房子面前才停住步子。
空气中弥漫的阴气与那虽淡却依然存在的腐坏味让温诗言回过神来,这一次她没有发傻的问这是哪儿,毕竟她还记得义庄的大门与外观。
温诗言粗鲁地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心中暗想:难道是久了不接触尸体,鼻子都开始过敏了?嘴上问着:“又是什么案子?死的是男是女?”就是验尸这点事。徐朝虎非得搞得这么凝重,害她担心了好久。
温诗言无意间暗睨了才到的阮缡一眼,触到他紧皱的眉头与哀伤的表情,心中一愣,玩心顿时收起。她再抬俏眸扫向隋枫,后者表情与阮缡雷同,温诗言心底慌了下,若有所思地走近徐朝虎身边,拉着他的衣袖,压着声音问道:“死者是阮缡的亲戚吗?”问完总觉不太对劲,她再次转头瞧向阮隋二人,脸上眸底再也没有一丝玩乐之意。
徐朝虎并没有回答温诗言的问题,或许说他没法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他上前把门推开,迎面扑来的阴气让他呼吸微滞了下后,转头看向小脸迷茫的温诗言,眸lou不忍之色,犹豫之后才说道:“今日晨,衙门捕快巡街时发现的,温姑娘请看看吧!”
温诗言仍然不解,盯着徐朝虎看了半晌,回头又看了看阮隋二人,最后皱着眉钻进屋中。
徐朝虎倒是体贴,她才进了屋内,他就从门前的灯台开始将灯一一点燃。
随着屋里渐渐明亮,温诗言终于看清木板上的人。躺着的人,脸上苍白无色且带着微不可察的惊愕,嘴唇颜色紫中发黑。一双桃花眼,毫无神韵光泽的瞪着,像是舍不得闭上。
这个人,温诗言再熟悉不过。这个人,昨日还邪魅地冲她笑着,语调亦真亦假地说着“喜欢她”。这个人,还穿着昨日那身衣衫。这个人,现在躺在了冰冷的木板上。这个人,本是光洁的皮肤失了弹性,就连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也成了回忆……
“纪然……怎么会……”温诗言只觉脑子一空,眼前黑了一下,脚步踉跄退出几步,直到撞在一个坚实的胸膛才停下。
“唉……节哀顺变……”
徐朝虎的话让温诗言苦笑出声。
徐朝虎虽然在点着灯,眼光却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温诗言,他见她的脸色由轻松变成惊讶,再由惊讶转为沉痛,最后脸色苍白如纸一般,身体也毫无意识地轻晃了几下。他怕她支持不住就急急走了过去,正好将她接在怀中。
徐朝虎稳稳地将温诗言的双肩扶住,脸上转过担忧之色。
安慰家属的事,徐朝虎鲜少做。除了说那几个字外,他也再找不出别的话来。不过就算此时他有长篇大论想说下去,也会被温诗言那轻轻的笑声给吓得说不下去。
所谓的失心疯,大约就是她这样子。徐朝虎怔了一下,偏头看着她,小心问道:“温姑娘?你在笑么?”说完手上的力道加大,支撑着她的同时也在防止她突然发难。
刚踏进屋内的隋阮两人也听到温诗言的轻笑,心中有同样疑惑,听到徐朝虎的问题,俩人互视一眼,暗暗等着温诗言的回答,好像要根据她的回答,来判断下一步的行动。
温诗言自然是在笑,却是很无奈的苦笑,伴随着干涩的声,她的眼角微润,鼻头也渐红。干上法医这份工作以来,一直都是她安慰着死者家属,她对这句话熟悉异常,现在却是沦落到被别人安慰。
不过温诗言总算明白,不论出于多真心,这四个字仍然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她没有回头也没转身,只是软软地抬起小手轻挥了几下,神色复杂地看着木板上成为尸体的纪然,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说道:“我没事。我得去看看他。”说着挣拖徐朝虎的支撑,朝着前方走出几步,停在了躺着纪然的木板前。
温诗言嘴上说没事,脸上也冷静得似镜面一样。但眼底的神色复杂得像海面的波涛般翻滚不停。如果说,纪然的死是早就注定的,那她会验尸也是注定的,眼下她能做的就是这个。
她闭上眼,做了几个深呼吸,再睁眼时,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就连眸色也平静得看不出情绪。
此时的温诗言,是一个有专业素养的法医,一个不把感情外lou的冷静法医。
纪然的外衣有血渍,也有破损,说明他一定是受过外伤。温诗言一言不发地动手除去衣衫,看到他胸膛处有数个一寸来长的刀口,她的黑瞳黯了下,手上却丝毫没有停下动作。她用手绢裹着手指,在刀口处仔细检查,边拉扯着刀口附近的皮肤,边喃喃说道:“这些伤都不是致命伤……”说着抬眼扫向那原本丰润的唇,又道:“他有中毒的迹象,不排除毒发身亡的可能。”
当触到那双无神的眼睛时,温诗言停下手中的动作半刻,小手伸向他的眼睛,语调微颤地说道:“死未瞑目。这么努力的睁着,一定是看到了让他惊讶的事……行凶的人,可能是纪然认识的。”边说手边动着,她的执着,硬是让他微僵的眼睑终于合上。
看着纪然总算闭上了眼,温诗言像松了口气一样,重新恢复冷静。跟着她从怀里摸出一把医刀,二语没说就要往着纪然**的胸上招呼过去。
在灯火之下,刀锋闪着银光,再配合着面无表情的温诗言,让一旁看着她的三人心里均是一抖。觉得眼前这女人的行为诡异无比。
就在她的刀要挨到纪然的胸膛时,阮缡终于忍不住喊道:“温诗言,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一声喊,让温诗言停下动作,转头过来。
“知道,验尸。”说完四个字,她又准备下刀。
阮缡俊脸上抽了几下,快步走上去抓住她的手,干脆吼道:“你知道个屁!哪有人像你这样,对刚死之人动刀?你别是故意装疯卖傻!”要说担心,阮缡比任何人都担心温诗言,但他一向说话都如此,就算想关心几句,他也会说出讨她抽的话来。更别提情急之下,阮缡的话自然是口不择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其实这一切都是个误会,她对纪然下刀,只是想看看内脏的情况,进而更加准确的推断。若在平时她可能会解释一下就算了,但现在她却没那份心思。
温诗言就算再有职业道德,再能以大局为重,此时为了保持这份不应该出现的冷静,她几乎是每根弦都绷得紧紧的。她的做法突然被阮缡斥责质疑,眼看绷紧的弦就要炸开,温诗言收敛心神,再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总算再次冷静下来。
她虽满脸怒容瞪向阮缡,语调却冷若冰霜地说道:“请你离开一些,我正在对死者做最后的检查,请不要妨碍我。”说完转回头,对着纪然第三次下刀。
阮缡见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向纪然动刀,似乎没有打算和他解释一下,就算知道她这么做并非单纯的发疯,仍然心中有气。他咬了咬牙,一把握住医刀的刀刃阻止她落刀。
握上刀刃的瞬间,阮缡只觉掌心刺痛。接着就没了知觉。
鲜红的血从阮缡的手掌缝隙间流出,刺激着温诗言的神经,她像是被烫到一样,几乎想也没想地放开刀柄,颤声骂道:“阮缡,你要死呀?放手,快放开手!”
这一突变,让徐朝虎和隋枫都大吃一惊,他二人急忙上前掰开阮缡紧握的手掌,将医刀从他手里小心拿出,此时阮缡的手掌早就血肉模糊一片。
“阮兄,你这是干什么?”
“阮二少,温姑娘这样做一定有道理的,你这样又是何苦呢?”
医刀虽小,但锋利无比,阮缡就算不用力握住刀刃也会被割伤,更别提他刚刚是尽全力的握住的,麻木过后,阮缡就觉得伤口火辣辣地疼。
阮缡看着隋枫掏出手绢给他暂时包扎了伤口,止住了血,他才对温诗言沉声说道:“纪然的死,我们都难过,也知道你比我们更加伤心,只是我们宁愿你哭出声,也不愿你在这里一声不吭地验尸……”
“我就是要验尸,我就是想知道他的死因,我不要别人来摸他的身体!”温诗言大声反驳,微愠的表情底下是令人心疼的倔强与眼底微闪的泪光。
【……第204章 不是致命伤…… --九酷文学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 三联文学网】